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琪不死心地跟我到门外，“宋律师，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学点东西……”

    我把周佳琪的话甩在耳后，不是我绝情，而是从汤佳佳以后，我不愿意带别人。http://www.mankewenxue.com/891/891459/

    钱宝宝和我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模样十分认真，连我进门的声音她都没注意。

    “怎么回来这么早？”母亲夸张地揉眼睛，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稀奇似的。

    “今天休息休息，这两天实在是太累。”我往沙发上一靠，突然感觉整个精神都放松下来，不得不感慨，还是家里舒服。

    钱宝宝不看电视，把视线定格在我身上。跟汤佳佳痴痴的眼神不一样，钱宝宝的眼神很认真。

    我以为我脸上有花，拿手机屏幕当镜子照了下，脸庞很干净。

    钱宝宝大小也是个姑娘，这么专注地盯着一个大男人，我怕母亲会多想，干脆起身回房。

    我前脚刚进房间，钱宝宝后脚就跟了上来。

    “宋律师，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我苦笑道：“你要是想知道案情的进展情况，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像刚刚那样盯着人看，瘆得慌。”

    钱宝宝无所谓地回了句：“知道啦。”刚说完的话，下一秒就忘了，又歪着头盯着我看。

    我干脆不理她，坐到电脑桌前拿了本犯罪心理学的书籍翻开看。

    钱宝宝走过来，一眼注意到我书桌上的小兔子玩偶，盯着玩偶看了半天，倒没乱动。

    我合上书，告诉她：“冯勇刚还活着。”

    钱宝宝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的话她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眼眶微红。

    “冯勇刚还活着，找到冯勇刚，就能问出你弟弟的下落。”

    钱宝宝低头“嗯”了声，用手背拭去快要落下的眼泪，“我弟弟要是还活着该多好。”

    我默默祈祷：但愿如此。

    傍晚，黄涵打电话把我约了出去。

    “张青田和孙乾这些年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发展，完全是靠一个外号叫夜莺哥的人在扶持。”他告诉我。

    夜莺哥这个外号，让我感到很陌生。

    “本地人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黄涵头疼地抓脑袋。

    “这个案子越查下去，牵扯进来的人越多，到头来把我们自己给弄糊涂了。”

    “是啊，我们现在就像无头的苍蝇乱撞，冯勇刚不知所踪，叶伟豪也找不到，现在一下子死了四个人，我这刑警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我轻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两个大男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面前的湖水各有所思。

    黄涵手机一响，电话马上接起来。

    “李小牧。”他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通话半分钟后，黄涵起身，边整理衣服边告诉我：“迄今为止，叶锋的生活痕迹还在国外出现，然而叶伟豪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冷笑了声。

    “会不会是叶伟豪利用叶锋一家人的证件在国外生活？”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就等我们的人见到那个叶锋后，再一辨真假。”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跟着黄涵沿着湖边绕走一圈。

    “宋律师，像孙乾那种情况，结婚不过一年，儿子刚满月，照理来说，这种美好的生活应该格外珍惜，他为什么还要走上杀人这条不归路，最后断送自己的命？”

    “记得孙太太说过，孙乾是个信守承诺，知恩图报的人，我想那个指使他行凶的人，会不会对他有恩，孙乾感恩又顾念江湖义气，所以才这么做？”

    “这么一说，那个夜莺哥很有嫌疑咯？”

    我点头，继续分析道：“我们目前可以确定三条追查路线，第一，抓捕冯勇刚，第二，寻找叶伟豪的下落，第三，夜莺哥的身份。”

    “对，顺着这三条线索追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黄涵敛去脸上的疲色，眼神带着光芒。

    前两个任务他已经吩咐下去，目前留给我们的工作是调查清楚夜莺哥的身份。

    我跟黄涵再次造访孙乾家，几日不见，孙太太面色憔悴了不少。

    三人围着茶几坐在客厅，孙太太望着窗外神情恍惚，看来孙乾的死给她造成了不小打击。

    “孙太太，孙乾有没有跟你提过夜莺哥这个名字？”黄涵问。

    孙太太回过神，把注意力从窗外收回，她眼眶红肿，瞳孔深陷布满血丝。

    对夜莺哥这个名字，她表现出一脸陌生。

    “他没说过。”

    “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曾经受过谁的帮助？”顾及到孙太太的情绪，黄涵问得小心翼翼。

    “好像说过一位姓叶的老板是他人生的贵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又提拔了他。”孙太太回忆道。

    “知道叫叶什么吗？”

    “我不知道，孙乾他不让我打听这些事。”

    “孙乾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孙太太摇头。

    我合上笔录本，征询道：“我们可以去孙乾的书房看看吗？”

    孙太太有些乏力，靠着沙发的一角，用手臂半遮着脸，低声说：“你们想看就去看吧。”

    “谢谢。”我起身表示。然后和黄涵跟着保姆阿姨去了孙乾的书房。

    从书房摆置的书籍种类来看，孙乾貌似一个兴趣广泛，上进好学的男人。

    保姆阿姨站在门口，没进来，也没走开。

    黄涵顺手在书架上拿了本书，从头到尾快速翻过一遍。没有回头地向门口的保姆阿姨问道，“你家孙先生平时最爱看哪本书？”

    “我也不太清楚孙先生常看什么书，我对书籍不太了解，也不会去关注孙先生读书方面的爱好。”

    我向孙乾的书桌走去，书桌中央放置一本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从页面磨损的痕迹来看，它恐怕是孙乾最近常看的一本书。

    我翻开书页，惊喜地发现书里夹了一张字条，字迹较新，应该是最近留下的。

    “万一我回不来，老婆，请原谅我的失言，我爱你和孩子。”

    简单一行字，让我仿佛看到孙乾当时的不舍和挣扎。

    他跟张青田明明是去杀冯勇刚的，为什么反被冯勇刚杀害？

    黄涵看完我手中的字条，整个脸色都不好起来，“这么说朱盛昊是他跟张青田杀的，euthana的药恐怕也是他们从迪厅熟人那里弄到的。用假装被害人自杀的方式逃避法律责任，好继续过自己安生日子，不过现在看来，孙乾也给自己做过最坏的打算，不然不会留下这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