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美敛起脸上的惊讶，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其实我跟方晓雅也不是很熟，她长得漂亮，又有些内向，在我们看来，就是高冷吧。http://www.qiweishuwu.com/454938/她有没有抑郁症我不清楚，那个时候，大家对抑郁症这种病还不是很了解，我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传出来这种说法。”

    “你听谁说过？”

    “花梅花。”程明美脱口而出。

    “她是怎么说的？”

    “她当时就坐我后面，我听到她跟旁边的同学在嘀咕这事，我也就是听了这么一耳朵。当时这个事情因为警方介入，在警方没有公布结果之前，一切谣传我都不会去理会。”

    “你作为方晓雅班级的学生干部，有没有协助警方调查？”

    “有，当时警察找我问话，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不只是我，还有跟方晓雅同住一个宿舍的人，白静雪也在列。”提到白静雪，程明美下意识地朝我看来，然后接着说，“包括校外跟方晓雅关系不错的人，都有问过。”

    “跟方晓雅关系不错的人，知道都有谁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花梅花问问看，那个女人特爱捞事，哪里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凑过去了，然后大喇叭满世界宣扬。”

    “你有花梅花的联系方式？”

    程明美嘴巴一横，“删了。”

    “同学群里应该可以找到她的微信吧？”我说。

    程明美白了我一眼，“那种人，我恨不得把她踢出群。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我离婚再婚的消息，到处乱说我的不是。”

    “你把她微信找出来。”我倒不介意。这种人，一个学校总会出那么一两个。

    “要加你们加，我可不要加她。”程明美翻开同学微信群，心不甘情不愿地翻出花梅花的微信账号。

    黄涵扫码加了对方，对方很快就通过了好友验证。

    干坐一旁的陈杰明趁机说：“大家点单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黄涵忙着用手机跟花梅花交流，我夹在陈杰明和程明美之间有些尴尬，干脆拿手机刷新闻看。

    程明美点单的短短功夫，黄涵就成功地把花梅花约出来了。

    一听见花梅花要来，程明美整个脸色都不对。

    她抱怨道：“那个讨人嫌一来，我连饭都吃不下。”

    陈杰明宠溺地揉捏她的手指，柔声劝道：“大方点，打个招呼然后就当没看见。”

    不得不承认，陈杰明对程明美呵护有加。

    我在感情上比较木讷，是一个不会表达柔情的人，在女人面前，我大多时候都是不解风情的。

    程明美离开我，算是她的明智之举。

    我对花梅花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完全是从程明美的表情中获得她赶来的信号。我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那女人珠圆玉润，一身名牌。

    对方在看到程明美时，眼睛都亮了，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肥厚的手一掌拍到程明美纤细的胳膊上。

    “天呐，明美，真的是你？我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程明美嫌弃的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开，眼珠往上一翻，懒得说话。

    花梅花没看见似的，继续跟程明美说话：“你这女人太小心眼了，不就是说了你两句，你还把我微信删了。”花梅花竖起小拇指指尖比划道，“你这心眼啊，估计只有这么点大。”

    说完程明美，她又把注意力转向陈杰明，“不错啊，二婚还能找到这么帅的男人，艳福不浅啊。”

    黄涵干咳两声，拉出椅子示意花梅花坐下。

    花梅花才反应过来，边坐下边向我和黄涵打招呼。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女人在面对我们时，话突然变少了。

    “花女士，我们想就当年方晓雅自杀事件问你了解几个问题，可以吗？”黄涵客气询问。

    花梅花笑得有些拘谨，“都过去十多年了，我不一定能记得。”

    “那请你就记得的部分如实相告。”

    花梅花点了点头。

    我注意到此时的程明美有些得意洋洋，她好像很愿意看到花梅花不自在的样子。

    “你们怎么突然打听起方晓雅的事情了？”花梅花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最近在做一个有关抑郁症的课题。”我简单明了地解释。

    我发现花梅花的视线不敢落在我身上，每次和我对视，半秒不到就立刻回避，这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记得大学时候，我跟这个女人没有半点交集。

    黄涵好像也发现了这个现象，默默和我对视一眼，看在眼里，没有挑明。

    “那你想问什么？”相比我而言，花梅花在面对黄涵时，显然要自在很多。

    “你是怎么知道方晓雅得了抑郁症？”

    “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我问。

    如果像这样一直踢皮球的话，我们很难找到突破口。

    花梅花支支吾吾：“呃……那个……我也不知道。”

    “听谁说的你也不知道？”我脾气一急，说话的语气有点难听。

    花梅花红着脸，“我……我真不记得了，时间隔得太久，当时人人都在传这事，我哪还记得是具体哪一个人说的。”

    “你跟方晓雅有过接触，你认为她有抑郁症吗？”

    “应该有吧。”

    “应该？”黄涵不明意味地扯了下一边的嘴角。

    “既然事情都没有核实清楚，你为什么要以讹传讹？”我生气地质问。

    花梅花解释道：“她很容易情绪低落，她还说自己的脑子好像是生了锈的机器。经常独坐一旁，不与人交流，警觉性也高，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她还有睡眠障碍，总是很早就醒。她在自杀之前，我根本不会想到这是抑郁症的症状，如果我早点知道，也许就可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她有没有就过医？”急脾气的黄涵态度比我这个好脾气的人还要温和。

    也难怪花梅花在面对黄涵时，语言表述通畅流利。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花梅花用余光偷偷看我，被我发现后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要不要去问一下当时的班主任？”程明美提议。

    方晓雅的班主任我们是一定会去拜访，只是现在听了花梅花一番说辞，我突然感到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