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宝的眼泪大颗落到衣服上，她可怜巴巴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谎是因为……我想利用你们找到朱盛昊，然后再找到我的家人，我是准备等家人的案子真相大白后，再跟你们坦白米美丽的死，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我把纸巾盒扔给她，她边哭边抽纸巾冼鼻涕。http://www.banweishuwu.com/2318995/

    我是既生气又无奈，等她情绪稍微好转，我继续盘问：“蔡松华当时是怎么下手的？”

    “跟之前说的一样，除了凶手是蔡松华，其他都是真的，没有说谎。”

    我想不通，蔡松华明明给米美丽买了那么多份保险，明明做好让米美丽发生意外事故的准备，为什么最后又改变了计划，造成她自杀的假象？

    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了黄涵，黄涵比我还震惊。

    “钱宝宝这个臭丫头，差点误了大事。”黄涵咬牙切齿地说。

    好在他也没真生多大的气，一会就消了。

    抓捕蔡松华的行动，黄涵一刻不迟疑，也正好弥补在叶家案上碰到不顺。

    黄涵在向蔡松华表明来意之前，先给了他一个自首的机会。

    蔡松华意识到纸包不住火，终于跟我们吐露实情。

    他说：“早半年我就知道米美丽在外面有人，也听说了那个人还非常有钱，住大别墅，开豪车，名下有酒吧什么的。呵，我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真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这么现实的一个女人。其实我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差，就是房子不是大别墅、我开的也不是几百万的豪车，名下没有公司而已，这些她在跟我结婚之前都是一清二楚的，为什么结婚后还要背叛，还是被铜臭味诱惑的背叛？我真的接受不了。”

    “你给米美丽买了七八份保单，受益人都是你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造成她自杀的假象？你难道不知道，自杀意外是不会获得保险公司理赔的吗？”

    蔡松华捂着脸默了好一会，才点头说：“我知道。”

    “为什么？”我问。

    “一开始因为恨她，恨她身上的铜臭味，恨她太爱钱了，所以计划用她的命来弥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那天晚上，我答应跟她离婚，但我要求她陪我最后一回，陪我去香驼山看日出，她答应了。”

    “水和瓜子都是我准备的，因为她喜欢嗑瓜子。第二天清早，我们到半山腰的湖边歇脚，那时候其实我不想杀她，我……”

    “可你最终还是下手了。”黄涵不客气地提醒。

    “你不知道她在提到那个野男人的时候，脸上笑得有多开心，当时我的手一直在颤抖，我控制不住……”蔡松华握着自己一只颤抖不定的手腕，好像看到案发当时的自己，“我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到水里，直到没再挣扎，我就把她推入湖中。看到她的尸体浮在水面，我当时吓坏了，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案发后，你为什么改变了计划？不造成意外失足，而变成自杀溺亡？”

    “我害怕，在我买第八份保险的时候，保险公司已经在怀疑我的动机了。如果这时候告诉他们我老婆死了，他们一定会报警。我当时真的没想杀我老婆，我是一时气不过才失了手，老婆死后，我当时在想，如果造成她自杀的假象，是不是很容易就蒙混过去，甚至不用警察介入？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过度调查……”

    “蔡松华，为什么要删除你老婆手机里的所有记录？留下他情夫的痕迹，对你不是更有利吗？”

    蔡松华否认，“不是我删的。”他望着头顶的树叶，阳光透过密集的缝隙落到他脸上，形成一片片光影，“米美丽怕我找到她的情夫，不敢留下任何痕迹。她知道我要是找到那个人，非弄死他不可。”

    绕了一个大圈回来，米美丽的死居然跟朱盛昊没有关系，我和黄涵都有些哭笑不得。

    蔡松华突然转脸向我，恳求道：“宋律师，你做我的辩护律师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米美丽的，我……我是失手，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没有答应蔡松华，因为之前米建新已经委托过我做他的代理人。

    蔡松华归案后，黄涵的日子稍微好过了点，至少在叶家案上，罗长顺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其实那时我还一直奇怪，米美丽注重名牌，跟心爱的情人去爬山时，怎么还背个帆布包，现在看来，这个帆布包还真像是蔡松华的个性。”我望着窗外高远的天空，在松一口气后，又马上陷进另一种压抑中。

    “怎么说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黄涵端了杯茶给我。

    “谢谢。”绿茶的清香让我的心情又渐渐恢复平静。

    黄涵把话题转移到叶锋案上。在多方压力下，他比任何人都急于破案。

    “这样等不是回事，我要亲自去追踪冯勇刚。”他握着拳头，意志坚决。

    “我陪你一起。”

    黄涵欣然答应，像铁哥们一样用拳头捶了下我的胸口。

    “黄队。”李小牧站在走廊没进来。

    “什么事？”黄涵看向门口，站在原地没动。

    “刚刚接到群众举报，说在南山区南湖路的一个小卖部里看到疑似冯勇刚的人。”李小牧汇报。

    “好。”黄涵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我把茶杯放回桌上，紧步跟着黄涵。

    李小牧见我们这阵势，不明问道：“黄队，你们这是要去哪？”

    黄涵回了句：“南湖路。”

    我听到李小牧追跑过来的脚步声，没等回头，他就已经跟我并肩了。

    “黄队，抓捕冯勇刚的任务不是交给副队去办了吗？你何必亲自上阵。”

    黄涵没答话，大步流星跑到停车场，上车前见李小牧也跟了出来，干脆把车钥匙扔给他，让他开车。

    我们赶到南湖路，副队长钟亚楠已经带人提前赶到，在小卖部老板提供的线索下，他们沿着嫌疑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黄涵找到小卖部老板打听，“嫌疑人脸部有刀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