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如果选择第二条路。&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会不会等于，今日我们所受的苦都白费了。以后是不是还要看其他人的脸色行事……我们……”

惊蛰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只说了一句话：“咱们一直以来，不都是有目标的吗。最小的目标，便是先让你通过乡试，而后是省试、殿试……直到你成为云舟第一个女状元。”

女状元？

苏何与轻笑了一声。这个头衔太大了，她并不敢想。

她低头沉思着。老师给的第一个选择，撩拨着她的内心，她差一点就要就范了。

在她即将妥协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大喊了一声：“我选第二条路！”

苏何与斩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小姐！你……”夏琉吃惊的看着小姐，他真的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这么选。

惊蛰的表情无惊也无喜，她很是平淡：“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苏何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令苏何与意外的是，老师并没有询问她原因，或许早在老师给出自己这两种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将所带来的后果都想明白了吧。

她之所以选择第二条路，是因为哪怕到了此种田地，在她的心中，仍旧是不信命的。诚然，她的确可以远走高飞，不问世事，可那意味着她心中将永远打一个结，“苏何与”这个姓名将永远蒙上尘埃。她将永远背负这段抬不起头来的过往，不踏实的做一个逃兵……战战兢兢的过活。她不想要这样。

她渴望的是，有朝一日等到自己有能力了，腰杆子硬了，再放下一切回归平静，那时则是荣耀的退隐而非心虚的逃避了。

女状元什么的她不敢想，入朝做高官什么的她也不敢想。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赢回来的尊严。

现在苏府的人将她踩在足底，肆意蹂躏。可要是她跑了，那她就永远都无法欣赏到这些人跪在地上仰望自己的模样了。

而那些，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想为自己正名，她想让她死去的娘亲引以为豪。

哪怕，这是一条很难很难的路。

惊蛰抬起手来，轻柔的摸了摸苏何与的头，说道：“你要知道，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一旦你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知道吗？”

苏何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她转过头，对着夏琉问道：“你呢臭小子。你也可以做出你自己的选择的，毕竟……苏家水深，现在走掉还来得及。”

苏何与的决定，令夏琉也陷入了沉思。他能怎么办呢，如果走的话，是不是又要开始重新漂泊，又要被无数次的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爹娘是做什么的……

那些是他不所不愿的。

他看着苏何与。她的侧脸线条很是柔和，这样柔和的线条，竟然勾勒出了那么坚毅的一个轮廓。

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尚能不怕挫折勇往直前，他有什么理由退却呢。

何况，他们二人虽然主仆有别，她的出现却让他破天荒的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他走了，那她一个人挣扎在苏府，会不会特别辛苦。除了惊蛰先生之外，以后遇到的人可能是李蜻蜓、王蜻蜓……那她该怎么办。

“你呢？”惊蛰再次问了一遍。

夏琉吐出舌头，眯着眼睛笑了笑说：“要不然……还是小姐你养着我吧。可以的话，每月多给我发点月钱就行了。哈哈哈。”

“这么说的话，你也决定要留下？”问了一句。

夏琉的选择倒是让苏何与十分惊讶，她茫然的回过头，嘴巴张成了圆形：“你……”

“嘿嘿。”夏琉不晓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就嘻嘻哈哈的说：“没事儿，我皮糙肉厚。往后，要是小姐你再被人冤枉，你的处罚我来帮你扛。往我身上打就行了！我吃的多，受得住！”

这话他是笑着说完的，却是把苏何与给说哭了。

苏何与咧了咧嘴，本来要笑，结果豆大的泪珠儿哗哗的往下淌，收都收不住。

夏琉惶恐道：“啊呀，小姐，你……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苏何与使劲儿的摇着头，流着泪的同时，嘴角却又上扬了起来。她的嗓音没有发出声音，嘴型则摆出了“谢谢你”的形状。

惊蛰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感觉冰冷的柴房里萌生出了一些崭新而美好的东西。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信赖，令她觉得动容。

她趁着二人不备，指尖儿捏了个诀，偷摸的施用在了二人的身上。

所用术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绵化术。所谓绵化术，能比较有效的减少他们所受的伤害。重重一大板子打上来，他们所承受的力道会有一部分被这术法化解了去，真正落到屁股的，也就只有一半的力量。

她却是不敢把整个的力量都替他们化解掉，不然板子打完了，两个人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就太假了。何况，他们自己这关就过不了，她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跟他们交代。

看情况差不多了，惊蛰便嘱咐道：“我走了。你们自己保重。记得，不论谁问，哪怕是你们觉得安全可靠的人，都千万不要透露过我来过的这件事情。”

二人点头：“晓得了。”

惊蛰站起身来，再度看了苏何与一眼，才是离开。

那时的惊蛰以为自己洞察了一切，以为是她给了苏何与两个选择。多年之后她回忆起来，方才觉悟到，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对于苏何与来说……从来就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

……

……

惊蛰去了总务，见着了孙老六和崔大妈。大太太免去她在苏府的职位之事传到了总务，她的名字已经从在册的教书先生名录上涂去了。

她一迈进总务的门，便有家丁开始推搡她，催促她赶紧离开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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