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眼腕表，看来要改变行程了，我对邹太太说：“我现在就过去。http://www.kaiyiwenxue.com/bid/879374/”

    我把汤佳佳也带上，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去哪都想带着她。

    邹太太一看到我们就哭了起来，这个中年发胖的女人，脸上写满了生活的劳碌和沧桑。

    “宋律师，我弟弟在老邹的脖子上发现了指甲印，你说……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人……”

    没有证据的话，邹太太也不敢乱说。她警惕地往左右看了看，拉着我和汤佳佳进了屋。

    “邹太太，你是说在邹老板的脖子上发现指甲印？”汤佳佳震惊。

    “是的，我弟弟发现的。你说他一个从来不吃花生的人，怎么会吃那个呢？还有，他戒酒了，在家有段时间没喝，怎么偏偏那天晚上就喝了？”邹太太怎么也想不明白。

    “是啊，邹老板他自己也说除了抽烟，已经没有别的爱好。”汤佳佳抱臂走到窗边。

    “邹太太，如果你怀疑邹老板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还是报警吧，通过法医尸体解剖查明真相。”我建议。

    当然，我不会把邹德明的落水跟顾燕生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我的建议只是出于对邹德明提供线索的还报。

    “我弟弟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来。”邹太太抹了把眼泪。

    汤佳佳走过来，从背后握住她的双肩，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公安局的人将邹德明的尸体移送到法医解剖中心，我跟汤佳佳陪着邹家人在外面等了一个下午。

    结果出来了，法医在邹德明的脖子上发现两处浅浅的指甲印，在他胃里并没有检测到酒精和花生。酒精含量集中在死者的口腔和呼吸管道。由此，警方不排除他杀。

    邹太太彻底崩溃，整个人哭晕过去，醒来时拉着汤佳佳的手不放，“汤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泪水像脱线的珠子往下坠。

    汤佳佳心软，也跟着抹眼泪。

    “是谁这么狠心要害我家破人亡啊，那个杀千刀的……”

    由于我和汤佳佳在案发当晚见过邹德明，被警方要求问话，回去时已是深夜。

    汤佳佳租住的小区早已关门，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她领回家将就一晚。

    “你睡沙发？”我征询她的意思。

    “睡沙发就睡沙发。”汤佳佳抱着枕头往沙发上一歪，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对了，忘了问你，你对邹老板的死有什么看法？”

    “会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

    “仇杀？”汤佳佳捏着下巴思忖着。

    “是情杀也不一定。”我推测。

    “你觉得……会不会跟顾燕生的案子有关？”汤佳佳问得小心翼翼。

    “不会。”我笃定地认为，“顾燕生在看守所关押着呢。就算杀害徐美琪的凶手另有其人，也不至于牵连到邹老板身上。”

    我回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澡，出来时看见汤佳佳靠在沙发扶手边，对着落地灯翻看她那蓝色的笔录本。小模样认真严肃，让人看着想笑。

    “有什么收获没有？”我顺口这么一问。

    汤佳佳咬着笔头扭头看我，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有些话想告诉你来着，就怕你不信。”

    我把衣服搁在茶几上，坐过去，“什么话，说说看。”眯眼睨着汤佳佳小老头似的表情，我忍不住抬手揉她的马尾。

    她把笔录本合上，压在屁股底下，双腿盘坐，“你跟白静雪和好了？”

    “我去洗澡了。”我抓起衣服起身。

    汤佳佳麻利地抱住我手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干嘛不回答，还要逃避？”

    “汤佳佳，以后我和静雪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

    汤佳佳松开我的手，“难道你不觉得白静雪她很奇怪吗？”

    “她不善言辞，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是你不了解她。”我解释。

    “我不是指这个。”

    “你应该多跟她相处相处，你不是有她的qq吗，没事就找她聊聊天。”我往浴室走去。

    等我洗好澡出来，汤佳佳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说实话，睡姿很难看。一个女孩家家，睡得四仰八叉，让人看了会忍俊不禁。

    我担心她这样子被母亲看到会降低好感，决定做回好人，大度地把自己的床让出来，挽救她的形象。

    “喂喂，醒醒，去房间睡。”我连续摇了好几下她胳膊，小丫头愣是没反应。

    要不是她还打着浅浅的呼噜，我定以为她死了。

    我决定撒手不管，转身以为回房，背后一声闷响，汤佳佳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就这一摔，人都没醒，让我不得不佩服她这睡觉的技术。

    就这么一件小事，竟让我犹豫不决，我说服自己不要管她，又担心她会着凉。

    我终于还是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怪不得小丫头老说要减肥，敢情这体重抱着真有些吃力。为了她以后的男朋友着想，她是该减减肥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汤佳佳忽然用手箍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手很柔软，触摸到我脖子上的大块皮肤，像火一样灼热。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

    她的声音很柔，我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她张合的唇畔上，却忽略了她说的话。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把脸贴在我胸口上，害我一把年纪还能感受到心脏像坐过山车一样剧烈运动。

    我觉得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干咳两声，连忙将汤佳佳放下，她还年轻，可我已经不小了。她可以冲动，但我需要理智。

    我皱眉数落：“喂，汤佳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同事家借宿，完全不注意形象，睡得四仰八叉像什么话？”

    汤佳佳撇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是不是要把房间借给我睡？”她厚着脸皮问。

    “我可没这么好心。”

    “好吧，我困了，明天还得上班，晚安。”汤佳佳打着哈欠，准备往沙发上倒。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胳膊，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去房间睡。”

    “得令。”汤佳佳双腿立正，一个爽快高调的敬礼朝我抛过来，没等我交代两句，她人跟兔子似的，钻进房间，门一关，反客为主，倒让我成了家里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