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涵打了个寒噤，“如果叶伟豪不承认，我们要怎么去验证这种猜测？”

    “叶伟豪是个聪明的人，他会松口的。http://www.baiwenzai.com/1079458/”我笃定地说。

    “那我再去审讯叶伟豪，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在提审叶伟豪过程中，我依旧以“编外顾问”的身份参与调查。

    “叶伟豪，毛思慧母子究竟被你藏在哪里了？”黄涵懒得跟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叶伟豪与先前的说法一致，“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从此各走各路，她带着孩子去哪里，我是真不知道。”他苦着脸，摆出一副冤屈的表情。

    “你还敢撒谎，我们已经去过你怀海路的房子，那棵石榴树，比五年前看着茂盛多了。”

    我跟黄涵几乎同时死死地盯住叶伟豪的反应，如果这时候，他还能表现得淡定自若，就算他真的无辜。不然，以他的心理素质，绝对过不了这一关。

    我发现叶伟豪放置在桌面的双手手指发出轻微的颤抖，脸上的笑肌更是有别于平常，笑容过于刻意，显得更加不自然。

    看来，石榴树下确实有猫腻。

    “听说新的房主喜欢养植物，那棵石榴树算是有幸遇到好主人了。”叶伟豪解释道。

    “据房主透露，五年前他们刚搬进去时，附近的公厕经常发出臭味。我就奇怪了，怀海路那套房子，最近公厕的位置是在附近的公园里，算下来相隔好几里路，况且景区厕所都打扫得很干净，异味怎么会飘到你家院子里？并且持续了一个夏天……”

    叶伟豪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可能，因为……”一抬眸看见黄涵质疑的眼神，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冷静了会，接着说：“其实那时候，附近的公厕确实有异味，我还去找过居委会的人，但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后来因为我要搬走，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是这样吗？”黄涵慢悠悠地走到叶伟豪跟前，靠着椅子扶手，不动声色地笑道：“叶伟豪，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

    “是实话，都是实话。”叶伟豪生怕我们不信他，迫不及待地强调。

    “是不是实话等会就知道，我已经派人去你曾经怀海路的房子调查，尤其是那棵石榴树下，你是不是清白，一会就有结果。”黄涵说完，走到桌前抓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喝起茶来。

    叶伟豪震惊地看着我们，大腿往内侧收紧，双手抖得厉害。

    他的心理防线正在一步一步崩塌。

    他掐着手指头，左顾右盼，时不时地张开嘴巴，似乎有话要说。

    黄涵用手指轻叩桌面，看似平心静气，实则忐忑不安。

    我很清楚，叶伟豪要是还咬牙不承认，以后想撬开他的嘴，只怕是更难。

    “叶伟豪，你可清楚，自首在量刑上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现在给你的机会是你自己不把握，等警方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劝道。

    叶伟豪使劲地搓着双颊，终于捂着脸哭了出来。

    黄涵喜出望外，示意我趁热打铁。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看得出来，你对妻子是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宋律师，你说得没错，我对那个女人有多爱，对她就有多恨。作为男人，没有人能忍受这种背叛，毛思慧，她触犯了我的底限，我要让她跟叶锋都不得好死。”叶伟豪咬牙切齿地说。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是我跟思慧的结婚纪念日，我把母亲支到姨母家打牌。自从毛思慧和叶锋偷情被我抓包后，她不敢单独跟我待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假装原谅她，说要重新开始。她好像不信我，抱着孩子要走，还打电话说要让叶锋过来接她们母子，我一气之下，顺手抓起桌上的餐叉捅向她，我也不记得捅了多少刀，只看到地面上血流成河，孩子一直在哭，我担心引来邻居，就用手捂住他的嘴，等我松手的时候，孩子也没气了。”

    “然后呢？”

    叶伟豪抹干眼泪，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一片死寂。默然好久，才接着说：“趁半夜无人的时候，我把尸体拖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掩埋了。再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毛思慧母子被你杀害后，你母亲有没有问起过？”

    “我千不该万不该跟母亲说实话，母亲因为这件事情，郁郁而终。”

    “记得那天的日子吗？”黄涵问。

    “5月14号。”叶伟豪脱口而出。

    那天对他来说，恐怕是记忆犹新。

    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的黄涵突然回过神，对叶伟豪冷笑道：“5月14号，也就是叶家案发生后的第二天，那时候，你已经做好了出国的准备。杀死毛思慧母子，只怕是你计划已久的吧。”

    叶伟豪本能地否认道“不是”。

    黄涵压根不把他的辩解当回事，起身走到门口，把候在走廊里的李小牧喊了过来。

    “李小牧，你去告诉钟亚楠，叫他向局里申请，带嫌疑人叶伟豪指认作案现场。”黄涵交代。

    “是。”李小牧的声音洪亮有力。

    窗外下着雨，我在黄涵的办公室里坐了会，等雨停，钟亚楠那边的申请也刚好审批下来。

    黄涵一刻不敢耽误，将叶伟豪戴上脚镣，押往怀海路的房子指认现场。

    姚阿姨听了黄涵的解释，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哭着脸说：“我居然在这个凶宅里住了五年，却毫不知情？”

    黄涵不知道说什么好，抽了跟烟站在门口，让钟亚楠带着叶伟豪进屋去后院。

    “你是警察，这事怎么不早说？”姚阿姨小声埋怨道。

    黄涵把烟捻灭，解释道：“姚阿姨，真的抱歉，一开始我们也不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只是凭猜测和直觉过来看看，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是真不敢乱说话给您带来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那现在呢，是那个凶手承认了？”姚阿姨好像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住了五年的房子，摇身一变成了凶宅的事实。

    黄涵点头，然后指了指后院，小声说：“我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