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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到晚上,这次我学精了,吃完饭,进屋后又特意反锁了门,让他没法子进来! 将门反锁之后,我还觉得不够,又把桌子板凳全都堵在门口,确认从外面应该推不动,这才躺回到床上去,舒舒服服地眯上眼睛。http://m.bofanwenxuan.com/154/154624/
    昨晚受了大半个晚上的惊吓,白天又干活,觉得特别疲倦,所以刚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同样睡到后半夜,这次不再有人拽我的被子,可中途翻了个身,手掌却摸到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棱角分明,有的地方还很圆润。
    “这又是什么?”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我睡得很轻,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睁眼后,我看见一具白森森的人骨就睡在我旁边,和人一样,这玩意同样懂得如何呼吸,甚至还发出了轻微呼噜声。
    “啊!”毫无疑问,我又被吓了一跳,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四周很不对劲,我好像被人困在了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里。
    是棺材!
    心里不自觉浮现出这样一个名词,我感觉脑子立刻就炸了。
    “放我出去!”我用手狠狠锤着棺材板,发出大声的叫喊,但回应我的,却只有一串扣着棺材板的声音。
    “咯咯……”
    这声音十分尖锐,好像有人用指甲划着棺材板的另一头,随即,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响起,透过棺材板的缝隙,涌入了几丝寒意,“出来呀,快把我的眼睛还我……快还我!”
    是昨晚上那个掉了眼珠子的老阿婆!
    当意识到这个沙哑的声音究竟源自于何处的时候,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没错,我又一次挨整了,我师父这回没有将我吊在树上,而是直接把我装进了棺材,更过分的是,棺材里除了我,还睡着一具白骨。
    我用手猛锤了一下棺材盖,感觉心头火气,怒骂道,“你这个老神经病,到底要这么样才肯罢休!”
    咯咯……咯咯!
    指尖划着棺材盖的声音,又一次将我的愤怒吓得缩了回去,我只能拼命用一只手抓着棺材板,另一只手则捂着自己的嘴巴,害怕被那个老阿婆揪出去。
    老阿婆拍了一会儿棺材盖,发现我始终没反应,就咕哝着嘴离开了。
    我紧绷的神经刚刚放下,身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咔擦”的声音,再度使我的心悬了起来。
    我一偏头,就见了一副让我到死都忘不了的场景。
    那具白骨醒来之后,居然将自己的手骨凑近了嘴巴里,“嘎嘣嘎嘣”地咀嚼着,两排白厉厉的獠牙摩擦着指骨,掉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粉末。
    人骨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一样,刻意将咀嚼的过程放得很缓慢。
    在这狭窄而幽暗的封闭空间里,我和人骨的距离连五厘米都不到,他嘴里发着“嘎嘣嘎嘣”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每一次咀嚼,都会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炸一次。
    忽然间,人骨发现了我的存在,竟将自己已经被啃得残缺不全的手骨伸过来,凑近我的嘴巴,表示要跟我“分享”。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没有脸,可从他的头骨上,我还是分明感应到了,某种充满期许的“眼神”。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它,发现人骨也在“看”我,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飘着很浓郁的黑气。
    我从那里读到了一丝愤怒,大约是见我没有遵照自己的意思,已经明显动怒了。
    我咧着嘴唇,露出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大哥,我胃不好,啃骨头消化不良啊!”
    “咔咔!”
    人骨的两排牙齿突然急速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磨牙声,我知道,这哥们是真的动怒了,再不按照它吩咐办,我可能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牙齿张开,轻轻啃在对方的指骨上。
    这是一种很恶心的体验,比吃人肉还要恶心,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难以理解。
    指骨的断纹上,还有两排很清晰地牙印,我啃着啃着,胃里突然涌出了酸水,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吐在了棺材里。
    砰!
    我刚吐完,就看到人骨“脸”上浮现出了暴怒,胳膊猛地一挥,整个棺材盖就被掀开了,随后,那道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我的耳中,“哈哈,你果然在这里,把眼睛赔给我!”
    “啊……”我浑身一哆嗦,用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从棺材里爬起来,推开那道黑影就往外跑,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吼道,“师父,救命呐师父……”
    我跑到院子外面,用拳头不断擂着门,越擂越觉得奇怪。
    我师父家门板很薄,按我这个敲法,就算不被撞坏,也不可能纹丝不动。
    那个老阿婆和人骨同时朝我追来,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我感觉到它们在靠近,我也不敢再敲门了,快步绕到后院,记得那里有一部分土墙特别矮。
    赶在人骨和老阿婆抓我之前,我来到了矮墙下,快速助跑,一个翻身就跃进了两米的高墙。
    我这辈子的身手从来没想现在这么敏捷过,翻越土墙的一瞬间,有一种腾云驾雾的痛快感。
    可我光顾着翻墙,却没想好落地的步骤,脚腕卡在水井的轱辘上,摔了个狗吃屎。
    当我跌得一脸青肿,从地上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小院的大门是被我师父堵住了。
    至于堵住大门的那些东西,居然就是我先前,用来堵住自己卧室的长凳和条桌。
    老不死的,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玩我?
    砰砰!
    大门狠狠震了两下,我听见一道恶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冲着我师傅家的小院骂街,“你个老不死的臭道士,别以为有你罩着,我就不敢动这小子,他的命我收定了!”
    砰!
    大门最后猛颤了一下,然后那股徘徊在门外的阴风就散了,一切又显得云淡风轻,令人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错觉。
    走了?
    “回来啦?”我师父的声音很突兀地在背后响起,吓得我肩膀颤了一下。
    回过头,我看着面无表情的师父,哭丧着脸点头应了一声。
    “回去睡吧,”我师父披着一件大衣,轻轻叹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转身回房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我说道,“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一年之后,把那个嚣张的老丐婆脑袋割下来送我就成。”
    我师父话一说完,我脸色马上就青了。
    到底谁搞定谁,都是未知数呢!
    不管我怎么想的,反正我师父就按照自己那套来,第二天一大早,我照例被他揪着耳朵,从床上拽下来,然后一如既往地砍竹子、削竹签。
    这活对于我来说并不艰难,可天一黑,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师父总是变着法地折磨我,头两天都在外面“野营”,第三个晚上,索性直接去乱坟岗抓了一头青面獠牙的小鬼,丢进屋里陪我“玩”。
    不单单只是这样,我发现自己好像被老乞婆惦记上了,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会趴在窗外偷看我,一边看,还一边磨牙。
    我被折磨得神经衰弱,每次见到我师父,都会有心理阴影。
    头一个星期,我在苦苦的煎熬中挣扎了过去,到了星期晚上,立马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衣服,逃也似的返回到二爷爷家去了。
    我师父曾经说过,要和二爷爷轮换着教导我,每人一个星期,我现在最期望的,就是重回二爷爷温暖的怀抱。
    跟我师父比起来,二爷爷虽然脾气也很古怪,但至少不会变着法折磨我。
    当我披星戴月赶回到家里的时候,二爷爷笑着问我这一个星期的“学习进度”,我苦着脸,将自己从师父那里受到的所有经历跟他说起,却只换来了二爷爷晒然一笑。
    他捻着下巴上的胡须,乐呵呵地说了一句,“这个皮赖三,一辈子都是这样!”
    二爷爷考虑到我在师父家苦了一个星期,也没对我进行说教,而是端出了一锅炖好的老母鸡汤,乐呵呵地看着我吃个精光。
    自从经过胡同村那件事后,二爷爷对我简直不要太好,我能够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出来,他对我的改观,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或许是因为王瞎子的离世,让这个倔强的老头体会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心情,从此开始珍惜眼前人了吧。
    不过疼爱归疼爱,必要的功课却还是要做的,二爷爷的教育方法十分简单粗暴,就两个字,背书!
    我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玄奥难懂的经文,每一句都特别拗口,而且发音古怪,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我打小就不喜欢念书,尤其是背古文,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但二爷爷却不管这些,每天除了背经文,就是学习《道德经》、《南华经》等等道家古籍,用他的话讲,我入行太晚,必须加倍努力,才有可能赶得上进度。
    他和师父一样,同样给我定了一个“小目标”,死人经全文十万多字,只需要我在两年时间内能够倒背如流就行了。
    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我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规律,每个周末,都会迫不及待地跑到另一个师父那里去,下一个周末,又火急火燎地逃回来,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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