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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宜有些遗憾将手中的糙版肉夹馍递给了商景昀。

自家小厮的心意商景昀自然不会拒绝。

将饼接过之后，张口便咬了口，然后一脸惊喜的同着程雪宜道“唔，味道不错！景一，你是打哪学来的这种吃法？”

大昭虽说没有肉夹馍这种说法，却不代表没有这种吃法。

就程雪宜所见过的，往饼里塞有咸菜的有之，塞炸鱼干的有之，塞肉的，虽说介于生活条件的限制没有咸菜，鱼干那么常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自家公子现在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以至于程雪宜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与什么暧昧之类的无关。

“公子即然喜欢，便多吃些。”

程雪宜嘴里说着，手便又拿起了另外一只饼，作势要就往里塞蛇肉。

可是她的眼睛在火堆上绕了一圈，除了那个撒掉了肉的蛇肉串，再没有别的肉串了。

按着她知道的常识，一条鸡脖子粗的蛇不可能只有鸡脖子那么点长度，最起码串个七八串总不成问题的。

可烤蛇串还真是只有一串，那只可能是自家公子只烤了一串。

想到自己刚醒来时自家公子带着喜气的招呼的声，程雪宜可以确定那串蛇肉是自家公子特意烤给自己的。

自家公子并非不吃蛇肉，刚刚他的吃了自己的肉夹饼便是明证。

明明可以吃，却没有烤出自己的那一份，程雪宜的视线直直的落到了自他拿着饼的手上。

用的是左手，而他受伤的肩膀是右肩。

“蛇肉呢？”她问。

商景昀即然已经知道自家小厮吃不得蛇肉，自然不会以为她这是想烤给她自己吃。

“做什么？想把你家公子我当成废人来照顾啊？”

他这话说的不轻。

程雪宜却是不买帐“公子收了景一在身边，不就是为了服侍你吗？”

商景昀“……”

自家小厮家突然牙尖嘴利起来，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程雪宜软了语气“公子肩上有伤，景一不照顾，还要让谁来照顾？”

商景昀心里一阵暧软，正要说点什么，他家小厮突然语音一转“难不成，公子还想让那个……”

意识到自己嘴里说出什么样的酸话，程雪宜兀的住了嘴，但已经晚了，自家公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让人瞧着心虚的神情。

“那个，沈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照顾人的样子！”

这生硬的遮掩可真是够烂的！

尴尬，窘迫与懊恼乱糟糟的搅了个团，呛的程雪宜忍不住咳了两声，越发的此地无银，欲盖弥彰了！简直是想把她逼到洞边，来个一了百了的清静。

商景昀瞧着自家小厮的样子，眼内蕴了一弯笑意，轻声道“沈重文确是不如景一”

“……”

自家公子的回应实在有些不安常理出牌，程雪宜忍不住盯着的他的脸，想要从中看出些破绽来。

“你都不饿吗？”

商景昀迎着自家小厮的注视，就那么寻常的问了句。

程雪宜连忙道“饿”

为了表示自己不因为心虚，才随便应和，她顺手将手里的饼便放到了嘴边咬了口，却因为太过急切而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商景昀叹了口气“我不跟你抢。”

程雪宜“”

情况实在太糗，她已经没脸来回应自家公子了，除了埋头吃手里的饼，也只能埋头吃饼。

两下无言，商景昀与程雪宜两个人都貌似专心的对付起自己手中饼来。

程雪宜即不想吃的太快，又担心吃的太慢而令自家公子误会这饼于自己而言太过难以下咽。她干脆参照着自家公子的速度来随进调整自己的进食速度。

洞里就两个人，商景昀对于自家小厮的举动与意图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将最后一口吃到了嘴里，然后望着自家小厮也将她手里的残饼放进了嘴里，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程雪宜被他脸上的笑意惊倒，不防着被还没有完全下咽的饼渣给噎到了。

‘呃’

程雪宜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现在跑到洞口跳下去还算不算晚。

‘喏’

一只递到她眼前的水襄，挡住了她奔往洞口的路。

拿水襄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均净，完美的令人自惭形愧。

程雪宜怀疑自己定然是前世的不信鬼神惹着老天爷了，要不他老人家怎么牌了这个么处处完美，处处让自己心却，却偏生不喜欢女人的人来磨练自己呢。

她努力的维持着上的镇静，从那只美好的令她觊觎了许久的手上小心翼翼的接过水襄。

身为干粮，为了方便携带那饼烤的极干，身体里的那点水份都被它给吸走了，程雪宜确是渴了，也就没虚伪客套，先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才开口同自家公子道了谢。

商景昀摆了摆手，很诚肯的说道“若说谢，该我谢你才对。昨天夜里辛苦你了，若是没有你，只怕现在的我已经成了魂野鬼了！”

程雪宜谦虚“其实景一也没做什么，是公子命不该绝。”

“我的靴子是你帮忙脱的吧？”

程雪宜没有否认，反正原因很容易就可以找的到“脱了总会舒服点。”

“我身上的汗是你帮忙擦的吧？”

这个……

毕竟男女有别，程雪宜听到自家公子提及自已帮他擦身的事，还是有些别扭的。

不过她很快便转过弯来：别说自己现在是男装，就是换上女装，对于自家公子这种从出生就奴仆环绕，穿衣洗澡都要人服侍的人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她应了。

‘多谢了！’

身为万恶的剥削阶级出身的商景昀果真没有多想，程雪宜松了口气，不过很快的她便发现自己这口气出的早了。

商景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一脸欲语还休的看向程雪宜“景一，那个，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臭了？”

又是血又是汗的，又没条件洗漱，身上味道不好闻也是理所当然。

程雪宜睁眼说瞎话“还好啊”

商景昀“你家公子我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这话还真不好接。

“这座山洞的深处有个水塘……”程雪宜一听到这里便立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真她家公子接下来便道“我手臂不方便，你帮我擦擦。”

程雪宜的视线不由的往自家公子的身上瞟了眼。

宽肩窄腰，裹在衣袍里连皮带馅的立在自己眼前让自己盯着，若是盯的久了都有种要喷鼻血的冲动。

若是，那啥……

程雪宜心念才那么一转，鼻子里便非常不妙的痒了，吓得她连忙把脑子腾空，假意鼻子不舒服的揉了揉。

“洞里毕竟条件有限，公子身上还带着伤，受不得凉，擦身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商景昀一指地上柴火‘把这些拿过去，烧起火来，应该不会冷到哪里去！’

即使冷不到哪里去，伤不到自家公子的身体，程雪宜也是绝不敢替自家公子擦身沐浴的。

“公子，这里毕竟不比外头，还是保险点的好！”

商景昀本是临时起意，想就此赖上自家小厮，没成想自家小厮不上当，他又不能太过坚持，给自家小厮留下不好的印像，只能不甘的作罢了。

程雪宜见自家公子终于放弃在洞里沐浴擦身这件事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之后的两天商景昀再也没有提过要沐浴擦身的事情，直到第五天。

不得不是那个玉灵粉的药效真的神奇。

老人常讲伤筋动骨一百天，商景昀虽说没有伤到骨头，毕竟也是被刺了个对穿。

正常情况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月。

商景昀除了第一天夜发烧，差点没有熬过去之后，便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复原了。

第三天早上，当程雪宜帮他把肩上的绷带解下来时，他的伤口处已经看不到红肿的迹像。

第四天，伤口上的血痂便开始翘皮，脱落。

第五天，血痂基本上已经脱净了，只在白痕似的伤疤上残留了几个极小的血痂印。

程雪宜忍不住就称奇，就玉灵粉堪比神仙灵丹的药效夸赞了句，然后便换来商景昀一句“若是再不好，我早晚得被身上的味给熏死！”

程雪宜心里立时出生了不妙的预感。

这几天她可一直没敢忘记自家公子让自己帮他擦身沐浴那一茬。

“等出去了，找家客栈，景一帮公子叫上一大桶的热水，一定让公子好好泡泡”

以着以往的惯例，商景昀沐浴的时候是不需要自己服侍的！

程雪宜想的挺美。

商景昀捏着衣袖送到自己的鼻子前，一脸嫌弃的嗅了嗅，提醒自家小厮“景一，你家公子我可是大昭最为清雅的贤王。”

程雪宜自然是明白自家公子话里的意思的，她道“公子不说，那些人又不知道公子是大昭王。”

“以后总会知道的！”

“知道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权利，地位就有这点好处。

不论你是多么差劲的人，只要你的身份足够尊贵，那些寻常的百姓也就只敢在背地里嚼嚼舌根，说说闲话，一但到了本尊的面前，依然会表现出恭敬，景仰的样子。

商景昀压根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在自己，所谓的怕自己一身臭气的出现在客栈里会影响到自己贤王的清雅形像，不过是为了寻个正当的理由。

听到自家小厮这么说，他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常在背地里议论你家公子我？’

关于这一点，程雪宜还真挺庆幸。

遇到商景昀之前，她除了为了躲避瑞王的手下的追杀而与黄老爹一起奔命，便是为了替黄老爹分担生活的负担而鼓捣胭脂水粉这些东西来换钱，根本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分给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身上。

后来她与黄老爹因为一条三文钱的小鱼欠下五百两银子的外债，顶债入了闲云。

闲云的奴仆里她只与赵春兰熟识，赵春兰对自家公子的心思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她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的去同她谈论自家公子的事情。

至于顾柔，两人虽说无话不谈，关于商景昀的事情却多半是顾柔在说，她只负责倾听，接受她的好意。

“没有”

程雪宜很是理直气撞的摇了摇头。

已经明确知道自己对自家小厮心意的商景昀从来不是一个甘愿无私付出的人。

自家小厮置身事外的回答令他没办法心甘情愿的接受“为什么？”

自家公子明显是在无理取闹，程雪宜觉得头大“景一身边除了公子便黄老爹”

“还有顾柔”

看来自家公子不从自己嘴里掏出点什么是不会甘心的！

“顾柔提醒过景一”程雪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商景昀，在心里同远在凉城的顾柔说了声报歉，便把她给卖了“关于公子的特殊爱好。”

“哦？”商景昀似乎被挑起了兴趣“她是怎么说的？可是让你离我远一点？”

虽不准确，但意思大体上总是差不多的。

“顾柔让我提防着公子些！”

“怕我哪天来了兴致，把你给吃了？”

商景昀突然凑近，俯首贴耳的凑在程雪宜的脸侧，笑容暧昧的扫量着她泛红的耳朵的样子，活像是在研究自己从里下嘴比较好。

程雪宜整个人都因为自家公子的举动而僵住了，只能尴尬的笑。

“公子别吓唬景一”

商景昀侧头盯着程雪宜强自镇定的脸，红亮亮的像熟透的樱桃一样美味的耳朵，肚内突然一阵饥慌。

真想咬上一口！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还会把小东西给吓跑。

喉头滚动着，他收回视线，敛了神色，直起身体，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面前的压力陡然撤走，程雪宜松了口气，正要挤出笑，便听得自家公子“啧”了声。

“啧”他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睨着程雪宜，声音里带着三分的调笑味道“景一你也有胆子这么小的时候啊？”

程雪宜抽抽唇角“让公子见笑了！”

商景昀“景一你知道，为什么读书人与世家子弟的身边不是带着书僮，就是带着小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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