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我发现母亲笑得合不拢嘴。http://m.liulanwu.com/117/117192/连一向严肃的父亲也笑得慈眉善目。

    “佳佳在你房间睡吧？”母亲神秘兮兮地问。

    我挝耳挠腮，头一次感到这么尴尬。

    “早点娶佳佳过门，省得她在外面租房子，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母亲说完，又轮到父亲唠叨，“我看佳佳不错，修言啊，你得主动点。”

    我被口水呛得说不出话。

    母亲接着说：“男人本来就该主动点。人家程明美都要结婚了，你也得抓紧。”

    我哭笑不得地解释：“昨天我跟汤佳佳去处理事情，回来已经很晚，她小区关门了，所以我才把她领回……”

    母亲打住我的话：“别狡辩了，昨天晚上我在门缝里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你抱她了，还想亲她对不对？”

    “妈，你别瞎说。”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父亲，老头今天情绪不错，要是搁在以前，定会给我来一套“君子之道”的说教。

    “早。”汤佳佳打着哈欠出现在我房间门口。

    “睡好了吧，睡好赶紧上班去。”我恨不得让这丫头现在就消失眼前。

    汤佳佳惊讶地看着我，估计是被我这驱客的态度吓到了，她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没洗漱……还没吃早餐呢。”

    “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化妆的时间？”我一手抓起她的包，用另只手拎着她一只胳膊往门外走。

    “喂，宋修言，你怎么啦？”汤佳佳犟得跟头牛似的，抓住门框不撒手。

    “吃什么早餐，你该减肥了。”我掰开她的手指，差点没把她整个人提下楼去。

    我听到身后母亲跺脚的声音，比起家人的误会，我对汤佳佳粗鲁一点也无所谓，反正这丫头皮肉厚，不在乎丢不丢脸。

    我把她塞进车里，好声好气地解释：“老人家总爱胡思乱想，你别介意。”

    “我脸皮厚，不怕。说白了，是你介意吧？喂，你是不是害怕有一天真的喜欢上我？”汤佳佳挑眉。

    “呵，我喜欢你？做梦……”我嘴巴一扯，摆出完全没有可能的态度。

    “不喜欢算了。”汤佳佳拉下脸来，嘴巴撅得高高的，能挂两个水桶。

    “我送你回家？”我征询道。

    汤佳佳抬腕看表，“那我先回家洗漱一下，等会你送我去邹太太那边。”

    “去邹太太那边干嘛？”

    “查案啊。”

    “查案？你当警察吃闲饭的啊，用得着你去查？”我无奈摇头。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何况邹老板那晚也是为了给我们提供线索才晚归，他的被害，我们也有责任。”

    “你不会真以为邹老板的死跟顾燕生的案子有关吧？”我用手指戳她脑门，“傻丫头，能不能清醒一点？凶手要是另有其人的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杀一个人给自己找麻烦。”

    “有没有关联，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汤佳佳双手合十，好像是恳求我听她这一回。

    我这人天生心软，但凡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一般都不会拒绝。

    汤佳佳恐怕是抓住我对她有求必应的毛病，在我答应她后，笑声格外高调清朗。

    邹太太憔悴不堪，她弟弟刘翠安说，姐姐从公安局回来就不吃不喝。

    我们前脚赶到邹家，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后脚也来了。

    看到黄警官，我整个人都愣住。因为他侦破了徐美琪被害案，这回又负责邹德明落水一案，让我不得不把两个案子联想到一块，难道真有牵连不成？

    “宋律师，你怎么在这里？”黄涵看到我时，同样惊讶。

    也许他还不知道案发当晚，我和邹德明见过面的事实吧。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警官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黄涵点了下头，对我说：“宋律师，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我点头，看了眼汤佳佳，然后跟着黄涵往屋外走去。

    黄涵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地往桥头走，“听说你退出了顾燕生的案子？”

    “嗯。”我应声。

    “自愿的？”他抽了根烟递给我。

    我接过烟，苦笑道：“就算是吧。”

    黄涵耸了下肩，靠着桥头栏杆望着平静的水面，“案发当晚，你见过邹德明？”

    “是。”

    “你们因为什么而见面？”

    “邹老板说……顾燕生当晚确实有报警行为。”

    “什么？”黄涵拿烟的手抖了下，靠在栏杆上的身体陡然立直起来。

    “黄警官，我相信顾燕生一定跟你交代过，案发时他找人报警了。因为公安局没有接到报警记录，所以我们都没有相信，但是当晚的目击者，也就是邹德明邹老板，却能证明顾燕生说的是实话，可惜邹老板死的很不是时候。”

    “那你的意思是……邹德明的死可能跟顾燕生的案子有关？”

    “不……我不知道。”

    “宋律师，照你这么说，你是认为顾燕生的案子仍然存在疑点吗？”

    我没作声。

    黄涵把烟屁股弹到桥底下，掸掸手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顾燕生既然是凶手，在铁证面前，他为什么不认罪？从作案行为来看，这种人应该敢作敢当，可他却表现得像个胆小鬼。”

    “黄警官，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顾燕生他……他可能是被冤枉？”

    “案子在移送检察院之前，这些问题我都想过。但是根据顾燕生的社会关系网来看，基本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这个时候，我竟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除非是他前女友来个一箭双雕的杀人嫁祸……”黄涵似乎把这个推测当做一个玩笑来说。

    说实话，这个玩笑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不愉快地转移话题，“邹老板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宋律师有什么看法？”黄涵反问。

    “你们可以调查邹老板的手机通话记录，还有他的行动轨迹，以及当晚见过面的人。”

    “从邹老板的通话记录来看，与他最后见面的人就是你跟汤律师。至于他的行动轨迹，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应该很快会出结果。”黄涵挑眉询问，“宋律师，介不介意跟我去案发现场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