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感到一阵压力。&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她转头叮嘱苏何与道：“等会去了中堂，行事需得有分寸。嘴巴上还是得注意些。平辈姐妹之间怎么玩闹是一回事儿，有姨太们在则是另一回事了。况且，大太太这次……怕是来者不善。”

苏何与点点头说：“我晓得。不过……我还是比较担心夏琉的。希望他能平安无虞。若是他因为我受到了牵连，那……”

眼看她的神情落寞了起来，惊蛰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得了，先别多想了。夏琉是我召回来的，我也会尽全力保他平安。”

……

中堂之上，人满满当当。

大太太端坐在正中高座。她坐的正是平日里苏家老爷所坐的位置。

两侧的太师椅上，坐的是各个房的姨娘和小姐。甚至连平常女眷相聚都不会到场的大少爷苏文晋和小少爷苏文泽也来了。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贴身丫环或者嬷娘在旁服侍。家丁或是护院则贴墙站成一排。

堂内的气氛紧张而严肃。

惊蛰随同苏何与一同进来。如平常一样，二人的座次被排在最末。

惊蛰心道，还算不错，至少两个人还有个座。

大小姐苏芳源缺席了。她那矫情胚子，受了个脱臼的伤还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此时她应当是看过了大夫，接上了胳膊，在屋里打滚撒泼呢。

惊蛰扫了一眼，把屋中之人看了个遍。

其中，有两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是当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她们——

一位是五姨娘王氏。她几乎是瘫在椅子上，身上的衣裳成色看着倒是挺新，但是穿在她身上不怎么合身，有些打晃。大概是她这些时日清减了。

看的出来，她出门之时，头发应该是梳得一丝不苟。可到了现下，她则有些闲不住，手指头总从发髻上往外扯头发丝儿，扯得一缕一缕的。而后，她则用是手指头卷了发丝儿，往嘴里送。

五姨娘看起来很不一样了。

惊蛰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却并说不出来她是哪里不一样了。第一次见到五姨娘的时候，她气色还算不错，俨然是一个美人。

因为她不怎么说话，还时常低头不喜与人有眼神交流，所以那时惊蛰并没有太过注意她。

后面再与她相见，则是在苏家文试之上，也就是五姨娘犯病的那次。惊蛰犹记得，那时候五姨娘嘴上说着疯话，眼睛里闪烁的却是清明的目光。

可现在……

她整个人都显得慵懒呆滞。双目涣散，眼睛之中连个焦点都没有。

她的一切行为，都像是无意识做出来的。

只要五姨娘王氏的嘴巴一张，不出一会儿，她的嘴角就会漫出涎水。就算旁边的丫环隔一段时间就替她擦拭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还是将她的前襟洇湿一大块。

她玩完了头发，又开始吃手指。纤细的手指被她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砸吧出声音来。

单就这次五姨娘的行为来看，她不似个疯子，更像是个傻子。

不过……

五姨娘王氏的出现，倒是打消了惊蛰心中的一个疑问。在苏何与描述过那个井下的梦境之后，惊蛰一度以为五姨娘可能已经死了。

如此看来，她性命无虞，这段时间不见人的确是因为病情没有好转。

另一个引起惊蛰注意的人没有资格落座，她是站着的。

今个儿堂上多了一个女人。女人坐在大少爷身边。她似是酷爱浓妆，将那眉眼涂得很重。唇上的口脂反复晕染了几层，颜色叠加之下，显得愈加的红艳。

怪的是，她只抹粉黛，却不上胭脂。脸上非白即红，有那么几分……森森的鬼气。

不过不得不说，这女人是极美的。她相貌端庄，三庭五眼极其周正。如同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儿。她很少说话，倒是大少爷苏文晋，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往她那处看，时而问她要不要吃些茶果，时而探出手去试试她的茶是不是凉了。

毫无疑问的，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未来的大少奶奶万晴雯。

让惊蛰感到惊奇的并不是万小姐，而是立在万小姐身后的那个女人。

她生的同样很美。未施粉黛的她，与万小姐的浓妆艳抹一对比，则像那出水芙蓉，透着一股子清新的意味。

这个女人就是跪在苏府门口，求着惊蛰让她进来，却被惊蛰直接拒绝的群芳阁头牌艺伎——秋含。

惊蛰不晓得她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能越过她，越过总务，越过王总管、孙老六和崔大妈直接到了大少爷那边做丫环。

一时之间，惊蛰觉得够头痛的了。苏府的事儿就跟那海边的浪头一样，是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没有间断的时候。

那些大汉将夏琉狠狠地推在中堂地中间。夏琉下巴着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便是特别努力的想要站起身来。

他的一条腿儿还没支起来，便听见高座上，低头喝茶的大太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鼻音。“嗯？”

她的锐利目光透过杯盏蒸腾出的稀薄热气，刺向了夏琉：“跪着，谁让你站起来的！”

大太太的声音不大，倒很是威严。夏琉便只能翻过身子，板板整整地跪在了地上。

惊蛰心道不好，光看这开场，大太太已是将气势拉的很足。想来这一仗并不好打。

她忽而感觉到一束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她沿着那目光去寻，便是对上了一双挺好看的眼睛。那是二小姐苏芳慧。

苏芳慧坐得离惊蛰挺远。她冲着惊蛰轻微点了点头。这像是一个普通的问候，出于礼貌，惊蛰也回了一个。谁知道苏芳慧又锁着眉毛，轻微的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苏芳慧舔了一下嘴巴，唇上的唇脂顷刻间便淡了。

她这是在秀唇脂的颜色？

一时之间，惊蛰摸不着头脑。

惊蛰刚准备挪开眼睛，不去理苏芳慧的时候，苏芳慧嘴巴突然动了一动，像是在企图用口型的变化，对惊蛰说什么话。

坐在二小姐旁边的二姨娘方氏见苏芳慧在看惊蛰，心中有些生气，抬手便在她腿上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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