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艳萍的心情我表示理解，为人父母者，都是为孩子的幸福考虑。http://m.erpingge.com/articles/456912/

    “那后来呢？”钟亚楠赶紧问。

    “孩子不听我的能怎么办？我当时就跟她说，如果不跟我回家，不跟杨志奇断了联系，我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曾艳萍咬着牙。

    说到这里，她对女儿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陡然升起，也全然忘了女儿已死的事实。

    “也就是说不管你怎么威逼利诱，姜桃都不愿意跟你回去？”

    曾艳萍苦涩地点头，无奈感慨，“这恐怕就是命吧。”

    “那天你去找姜桃时，杨志奇在家吗？”

    “不在。”

    “你是怎么打听到杨志奇的住处？”我问。

    “找人跟踪。”曾艳萍把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捂着半边脸，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那天你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天刚刚要黑的时候，女儿不愿跟我走，我就回去了。”

    “你跟姜桃见面的过程中，她都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跟杨志奇的关系如何？”

    这是我认为的矛盾点。

    如果杨志奇对姜桃不满，姜桃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不值得去爱的男人？

    “她口口声声说杨志奇很爱她，还说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这么好的男人。”曾艳萍气得手抖，怨愤道：“这就是她选的男人，最后死在那个所谓的好男人手里，是报应吗？”

    “看来杨志奇平时对姜桃不错。”我分析。

    “既然不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命案发生？”钟亚楠感到费解。

    随着那个神秘女人身份的揭开，杨志奇移情别恋的猜测暂时排除。

    考虑到曾艳萍的情绪不稳定以及身体状况的原因，我跟钟亚楠不得不提前中止问话。

    回到车上，我赞许地看着钟亚楠，“不错啊，钟副队长。你是怎么想到那个去找姜桃的人就是曾艳萍？”

    得到夸奖的钟亚楠有些羞涩，憨笑着耙头发，回答道：“昨天曾艳萍在局里接受询问的时候，眼神带着躲闪，我觉得她一定隐瞒了什么。然后又根据104房主的描述，我大概猜到是曾艳萍。”

    “嗯，不错，继续保持。”我鼓励道。

    “谢谢。”钟亚楠系上安全带，开车回去。

    我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心情倒是平静得很。

    钟亚楠突然开口：“宋律师，黄队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你们黄队了？”

    钟亚楠跟个大姑娘似的，笑的含蓄羞涩，“是挺想他的。”

    “好好工作，等案子破了，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其实黄涵什么时候回来我一点也不清楚。他到底去了哪里，又在干什么，像个谜一样。

    钟亚楠像接到命令一样，“好，一定好好工作，争取早点破案。”

    “对了，你们罗警官……”

    提到罗长顺，钟亚楠脸上的笑容旋即收敛起来。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他好像受了些委屈。

    我想铁面包公罗长顺，一定又为破案的进度教训过这个年轻人。

    “罗警官虽然严厉，但是人还不错，他说什么你听着，要是难听的话，就别往心里去。”我安慰道。

    “嗯，谢谢宋律师。”钟亚楠抿嘴一笑，顿了下说，“杨志奇的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线下网络齐头并进。”

    “要不了多久，杨志奇该落网了。”我望着窗外的远方笃定道。

    钟亚楠和李小牧是黄涵最爱的干将，一个谨慎内敛，一个活波好动。但愿在这次案件中，两人能齐心协力，也不枉黄涵的一片苦心。

    钟亚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把车子靠路边停下接电话。

    “李小牧，什么事？”

    手机那头李小牧说话的内容我听不见出，但是随后，钟亚楠的声音兴奋地提高几个分贝，“你是说……杨志奇投案自首了？”

    我猛地转过头去，只见钟亚楠挂了电话，脸上笑开了花，“宋律师，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杨志奇投案自首了。”

    “此话当真？”惊喜来得太突然，让我简直不敢相信。

    “李小牧的电话，不会有假。”钟亚楠肯定地说。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杨志奇本人，那个残忍的年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心理？

    钟亚楠的心情比我还着急，驱车的速度达到最高限速。

    车子刚刚停稳，李小牧就迅速冲了过来。没等对方开口，钟亚楠就先问：“人呢？”

    “人在询问室候着呢。”李小牧笑眯眯地朝我看来，“宋律师，这回您算是立了大功。”

    “李警官说笑了，这是你们的功劳。”我说的是实话。

    杨志奇的投案自首，是破案警方的功劳。我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编外顾问的角色。

    “您就谦虚。”李小牧的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狭长的缝，越看越觉得孩子气。

    钟亚楠火速冲进询问室。

    李小牧也拉着我进去，在门口与罗长顺迎面相遇，我们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然后各走各路。

    杨志奇坐在询问室的窗户下，因为是嫌疑犯，双手已经戴上手铐。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长相清秀。当我把他跟杀人犯联系在一起时，总觉得是眼睛在欺骗自己。

    我为他亲手葬送两个人的大好青春而感到惋惜。

    钟亚楠和李小牧拿着笔录本坐到询问桌前，用笔轻轻敲响桌面，示意杨志奇回神。

    杨志奇挪了下屁股，把望着窗外的目光收回来，将注意力落在面前的两个警察身上。

    “杨志奇，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

    “毁坏尸体。”杨志奇脸上的情绪不多，但悔意明显。

    “毁坏尸体？”钟亚楠愣了下。

    这个回答，同时让我也感到很意外，要知道，他杨志奇可不是只有毁坏尸体这一项罪名。

    李小牧用指关节连连敲了几下桌面，“喂喂，杨志奇，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什么？”杨志奇木讷地看着问话的人。

    “我说你清醒点，既然都选择投案自首了，就该老实交代。”李小牧警告。

    “我是在老实交代啊，我把我女朋友……”

    其实我们都认为杨志奇会说他把女朋友杀了，但是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他却只说：“我把我女朋友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