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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抬头一看,却是王伦站在古庙门前,不由大喜,立时大步走上前来,大笑道:“大哥,你怎地来了?”
    林冲奔到王伦面前,王伦见林冲军服破旧,已有几处露出棉絮,面上胡须横生,此时虽是满脸笑容,但仍难掩憔悴之色。http://www.sanguwu.com/981833/
    王伦心中不由一痛,伸臂将林冲抱住,用力拍了拍林冲的背膀,说道:“兄弟吃苦了。”
    林冲笑道:“不妨事,小弟这身子骨,大哥还不知道吗,硬得很。”又道:“大哥怎地到此?”
    王伦道:“我们进庙里说。”拉着林冲的手进到庙里。
    雪大风紧,阿奇寻了一块大石,将庙门自里面顶住,郝默、时迁等人将庙内打扫了一下,让王伦与林冲在阶上坐下说话,几人坐地相陪。
    王伦道:“我这次来,是要接你回梁山的。”见林冲低头不语,叹了口气又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你还想着等北边战事一起,在边庭上凭着一身本事,一刀一枪的拼出个功名,搏个出身,好回去与弟妹见面,也能告慰你林家的列祖列宗。
    可是破军,只怕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也知道陆谦现在已到此处,他来此何意,你难道不知吗?”
    林冲抬起头来,恨声说道:“我怎能不知,高俅老贼害我之心不死,陆谦这畜牲,此次定是奉了高俅的命令,前来害我。”
    王伦道:“你既心知肚明,还做何痴心妄想,高俅身居高位,职掌军机大权,他害你犹恐不及,又怎会给你机会,让你搏得出身。”
    林冲道:“我出不了胸中这口恶气,心中憋闷。”
    王伦笑道:“想抒胸中志气,难道就只有现在这一条路吗,天大地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哪里不能建一番功业,破军,你我均知乱世将临,我们的眼界都要放的远些才是。”
    林冲抬头看着王伦,王伦却看向庙门,说道:“你一意要忠心报国,他人却想踩着你的尸体平步青云,害你的人已经到了。”
    林冲转头望去,却见庙门破缝之中透出刺目红光,林冲忙起身来到庙门前,自门缝向外张望,只见外面火光冲天,红云漫卷,火焰爆响之声清晰可闻,看那起火之处,正是大军草料场。
    王伦站在林冲身后,道:“你可知大军草料场为何起火?”
    林冲本是极为聪明之人,顷刻便即明白,恨声道:“陆谦恶贼,为了害我,竟不惜毁了大军粮草,也要将我烧死在这草料场中,如此便是我侥幸逃得性命,烧了大军草料场,到头来也是死罪。
    亏得这场大雪,压塌了料场草厅,我无处安身,便想到这庙里暂住一晚,才逃得一命。”
    林冲话音刚落,就听庙外脚步声响,有人说话,林冲自门缝看去,有三个人已到庙前。
    那三人要推门进来,林冲用手顶着,那门便如焊住一般,如何用力也无法推开,那三人无法便站在庙檐下看火。
    只听一人说道:“二位大人,我这条计策如何?”
    林立听出正是牢城营内差拨。
    另一人答道:“亏得管营、差拨二位大人用心,待我回到京师,禀过太尉大人,定保二位升官。此番除了林冲,也算为小衙内报了仇,太尉终能去掉一块心病。”
    林冲听得真切,正是陆谦的声音,不由得心头火起,便要出门结果了陆谦,以解心中之恨。
    王伦伸手搭住林冲肩头,示意林冲再听他们说些什么,林冲强压怒火,听陆谦说话。
    陆谦却并未说话,那第三人开口说道:“这林冲武功卓绝,只怕这火困他不住。”林冲听出此人正是太尉府中侍卫首领富安。
    差拨笑道:“富大人放心,小人摸进料场里,四下点了草堆放火,围着那草厅烧,任他的天大本事能跑到哪里去。
    即便那林冲能侥幸逃出命来,管营大人已率营中一千军士将这里团团围住,管叫让他成了瓮中之鳖。”
    林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一脚踢开挡门大石,提起长枪,一手拉开庙门,冲出庙外,大吼一声:“恶贼休走!”
    陆谦三人突见林冲自庙中出来,直吓得魂飞魄散,齐齐惊叫一声,转身便逃。
    差拨武艺低微,跑得最慢,林冲一步赶上,手起一枪自差拨背心刺入,前心透出,那枪头露出一尺多长,差拨张口哑嘶,已发不出半点声息。
    林冲抖手将差拨甩落,继续追赶陆谦、富安,陆谦轻功甚高,跑得最快最远。
    富安落在后面,回头见林冲已追到近前,知道逃脱不得,当下将心一横,抽出腰间单刀,准备拼死一搏。
    富安心中暗自算计林冲脚步,待林冲已到身后,猛然旋身一刀向林冲斜劈过来。
    林冲枪头一拨,已将富安的刀卸在一边,富安一刀不中,不敢丝毫停顿,运起毕生功力,连环出刀,急急劈出十余刀,只盼能有一刀砍中林冲。
    林冲冷哼一声,脚下半步不退,枪头轻摆,将富安的十余刀一一挡下,富安十几刀不中,心中早慌,刀势不由一缓。
    林冲长枪突地刺出,满天火光之中,一道疾影闪过,富安咽喉一枪早中,一道血箭自富安咽喉处喷涌而出,身子慢慢倒在雪地之上。
    林冲看也未看得一眼,只向陆谦逃处追去。
    陆谦拼命狂奔,转瞬之间已奔出数百米之远,回头看时,见林冲已将差拨、富安二杀死,距自已已不过数十步距离,直吓得心胆欲裂,只得低头猛跑。
    忽听前方马蹄声响,抬头一看,却有大队人马迎面赶来,看服色应是官军,陆谦心头狂喜,没命跑去,跑到近前一看,正是管营率领牢城营的一众囚犯配军到了。
    陆谦一头扎进队中,头也不回,穿队而走。
    王伦等人也自庙中出来,一直跟在林冲身后,见有大队人马在前,知是官军到来,王伦大喊道:“破军,官军到了,速速突围。”
    林冲道:“那也要先杀了陆谦。”说罢长枪前指,已向官军冲去。
    王伦怕林冲有失,忙率时迁、李云等人随后跟上,为林冲护住两翼。
    管营此次率领一千军士前来,只是以防万一,本意也不为捉拿林冲,不过是作给陆谦看罢了,让陆谦在太尉高俅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好让自己升官发财。
    万万没想到一场大火烧了草料场,林冲非但毫发无损,更是杀死差拨及太尉府侍卫首领富安,又追得陆谦没命狂奔,管营心中大惊,见林冲已到近前,忙命军士前去阻挡。
    林冲眼中只有陆谦,手挺长枪,已是突入军阵之中,林冲何等武功,这些普通军士又岂能是林冲对手,刚一入阵,立时挑翻无数军士。
    这些牢城营军士又有哪个不知林冲的厉害,见林冲冲到,无不纷纷退让,波浪般闪开,林冲如入无人之境,直向陆谦奔逃之处追去,王伦等人也紧随其后。
    管营在马上见不是事,这要是走了林冲,自己必会遭太尉怪罪,情急之下大呼道:“捉拿林冲重重有赏,得林冲首级者,赏银千两,得其一块骨肉者,赏银十两!”
    林冲心中冷笑,在阵中大吼道:“管营大人,你这是要将我碎尸万段啊,但这就这些配军又岂是我的对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牢城营中的军汉都是各地犯罪之人发配而来,无不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此时见竟有钱可拿,当即眼红,立有悍不畏死之徒挥刀舞枪奋勇杀来,王伦、林冲等人立觉身边压力骤然增大。
    这些军汉为了有钱可拿,个个红了眼睛,亡命向前,王伦等人数次冲杀,虽已是杀人无数,但却有更多的人嘶吼着冲杀过来,王伦等人一时竟被困在阵中,无法脱身。
    王伦等人背靠背站成一圈,各执兵刃与牢城营官军恶战,杜迁、宋万一左一右守在王伦两侧。
    杜宋二人在梁山一众头领中,跟随王伦最久,这二人虽无什么理政军略大才,但于武功一途上,自受过周侗指点后,竟是大涨,现已近一流高手之境。
    周侗更是依二人长处,传了二人每人一套麒麟门武功,杜迁得传护手钩法,宋万得传盾锤战法,此时杜迁掌中一对烂银虎头护手钩,宋万则是一手钢盾,一手头钉短锤。
    二人高呼酣斗,大杀四方,宋万更是张口大吼:“痛快!”
    王伦等人身陷重围,前行受阻,林冲顶在最前面,也不说话,只是咬牙狠斗,死在他枪下的牢城营官军已是不计其数。
    阿奇与林冲并肩而战,手持浑铁大棍,纵横挥舞,官军的兵器但有碰在大棍之上,便化作流星赶月,满天乱飞。
    李云手挺朴刀,守在林冲另一侧,李云的武功多半学自林冲,此时已将一条朴刀使得发了,砍起官军便如切瓜斩菜一般。
    时迁与郝默居中,二人武功皆是以巧取胜,郝默的暗器在军阵混战之中无法用得,此时郝默手中持着一对鸳鸯铖,而时迁手中是一对峨嵋刺。
    这二人均是身手灵活敏捷之辈,又用的都是短兵器,与官军对阵之时,让过刺来的长枪大戟,扑入官军怀中,专取咽喉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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