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的监控视频中，确实出现过顾燕生提着黑色垃圾袋的影像，而且发现徐美琪头颅的地点，正是需要从那道摄像头下经过，视频中顾燕生手提的黑色垃圾袋刚好跟包裹徐美琪头颅的袋子吻合。http://m.chuangshige.com/novel/13752983/

    我吃痛地揉着太阳穴，微微摇晃脑袋，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头疼，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修言，修言？”

    听到白静雪喊我的名字，我即刻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头疼吗？”她很关心地问我。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笑了笑，头一次接触这类重大的凶杀案件，说没有压力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又不想让白静雪认为我是一个扛不住压力的人。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她低着头，歉疚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在法庭上，我不慌不忙，能言善辩。而面对白静雪时，我笨嘴拙舌，感觉这很不像我自己。

    白静雪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头疼试试这个。”她说。

    我接过瓶子，大概就我拇指大小，除了几个英文单词外，其它都是韩文标注，我问：“进口的吗？在国内没见过这类产品。”

    白静雪点了下头，对我说：“朋友送的，既可以当香水使用，还可以缓解精神压力治疗头痛。”

    “真有这么神奇？”我将信将疑地倒了点精油到手指头，然后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捏几分钟，倒真有缓解头痛的效果，而且味道好闻，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香味，会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精油简称sl，白静雪解释道：“spirit light”

    “spirit light……”我盯着上面的英文名，觉得挺有意思的。不免有些好奇，白静雪拿这个到底是当香水用，还是缓解头痛疲劳的？

    我把瓶子还给她，“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顾燕生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你说的我都懂。如今，你愿意为了我接下这个案子，我真的没什么压力了，我对顾燕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静雪是个善良的女人，这样的好女人，如果是顾燕生的不珍惜，那便是他的损失。

    “你这样想就好，所以你每天都要按时吃饭，知道吗？”我朝她微笑。

    她也以微笑回应我，把我还给她的那瓶精油又顺着桌面推到我面前，“修言，这个你留着用吧。”

    “谢谢。”这是白静雪第一次主动送我东西，我当仁不让地收下。

    餐厅昏黄的灯光下，她苍白的脸色映得有些发黄，我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种笑，犹如上学的那会，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白静雪用汤匙心不在焉地搅拌盅里的排骨汤，她似乎对饭菜没什么胃口，“我喜欢白色的东西，纯净美好的。”

    “可是白色的东西很容易脏。”我就事论事。

    白静雪抬头看着我，“修言，你相信是顾燕生作案吗？”

    “诸多证据和巧合，无法让人不怀疑他。这个案子还得查，我暂时不能下结论。”因为害怕白静雪担心，我又连忙补充道：“静雪，你放心，我既然接下这个案子，就一定会尽责尽职，全力以赴。”我不能给她营造太大的希望，万一案子真是顾燕生做的，我怕她在巨大的落差下接受不了现实。

    “我相信你。”

    白静雪低着头，舀了点汤送到嘴边，红唇刚刚沾到汤匙后又立即放了下来，她摇摇头说：“吃不下，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多少还是吃点吧。”我劝她。

    “不吃了。”白静雪把脸撇向窗外，盯着街景出神。

    我默默看着她憔悴的侧脸，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安静地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分钟、两分钟……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我很喜欢。

    过了一会，白静雪没回头地开口：“修言，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每个人都会犯错吗？”

    我以为白静雪是因为顾燕生的案子有感而发，不禁回答她：“大大小小的错误，是个人多少都会犯一点吧，人无完人嘛。不过，犯错跟犯罪是有区别的，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犯罪。”

    白静雪回头注视我，我发现她的眼神中除了悲伤还有茫然。

    “顾燕生的父母现在跟你住一起？”我打破沉寂问她。

    “今天下午回去了。老两口一直生活在农村，对市区不熟，很多事情也不晓得要怎么做，他们只能暂时托付我。”

    在我心里，白静雪一直就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她从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男生爱慕的对象，她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一个高挑优雅的身材，她皮肤白皙语气温和，她笑起来像冬日里的阳光，柔和恬静。

    “顾燕生家里，除了他爸妈以外，还有其他人吗？”

    “燕生还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姐姐，是他父母抱养的女儿，听说在顾家养到15岁就被亲生父亲接走了，从那以后就没有联系过。”

    我点了下头。

    “修言，这个跟案件有关系吗？”

    “关系不大，但至少可以了解一下顾燕生从小生活的环境，对他人格的分析会有帮助。”

    “噢，这样啊。”白静雪好像理解了我的意思。

    “她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

    “她父亲好像是集团公司的老板，很有钱。这些都只是听燕生说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白静雪端起玻璃杯子抿了口水。

    不知不觉中，我和她又保持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如果不是白静雪主动开口，我绝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

    “修言，如果顾燕生真的是凶手，你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这个问题我想过，在我决定接下这个案子前，我就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其中不排除顾燕生就是凶手的可能性。由于案件重大，作案的手段残忍，社会影响恶劣，我无法保证一旦认定顾燕生杀人的事实，他在法律的威严下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杀了人，你能不能替他做死缓或者无期有期徒刑的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