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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的窗帘昨晚没拉上,窗外的天空蒙蒙亮起。http://m.gudengge.com/7336960/
季沉睁开眼睛,约是早上六点半左右。
他一个晚上没睡,闭着眼睛脑子里总是想着一些东西,或者脑袋一片空白。
白天他可以因为工作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一到晚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就忍不住想起在顾家,和顾幼发生的那场争执及对话。
顾幼说,他不喜欢自己。
季沉想不通,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所以顾幼才可以从嘴里轻而易举地说出不喜欢自己这种话。
在季沉的印象里,顾幼这时候分明……
很爱自己。
季沉现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对顾幼,总是弄不清楚。
本来一下就能察觉出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顾幼对自己,或者说,自己对顾幼,忽然不能很好地掌控。
季沉乱了心思,也同样乱了方寸。
他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把控自己对他的感情。
一种极度让人难以接受的讯息,忽然在季沉心里炸开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在季沉脑子里浮现。
他想,要是顾幼真的不喜欢自己了那该怎么办?
他甚至都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脑子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想对策。
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季沉起身打开床头那盏壁灯,拿过手机一瞧,是薛耘发来的短信:季总,今天是顾先生的生日,下午的行程已经帮您延后,另,您为赵阳平先生订的花已经订好时间,到时会准时送到墓园。
季沉关掉手机,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出来时,放在床上的手机指示灯在不停跳动,他再次打开手机,发现方才季昌黎打来电话。
季沉拿着毛巾随便擦了把头上的湿发,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他拿起手机给季昌黎回拨了电话,忙音在响了第八声时,电话终于被接通。
“父亲。”
“今天别忘记和顾幼去领结婚证。”季昌黎轻咳了两声,单刀直入,并没有说多余的话,“登记材料一会儿让人过来拿。”
他提醒了一句,“顾幼的也已经在我这儿了。”
“是,父亲。”
对话戛然而止。
季昌黎挂了电话,并没有用其他语句结束这其实并不怎么愉悦的谈话。
挂了电话之后,季沉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西服,一件新衬衫,还有一条看着中规中矩的领带。
司机早早就已经在门口接了。
薛耘站在车边等着季沉出来,在看见他穿着一身新西服从屋子里出来时,薛耘倒觉得,季沉挺重视今天的行程。
就是不知道,是为了哪个人。
“季总。”
他弯腰给季沉打开车门,等上了车,车子发动了,薛耘才道,“前段时间订好的花,方才那家花店里的人突然打电话来,说白菊今早在运输路上出了点意外,您看是换家花店,还是换成百合?”
本来这种小事,薛耘自己就能处理。
可今儿不一样,偏摊上的是关于那个顾随安的。
薛耘不敢擅自做主。
去年季沉陪着顾随安去的就是那家花店,便已经叮嘱了薛耘,往后这天的花都在那家花店买。
后来薛耘才知道,赵阳平生前最爱光顾的就是那家花店。
那里有顾随安和赵阳平两人的回忆。
薛耘当时真觉得季沉这样的人不应该给那两人当陪衬,人都死了,还要故作虚情假意地陪着顾随安伤感这伤感那。
薛耘虽是这样想的,但老板的心思他猜不透,他也不可能猜透。
他只是一个打工人,听老板的话办事儿准没错。
好在今天季沉没有亲自陪着顾随安去墓园,在薛耘看来这已经是一个挺好的兆头了。
季沉上车之后照例拿着手里的平板,可奇怪的是,今天他什么也看不进去。
心里被顾幼占据了一大半,脑袋都是空的。
季沉的暗里布着微红的血丝,一晚上没有认真休息的双眸和大脑此时报复式地在身体里叫嚣着。
薛耘等了好半晌还是没有等到季沉的回应。
他看向后视镜,见季沉难得发愣,似乎是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些什么。
正等他想重新告知季沉时,那人却开了口,“换成百合。”
薛耘应道,“好的。”
最近的季沉有些奇怪。
薛耘这几天老是这么想。
于是这个想法,又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再次得到印证。
当时薛耘拿着一份文件进了季沉办公室,准备给他签署的时候,季沉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只是这个电话似乎并没有人接。
季沉放下手机,等再次拨打过去,脸色便愈发沉了下来。
薛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不明白究竟还有谁敢不接季沉的电话。
只见季沉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去,薛耘手里拿着文件一时无处安放,“季总。”
季沉扫了他一眼,“先放在那里。”
薛耘顿了许久,才彻底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幸亏不是什么特别急的文件,先放在一旁也没有什么大碍。
等上了车,薛耘才知道,季沉今天极为反常,原是因为顾幼。
车子开到顾幼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薛耘终于在季沉快逼死人的沉默中看到了顾幼从校门口出来。
薛耘从后视镜里看到季沉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想着自己猜对了,立马下车去请顾幼过来。
只是没想到,顾幼平日里说说脏话薛耘倒是接受得了,没曾想不是物以类聚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道理。
顾幼朋友的一声卧槽先是阻隔了季沉说的话,随后的一声大惊小怪的妈的,听得薛耘的眉头一跳。
他转而看向季沉的脸,果然很难看。
在吕高韵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后面,顾幼的脸色显然也不是那么好看。
他放下捂住吕高韵嘴的手,又仔细地向他重复了一遍,“他不是。”
季沉的车窗只落下了一半,吕高韵刚开始只看见了他的眉眼,所以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这再次仔细看,顿觉差别。
季沉的眉眼太锋利,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吕高韵小心观察着顾幼,见他没有想太多,才稍微放下心来一些,不然他可要自掌嘴巴了。
“兄弟,不好意思啊。”吕高韵的手扒在季沉的车窗玻璃上,弯腰对他说,“我认错人了,抱歉抱歉。”
季沉明显不太愉悦,对吕高韵也很不满意。
他嗓音便变得更加低沉一些,也没有理会吕高韵并不真心诚意的道歉,只对顾幼说,“上车。”
经刚才吕高韵那么一遭,顾幼的心情顿时损失了大半,也没要求季沉坐副驾驶去,对吕高韵道,“你坐前面吧。”
而后,他便自己上了车。
顾幼的车门一关,薛耘就发动了车子。
吕高韵的手还滞留在半空中,站在原地被汽车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身。
“?”
吕高韵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车子就扬长而去,没了影了。
“艹!”他气得大骂,“啧,什么人啊!就这,就把老子扔下了?”
坐在车上的顾幼也是一脸懵,他趴在后座透过后头的玻璃看见吕高韵顿在那儿,又气呼呼地坐回了原位,“我朋友还没上车呢。”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薛耘自然把罪都揽了下来,赔笑道,“不好意思顾先生,我以为您朋友不跟我们一起。”
他道,“要不您看,我折回去怎么样?”
“算了。”
虽然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季沉的授意,但顾幼对薛耘不大可能气得起来,要是刚才是季沉先开的口,顾幼一定跟他拼了,“开都开了,我一会儿和他解释一下就算了。”
“好的。”
季沉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薛耘的做法。
民政局这个点刚好下班,再等上班要等下午两点。
薛耘早些时候在车上,就已经帮季沉订好了餐厅,这会儿车子直接往约好的餐厅方向开去。
季沉坐在那儿沉默了一路,顾幼也靠在车窗上不太想理他。
这个人一点都不尊重自己,就算不想吕高韵跟着来,他也可以先和自己说一声。
虽然自己也不可能让步。
顾幼烦得要死,就这样还结个屁婚啊。
吃了一顿并不怎么开心的午餐,两人坐在民政局大厅等待排号时,顾幼看见一对小情侣恩恩爱爱地走进去,欢欢喜喜地变成夫妻走出来,想起自己上辈子和季沉领完证的这天,他简直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季沉结婚了。
可是现在,他却不怎么开心地起来。
“刚才你朋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耳畔忽然响起季沉略带疑惑的质问声,顾幼的思绪被他的声音牵扯回来。
他的目光还有些呆滞,懵懂地望向季沉。
在看见对方责问的眼神中,顾幼忽然心虚得不敢看他。
他放在腿上的手抠了抠牛仔裤上的纹路,说,“没意思。”
季沉还想说什么,却正好轮到了他们。
他暂且把这个问题搁置到了一边,牵起顾幼的手往办理人员的窗口走去。
这个过程中,顾幼都是看着季沉的。
季沉点头他也就跟着点头,季沉签什么他也就签什么。
念誓词时顾幼很不走心,嘴瓢了好几次。
两人印在结婚证上的红底照片,季沉端着一张严肃的脸,顾幼瞪着一双大眼。
他们还没准备好,摄影师的手倒是很快,快门一按下,那一刻便被永远定格在了照片上。
顾幼拿到了结婚证,看着结婚证那照片上的两张丑脸,顿觉自己拿的可能不是结婚证,而是离婚证。
顾幼有些不开心,至少上辈子的结婚证上,自己还是满脸幸福笑容洋溢的,比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好看多了。
两人出了民政局,顾幼远远就看见薛耘手里捧着一小束玫瑰。
待走近,薛耘就把手里的花递给顾幼,“季总,顾先生,新婚快乐。”
顾幼瞧了季沉一眼,看他那样子,似乎也不知道薛耘准备了花。
顾幼就知道,他什么时候这般有情趣了。
“谢谢薛耘哥哥。”
他一手接过薛耘递过来的红玫瑰,一手把属于季沉的那本结婚证给他,“喏,你的。”
季沉刚要伸手接过,口袋里的手机就紧接着那一秒响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顾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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