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没动。http://www.julangge.com/bid/2227940/

    “她利用你的感情，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怪她？”

    “都结束了。”我说得轻巧，心里却五味杂陈。

    汤佳佳捧着我的脸，突然说：“你忘记她好不好？”

    我迟疑地点了下头。

    她淡淡地笑了笑，抬眼望着马路上的水滩：“只要是你想忘记的东西，自然会忘记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心痛，但是慢慢就好了，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我低头“嗯”了声，起身的同时也顺便将汤佳佳从台阶上拉起来，“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吧。”

    “送我到家门口？”汤佳佳得寸进尺。

    “行。”我一口应下。

    她蹦跶着跑下台阶，踏着湿漉漉的水泥地，顽皮嬉闹像个孩童。

    我什么也不用做，就这么跟着她走，看着她闹，觉得心安。

    刚下过雨的街上没什么人，偶尔出现三两辆车，也是飞驰而过。

    我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匆匆忙忙，走路不会拐弯似的，身体直接撞到汤佳佳的胳膊上。

    “要命，走路不长眼睛的，横冲直撞不会拐弯吗？”汤佳佳气呼呼地吼道。

    在昏色灯光映照下，是一张看得不够清晰却又带着一丝坏坏笑容的脸。

    他笑什么？

    对于汤佳佳的指责，他居然当没听到一样，继续大步朝前头赶路。

    我望着那个背影觉得眼熟，因为他体态过于消瘦，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在机场与我蹭肩而过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请等一等。”我喊道。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没等我追过去，人就上车走了。

    “只是撞了一下而已，不用为我打抱不平。”汤佳佳跟过来。

    “那个人好奇怪啊。”我自言自语。

    没想到说这么小声也被小丫头听到了，“他哪里奇怪了？”

    “我今天在机场见过他，他应该是刚下飞机。”

    “那还真是巧了。”

    “走吧。”我抓住汤佳佳的肩，推着她往回走。

    随着一审落幕，有关顾燕生案的新闻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传开。

    顾一贝韩国富家千金的身份也得到曝光，原来她就是报纸上提到要在本市投资中央花园项目的金贞爱。果然是有钱人，确实有着与人不同的气场，连看我时的神情，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的傲慢。

    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我爬下床，打开台灯坐到书桌前，盯着黑咕隆咚的窗外，我继续思考法庭上的情景：

    “她在你家待的这一个半小时中，你们都做了什么？”

    “就是男女之间那种事。”

    “也就是说，你在去案发现场之前，前女友来找过你，你们单独相处了一个半小时，其间发生过男女关系，对吗？”

    “是。”

    “你们有没有使用避孕套？”

    “有。”

    “公诉人出示的第二部分证据，我表示质疑。从调取的监控视频中，21号1点07分和1点30分，嫌疑人出现在西映街1号和2号探头下的影像并没有清晰的面貌特写，所以，单从背影和体态特征就认定是我的当事人，我反对。”

    灯光忽然闪了下，我扭头盯着台灯，见灯光依旧，才安心下来。

    我抓起桌上的兔子钥匙扣拿在手心把玩着，又回想起今天撞见的那个男人，他颧骨突出，身材消瘦，整个人的形象莫名地让我灵光一闪。可惜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究竟是什么？

    我又开始了闲来无事的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心情好的时候，就独自出去走走。抛开所有的忧愁烦恼，倒过得轻松自在些。

    一早就被汤佳佳叽叽哇哇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丫头片子跑我家特别勤。

    我气呼呼地起了床，趿着拖鞋走到客厅，汤佳佳和我妈坐在窗前的小桌上包馄饨，两人有说有笑，俨然像一对亲密的母女。

    “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顺手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吃起来。

    淡淡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干净得像个洋娃娃。

    母亲一记犀利的眼神朝我剜过来，吓得我背脊发凉。

    “你刷牙没有？”她问。

    看着被咬了一半的苹果，才意识到没刷牙的事实，我朝母亲耸肩，表示自己不介意。

    母亲不满地嘀咕一句：“也不晓得在女孩子面前注意点形象……”声音不大不小，我听得很清楚。

    我希望汤佳佳没听见，没想到这丫头生怕别人以为她没听见似的，赶紧搭腔，“阿姨，没事，我都习惯他这样了。”

    “习惯就好，两个人一起生活，就是相互习惯和包容。”

    “咳咳……”

    母亲这话，我没办法装作没听见，更不能给汤佳佳错误的信号。

    “你咳什么咳，赶紧去刷牙洗脸，等会陪佳佳出去走走。”母亲把沾着面粉的手举得高高的，好像我不遵命，她就大刑伺候。

    早餐吃了馄饨，母亲推搡着我跟汤佳佳出门。

    “准备去哪？”我问。

    “我想去案发现场，你陪我好不好？”

    “那边不是去过很多次了吗？”我随口说道。

    “可我还是想去看看，万一有新的发现呢？”

    “行吧。汤佳佳，我发现你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汤佳佳双肩一耸，“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不过……最近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

    “跟踪你？”好像是我本能的反应一样，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下班早点回家，晚上不要出门，去哪记得叫上我。”我叮嘱。

    “这是你说的，去哪叫上你？”汤佳佳怕我反悔，硬让我发誓。

    我好像上了她的当，有人跟踪是假，让我陪她才是真吧。

    车子一开出小区，就有人冲上来拦停。

    按下车窗，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人笑眯眯地朝我走来，我确定与他不熟。

    “宋律师，终于等到你了，不容易啊。”他熟稔地开口。

    “你是……”

    “我是李仁友，钱程事务所的律师。”他自我介绍道。

    “哦，你好，李律师，有事？”我觉得莫名其妙，钱程律师事务所我知道，这位李仁友律师的大名，可能是我孤弱寡闻，压根没听说过。

    “是这样的，宋律师，我听说你跟320案家属比较熟，能不能帮我引荐引荐，你不是已经退出那个案子了吗，所以我想……”

    我算是明白了这位李律师的目的，原来是冲着顾一贝高昂的律师费打算毛遂自荐，可惜见不到顾小姐本人，无奈之下才选择来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