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前台姑娘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不算高，但装束干净利落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斯斯文文。http://m.kaiyiwenxue.com/bid/4505269/

    前台姑娘指着中年男人向我们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人事部的刘经理。”

    “你好。”我跟钟亚楠异口同声。

    “二位是公安局的？”刘经理问。

    钟亚楠起身回答，“是。”顺便将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看。

    刘经理看了下我，我想他应该不是怀疑我的身份，而是对突然而来的警察感到意外。

    “请问你们为什么事情而来？”刘经理问得不紧不慢。

    “我们是来打听贵公司姜桃女士和杨先生的一些情况。”

    “他们俩怎么了？他们已经离职了。”刘经理说。

    “姜桃女士的母亲报案，说她女儿已经失踪了37天。”

    “失踪？”刘经理惊讶得很。

    “对。”

    “她是上个月10号辞职的，跟小杨一起提交的辞职报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听说是回去结婚，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姜女士和杨先生辞职后，他们的亲朋好友有没有来过公司？”

    刘经理直摇头，“没来过，所以我才说很意外，要不是你们今天来，我压根不知道小姜和小杨失踪的事情。”

    “你们公司，平时谁跟姜桃还有杨先生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李莉吧。”刘经理不确定地看了下身旁的前台姑娘。

    前台姑娘附和，“对，桃子姐跟莉莉姐的关系不错。”

    “李莉今天在公司吗？”我下意识地往里头的办公区域望去。

    “在呢，我让小左去叫一下。”刘经理转脸示意这个叫小左的前台姑娘去叫人。

    小左爽朗地应下，然后进去喊人。

    没一会，那个叫李莉的女人出来了，从脸上细腻的皮肤来看，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衣打扮倒是挺成熟。

    “下午好。”李莉用熟稔的腔调跟我们打招呼。

    “你好，李女士。”我回应。

    “二位找我什么事啊？”

    “听说你跟姜桃女士的关系不错？”

    “对。我跟姜桃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可惜她已经辞职了。”李莉语气中带着遗憾。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离职？”

    “她说想换份工作，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解释，问她辞职后准备去哪里，她说要跟杨志奇去另外一个城市。”

    “有没有说要去哪个城市？”

    李莉摇头，“那倒没说，只是告诉我还没决定下来。我当时还问她，是不是打算跟杨志奇结婚，她好像很苦恼，说家里人不同意。”

    “你跟杨先生熟吗？”

    李莉耸肩，“杨志奇独来独往惯了，公司除了姜桃跟他好以外，其他人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我转脸问刘经理，“杨志奇和姜桃的入职档案还在的吧，麻烦你帮我们复印一份。”

    “好的。”刘经理转身回了办公室。

    “辞职那天，姜桃的心情怎样？”

    李莉抬眸望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心情……说不上来。”

    “那杨志奇呢？”钟亚楠问。

    “他啊，比平时的苦瓜脸看起来要好看些，我觉得那应该是心情不错的表现。”李莉回答。

    考虑到工作时间，我们没有在承运公司做多停留，拿到姜桃和杨志奇的入职档案后，就回去了。

    虽然曾艳萍和死者的dna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根据死者手臂上的纹身与曾艳萍的描述一致，以及杨志奇的存在，我们几乎认定被害人很有可能就是姜桃。

    从杨志奇的入职档案中，我找到了他的联系电话。

    钟亚楠问，“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我点头，但也不抱有多大希望，甚至笃定杨志奇会失联。

    钟亚楠拨了对方的电话号码，结果可想而知。

    他拿着未接通的手机向我耸肩，“打不通。”

    “等等再拨。”我靠着副驾驶的椅背，眯眼沉思。过了会，我转脸看钟亚楠，他正拿着打火机点烟。见我有话要说，忙停下手头的动作。

    “宋律师？”

    “走，我们去杨志奇的联系住址看看。”

    “好。”钟亚楠收起打火机和烟，拿着杨志奇的入职档案确定对方的地址，然后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出发。

    我们在杨志奇租住的公寓敲了半天的门，始终无人回应。后来住他对门的邻居出来告诉我们，杨志奇已经退房。

    得到这个结果，钟亚楠都很失望。

    他点了跟烟，趴在窗台上抽起来，眉心紧锁，心情低沉。

    我过去安慰道：“意料之中，没什么好烦心的。”

    “我怀疑那个杨志奇就是凶手。”钟亚楠几乎笃定了这个猜测。

    我笑了笑，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当然，如果死者身份确定是姜桃的话，杨志奇自然成为最大嫌疑人。

    “宋律师，三天只剩两天了，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钟亚楠苦恼地说。

    “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急不来。”

    钟亚楠没说话，忧虑地把视线望向远方。

    一回家，母亲就笑眯眯地过来问我：“刚刚钱宝宝打电话来了。”

    “她说什么了？”我松开衬衣的领口，把手提包往茶几上一搁，然后往沙发上一躺。

    母亲坐过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宝宝说过段时间就回来。”

    “什么时候……”话一出，我突然想到叶家案的案子。算下来，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庭，心里陡然松了口气。最近情绪不在状态，尤其是编写关于叶家案的辩护词时，压根就不知从何下笔。

    “小涵走了也快有一个多月了吧？”母亲问。

    “嗯。”我打着哈欠，困倦地回答。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后来脑袋也跟着沉下去，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来，窗外的天空乌压压的，高架上蜿蜒的灯河由近远去。

    我下意识地抬腕看表，时间刚好7点钟。

    我起身，搭在身上的毯子跟着落到地上，客厅里黑漆漆的，厨房的灯没开。

    “妈。”我喊了声。

    屋内鸦雀无声。

    我打开灯，发现餐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是母亲的笔迹。

    “修言，我跟你爸去楼下串门了，饭菜在厨房热着呢。”母亲的字迹不是很好看，但看着这些温暖的话语，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