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师，会不会是佳佳带回家了，那个蓝色的小本我经常看见她随身带着，下班时都会装进背包里。http://www.liulanwu.com/155/155496/”田文惠说。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我忽然可以确定，她的死归根到底还是跟顾燕生的案子有关。而那个记录案件的本子，很有可能跟汤佳佳一样不幸，惨遭毁灭。

    “凶手拿走笔录本，恐怕是担心身份暴露。”黄涵手指轻叩桌面，眉目深锁。

    “黄警官，我想顾燕生的案子可以重新侦查了，麻烦你联系一下检察院的张检察官，请他向法院提出案件延期再审。”我提议。

    “我会联系张检察官。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顾燕生案真凶另有其人，所以我不能保证张检察官会相信。”

    我点头表示理解。

    黄涵掸掸手，起身说：“走吧。”

    “去哪？”我问。

    “盛兴房产经纪公司走一趟。”黄涵说完，率先走出咖啡厅。

    我们一到盛兴公司，前台女接待彬彬有礼。

    黄涵靠着柜台，拿了根烟叼在嘴里，他问：“姑娘，跟你打听个事，你认不认识这个女孩。”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搞到一张汤佳佳的证件照递过去。

    “这是汤律师，我认识，来过几次。”女接待说。

    “她来干什么？”黄涵收起照片揣进兜里。

    “好像是跟西弦路129号的房子有关，不过那套房子早就不挂在我们公司出租了。”

    “她有没有跟你问起什么人？”黄涵接着问。

    “打听过一个姓孙的人，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因为我也才来公司一年，跟那位孙先生没有共事过，所以不清楚。”

    “谁是这里的老员工？”黄涵往门店里头望了几眼。

    “不好意思，你们是？”

    “公安局的。”黄涵拿出证件亮给对方看。

    女接待似乎有些紧张，说话时声音微颤，估计是头一次遇见这种阵势。

    “我去叫店长过来，你们稍等。”说完人就跑上楼去了。

    没过一会，店长一脸懵圈地跟着女接待下楼，客气地和我们握手，把我们领到会议室坐下，又回头吩咐职员泡茶进来。

    “两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店长表现得从容淡定，目光在我和黄涵之间来回。

    我没有对身份做解释，安静地坐在一旁听黄涵说话。

    “西弦路129号的房子，是什么时候挂到你们门店出租的？”

    “三四年前吧。”店长估摸着说。

    “你在这个门店工作多久？”

    提到工龄，店长颇为感慨，“算下来也有七八年了。”

    “你们门店出租的房源是共享的吗？”

    “我们门店的规矩，为了防止同事之间恶意竞争，一般都是安排一个经纪人负责一个区域的房子。”

    “你还记得西弦路129号的房子，当时是由哪位经纪人负责吗？”

    “是一个叫孙具锋的小伙子，那套房子的钥匙一直都由他保管。你们是跟汤律师认识吗？我记得她前几天也来打听过这事。”

    “汤佳佳跟你们打听过孙具锋？”

    我双手按在桌上，由于起身动作过猛，打翻了身后的椅子。

    黄涵和店长纷纷朝我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保留孙具锋的照片？”黄涵问。

    “没有了。一般员工辞职，第二年档案就不再保存。”

    黄涵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这些年你们跟孙具锋还有联系吗？”

    “没有。说实话，孙具锋这个人性格有些内向，在我们门店干了一年，几乎没有朋友，而且他的业务能力也不怎么样，一年到头都卖不出两套房子，唯一的业绩就是做做出租这块。也正是因为赚不到什么钱，所以就辞职不干了。”

    “店长，那个孙具锋他有没有什么特征？”

    其实我想问的是孙具锋有没有偏向女性的性格。

    “长得挺瘦的，相貌一般，其他就没什么特征了。”

    “身高体重呢？”我又问。

    “身高应该跟我差不多。”店长站起来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

    “你多高？”

    “净身高175.5公分。”

    175这个数字，仿佛成了顾燕生案的关键。

    黄涵扫了眼会议室四周的挂画，问得漫不经心，“记得孙具锋的户籍所在地吗？”

    “好像是南城人，说话带点南城口音。”

    孙具锋这个名字的出现，不知道对顾燕生的案子有没有帮助？

    黄涵点燃烟，跟我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一开始，我们各有所思。最后，黄涵先开口，他的想法证实跟我一致，“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会跟顾燕生的案子有关吗？”他表示狐疑。

    “129号房子的钥匙是由他保管，如果他私自配置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那套房子后来一直空着，作为生活窘迫时的落脚点，恐怕是他最好的选择。”我分析。

    “照你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知道我们现在这叫什么吗？这叫无头的苍蝇乱窜。”

    不知道黄涵开的是玩笑，还是真这么认为。反正我觉得，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多少会有所收获。

    这也许是汤佳佳的在天之灵，又或许是我的直觉作祟，在推动这个案子的进展。

    “宋律师，我们现在就去查一查这个孙具锋的背景，如何？”

    “好。”我答应道。

    跟着黄涵走访了一个下午，孙具锋的人物背景大致了解到。他确实是南城人，由于性格内向，又好高骛远，在本市混了十来年都没什么成就，一直靠朋友接济和打零工过日子。

    我从户籍网上看到孙具锋的照片，这个年轻人长相一般，颧骨突出，鼻梁扁平，眼睛狭长，这样的相貌，想要在竞争激烈的社会出人头地，除非有着高人一等的智商和情商。

    “确定从孙具锋这条线索开始？”黄涵征询我的意见。

    “对。”我盯着孙具锋的照片，这个人居然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好，我们就从孙具锋这条线索开始。”

    我收回视线转向黄涵，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黄涵摆摆手，“客气什么。如果320案确实有误，那反过来是我该谢谢你了。我黄涵虽说不是一个刑侦高手，但也决不允许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出现一桩冤假错案。”

    我很高兴他这么说，同时也对汤佳佳的案子充满希望。相信有这样的警官坐镇，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