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太过认真。

认真到他说出的话语之中似乎有着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阿尔洛斯一副顺从的样子，璀璨的星芒在眼底升起。

阿波罗抬起另一只手，露出其中一根手指上的戒指，银白的戒指上又多了几条灰蒙的纹路。

阿尔洛斯看着这枚那道声音经由他赠送给阿波罗的戒指。

呼吸滞了一瞬，他忽然想起来。

在他成为主神那日，他轮回法则凝聚的戒指。

阿尔洛斯翻转自己的手心和手背，淡灰的戒指随着主神的意志出现。

与阿波罗手上的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意外？

阿波罗目光暗了暗，沉默片刻，哑着声音道：“阿尔洛斯，我曾做了一个梦。”

一个噩梦。

第29章

不死的神明不会做梦，更别说是噩梦。

当阿波罗接下来沉闷地说出自己做了噩梦时，阿尔洛斯随之惊觉，眸光转了一瞬，凝固在双方的戒指上。

阿芙洛狄忒自觉的离开了宫殿，给足了这两位男神独处的时间。

在感知到美神彻底离开后。

阿波罗攥紧了手指上的戒指，一股莫名的心绪催使他口舌说出：“我不知道现在是否能告诉你，阿尔洛斯，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令我无法分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他面露无奈之色，回忆起梦境中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后怕。

他曾将阿尔洛斯当做最亲密的弟弟。

然而在梦里，他所有的想法都似乎变得朦胧，他住在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体里，日复一日看着‘他’近乎与他想法一致的举动。

包括，爱上阿尔洛斯。

阿波罗的噩梦就是从爱上不该爱上的神明开始的。

他到现在也无法分辨究竟是梦里的他爱上了阿尔洛斯，还是此时的自己同样有着这种情愫。

无论是哪种，都令他产生了惊惧。

神明的梦无论如何都可能是一种预言。

他从阿尔洛斯身上感受到了甜蜜的爱恋。

当阿尔洛斯每次用温柔或担忧的目光注视他时，他的内心就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

任何出现在阿尔洛斯身边的陌生神明轻易可以挑动他嫉妒的心弦。

冰凉的海水无法冷冻他焦躁的心。

反而因此陷入更加慌乱的境地，慌乱到一面压抑喷薄而出的欲望，一面发疯般的想要接近他。

阿尔洛斯看到阿波罗忽然痛苦的皱眉按住心脏。

想了想，伸出手在接触到他手背的瞬间。

阿波罗反手握住这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叹了口气：“不要这样，阿尔洛斯。”

阿尔洛斯扬眉抬头，感知到阿波罗的心绪说道：“你在害怕？”

阿波罗握得更紧了，半晌后松开。

他张了张嘴，身体四周的光辉都瞬间黯淡了下去，盯着阿尔洛斯的下巴。

他说：“阿尔洛斯，我看到了你会死。”

阿尔洛斯怔了一下，想到命运的王冠提供的画面，追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阿波罗刚想说话，脑袋却瞬间抽痛起来。

他的脸色顿时苍白，似乎命运中有一股力量阻止他说出来。

阿尔洛斯看到阿波罗这样，脸色一变，将疑问压在心底。

他安抚道：“阿波罗，不要想它，也不用说出来。”

阿波罗依言照做，但他的头痛没有松缓的迹象。

阿尔洛斯看在心里，有些焦急。

他将阿波罗揽进怀里，病急乱投医似的使用命运的力量。

透明的王冠在出现的那一刻涌现庞大的神力。

王冠里传递出水花翻卷的声音，随后，一道微不可闻深沉的叹息在其中飘散。

阿尔洛斯感应敏锐，惊疑不定看向头顶的王冠，这个疑似命运三女神赠送的权柄。

下一秒，怀里的阿波罗忽然没了动静。

他立即低头。

只见阿波罗已经闭上双眼，陷入昏睡。

等到第二天，阿波罗睁开金色的眸，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阿尔洛斯的怀里。

头痛难忍的感觉已经消失，他默默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其中最为关键的信息已经被抹去。

但抹不去的是梦里对阿尔洛斯所表现出的爱恋。

阿尔洛斯研究了一晚上命运的王冠。

他见阿波罗一直打量他，舒展了一下身躯后和阿波罗一同站直问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波罗摇摇头，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摇晃。

他看了眼阿尔洛斯空荡荡的手指，知道他已经将戒指收了回去。

阿尔洛斯顺着他的视线说道：“这枚戒指也许是引发你情绪失控的诱因。”

说着，他又突然笑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神格中有什么变化？”

阿波罗小心翼翼检查，愕然发现，有一道新的神职孕育在其中。

这是……

“预言。”

阿尔洛斯补充道：“当你说出有关我的未来时你就获得了预言的神职。”

照理说，阿波罗的预言神职应该是未来的宙斯赐予他的。

阿尔洛斯沉思片刻道：“你的预言神职不太一样，它沾染了命运的气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仅仅是预言，更像是命运法则的另一种体现方式。”

阿波罗自然而然接话：“预言昭示的是未来的无数支线中最接近真实的一条，命运则是既定，不可更改的线。”

阿尔洛斯点头：“所以你的预言神职融合了命运，在你做出未来的预言时，你可以选择一条你决定的线，将它变得既定。”

这已经是接近命运三女神的力量。

或者说，是她们特地放开了权限。

至于他拥有命运的真理，为什么还多此一举给了阿波罗。

阿尔洛斯出神想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危险。

命运的真理可以书写并不存在的命运。

而改变既定的命运要付出代价，阿波罗是最合适的选择。

虽然这看上去似乎对他有利，但他不会承认这份残忍的礼物。

这对阿波罗来说并不公平。

阿尔洛斯嘱咐他道：“阿波罗，不要轻易做出预言。”

阿波罗沉默点头，只是在他离开阿尔洛斯的宫殿后，他站在长廊尽头。

做出了一个预言。

古朴的神力从神格之中透露而出，他手心凝出无数条命运的线。

只是他翻了个彻底，竟然找不到一条可以使他不爱上阿尔洛斯的线。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叹了口气。

他无法忍受自己受到梦中的影响。

这份爱恋不应该存在，这对他来说是一份甜蜜的噩梦。

阿尔洛斯在之后明显察觉到了阿波罗对他的刻意疏远，只是每当阿波罗用冷漠的眼神望向他时，阿波罗总是会最先认输，逃跑一样离开。

阿尔洛斯默默收回对视的目光，内心有一瞬间的烦躁，但他很平静的克制住，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他带着笑容踏进海皇波塞冬的宫殿，瞥了眼沉默站在一旁的阿波罗，表情不变，听波塞冬说道：“阿尔洛斯，我需要你亲自前往蓬托斯的深海，我会在深海外为你打开道路。”

阿波罗脸色最先变道：“不行！阿尔洛斯独自前去太危险了！”

波塞冬看了他一眼，平静道：“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了蓬托斯的秘密。”

秘密？

阿尔洛斯微眯眼睛。

波塞冬说道：“这是我从地母盖亚那得来的秘密。”

阿尔洛斯恍然。

因为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的威胁的缘故。

这几天波塞冬消失在了大海上，原来是去寻找地母盖亚了。

当初世界上的诸神都看到了盖亚被深渊之主塔尔塔洛斯吞噬进了深渊，没想到波塞冬居然能找到她。

或者说，是盖亚故意让波塞冬找到她。

阿尔洛斯不动声色想着，对于盖亚不敢有任何轻视。

谁知道这位地母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波塞冬说到这里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很快掩饰道：“据地母所言，蓬托斯在初代神王乌拉诺斯统治时由于不满他的暴行，曾被他打散神体，封印在深海的海眼之中被迫沉眠。”

他的眼神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地母给了我指引，只需要一位主神的神力施加在海眼之中，就能再次封印蓬托斯。”

真有这么简单吗？

阿尔洛斯问：“海皇殿下，蓬托斯的儿女众多，且每个都很强大，再加上大洋神夫妇的阻扰，您又如何突破他们的防御呢？”

波塞冬听到这些促狭笑道：“阿尔洛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阿尔洛斯顿了顿，忽然领悟：“冥后？”

“没错。”

波塞冬讲到这个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哈迪斯近百年来不曾离开过冥界，更没有和任何女神闹过绯闻，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中意你做了他的冥后。”

提到这个意外，阿尔洛斯抽了抽嘴角。

轮回法则一日不在冥界彻底诞生，冥后位格就会一直陪伴着他。

而他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的阿波罗。

这位男神已经背过身去，双拳捏紧。

波塞冬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哈迪斯有一件神器是隐形头盔，可以躲过所有神明的侦查，你作为他的冥后，我想他一定会乐意给你。”

原本诸神还在为阿尔洛斯忽然成为冥后而感到痛心，认为冥王是强迫他的。

可是自从与乌瑞亚的战争中，阿尔洛斯攻击石巨人的神力时带有哈迪斯的神力，他们已经变了个想法。

这是冥王独特的内敛的爱啊。

波塞冬也是如此想的，甚至觉得他们一家都很深情，除了宙斯。

他催促道：“阿尔洛斯，海洋的情况刻不容缓，你需要尽快前往冥界向哈迪斯索求隐形头盔。”

阿尔洛斯稍微想了想，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但因为冥后位格的缘故，他现在对于进入冥界有点不太自然。

当初哈迪斯在奥林匹斯山上就有招他为冥界打工的想法，要是现在进去了，他还能出来吗？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嘴角：“我想我需要海皇殿下陪我一起前往冥界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波塞冬满脸不在乎道：“可以。”

阿波罗却在这时转过身，金色的眸像是打翻了一盘红色染料，说道：“我也去。”

第30章

冥界中连通黑夜长廊的浓雾一阵翻滚。

从中走出了三位截然不同的神明。

阿尔洛斯在走过黑暗之墙以及黑夜长廊时总有种被窥探的感觉，想必是厄瑞波斯和尼克斯的视线在一直关注着他。

或者说，是他的轮回法则。

阿波罗出现的动静最大，作为代表光明的神，他站在冥界中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电灯泡。

冥界的法则在排斥他，当然他比第一次来冥界时面色平静了不少，这股排斥对他来说造不成什么威胁。

波塞冬轻车熟路走到冥王的宫殿，冥王哈迪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波塞冬，停下你的脚步。”

波塞冬挑眉，没生气，嘟囔了一声：“停就停。”

他转身对阿尔洛斯和阿波罗说：“你们瞧这位冷酷的冥王，居然忍心将他的弟弟拒之门外。”

门里的冥王没搭理他，而是说：“阿尔洛斯进来。”

波塞冬顿了顿，翻了个白眼。

他在逗趣的同时内心忍不住想到，哈迪斯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而冥王只允许阿尔洛斯进入，他让阿尔洛斯快些进去，丝毫没有注意一旁的阿波罗脸色已经愁成一团。

毕竟有求于神，为了不让哈迪斯久等，阿尔洛斯只能认命独自进去。

神殿门打开，露出里面深色不见五指的环境。

只是在他后脚跟踩实地面的刹那，四周古朴昏暗的壁上燃起了神火，顺着长长的走廊烧至最前方。

修普诺斯出现在他身旁，弯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阿尔洛斯殿下，请随我来。”

阿尔洛斯戴上冷酷表情，点点头。

他在修普诺斯的带领下路过几座浮雕，转而拐进一扇刻画神纹的巨大殿门。

在推开之际，里面原本黑暗的环境同样燃起了光亮。

阿尔洛斯对这个待遇有些不适应，随即在看到空荡的王座后，无声用看似平静的眼神询问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面无表情，阿尔洛斯却诡异地觉得他在忍笑。

就在疑惑之际，下一秒，他的目光一顿。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从侧殿走来的的确是冥王哈迪斯。

冥王位格的气息不会出错。

只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冥王哈迪斯缩水了这么多？

修普诺斯憋着笑，脸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说道：“哈迪斯殿下研究出了轮回神格的新法则，神力一时失控，成了这副模样。”

什么法则？

照理说他与哈迪斯共享同一个法则，应该会有所感应才对，只是他完全不清楚。

阿尔洛斯刚想问，觉得不太妥，哈迪斯与他没什么关系，不可能告诉他。

而哈迪斯站在王座上，大概只有四五岁孩童那样的身高，他目光还是那么冷淡。

冥王的冷漠没有因为他回归了孩童身高而弱了几分。

他的确没有告诉阿尔洛斯的想法，只是询问来意：“阿尔洛斯，你不会无缘无故来到冥界，说吧，你的目的。”

阿尔洛斯立刻说道：“哈迪斯殿下，我想您不会不知道，海皇所执掌的海洋出现了变故，他需要借您的隐形头盔一用。”

按照波塞冬的脾性，要借隐形头盔还不至于找别的神明代借。

这说明不是他自己用。

望着阿尔洛斯沉静的脸，哈迪斯眼皮抬了一下，罕见多说了几句，问道：“做什么用？”

说完他抹了一把脸。

冥王的反问出乎了修普诺斯的意料。

毕竟他并不是多话的神明。

阿尔洛斯没有迟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哈迪斯听完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下。

他蹲下坐在王座上，愣了一秒，随即盘腿斜靠扶手。

手指习惯性有规律的敲打。

判断盖亚话中的真实性。

哈迪斯沉吟道：“地母的话不可尽信，你自己小心一点。”

这关怀的语气修普诺斯已经听麻了。

阿尔洛斯这时反应过来，古怪看了眼变小后的哈迪斯，认下了这份关切：“我知道。”

说完，哈迪斯就翻手甩出了隐形头盔。

这件可以说是极其强大的神器被他随意投掷。

阿尔洛斯张开手掌接过，觉得该说些感谢的话语。

哈迪斯没心思听，挥手直接下逐客令把他转移到了神殿外。

等候的波塞冬见状眼前一亮，看到阿尔洛斯手里的隐形头盔时感觉已经胜利在望。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带领他麾下的海神们征伐蓬托斯了。

阿波罗则是平静地注视阿尔洛斯，沉默几秒后，压制住了内心不该存有的心绪。

阿尔洛斯手指上戒指的出现让他的噩梦一步一步走向真实。

当波塞冬带领阿尔洛斯和阿波罗回归海洋之后。

世界上诸神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这里。

不同于前段时间的暗自较劲，现在海皇波塞冬和远古海神蓬托斯的战争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大海之上终日凝聚恐怖的风暴，潮湿的海风向诸神传递海上的情况。

其中蓬托斯的女儿，海之力量欧律比亚女神更是扬言要撕碎阿尔洛斯，替她的孩子阿斯特赖俄斯报仇。

诸神都明白这是迁怒，毕竟阿斯特赖俄斯是死在了与乌瑞亚的战争中，神王宙斯并没有任何过错。

阿尔洛斯也只是继承了阿斯特赖俄斯的星空罢了。

就在紧迫的浪涛声呼啸过一日又一日。

海皇波塞冬带领的海神终于走出了海底宫殿，他手持三叉戟，骑着神马破开海面，碧蓝的发丝飞扬在盔甲背后，神力强势挤开天上的阴云，让海水倒流到天空。

他们一路畅通向着深海逼近。

这期间没有任何神明阻拦。

就在诸神沉思之际，他们眼前一亮。

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出手了。

他们让他们的儿女们远远站在战圈外，三千大洋神女虽然神力没有太强大的，但至少在海面上他们能给波塞冬麾下的海神们提供一些干扰。

而波塞冬看到这两位提坦神并不畏战。

他冷笑一声，手中的神器掀起滔天巨浪。

海皇位格的权柄控制着大海，分出神力让这对大洋神夫妇无法操控海洋的力量。

即使如此，他们依旧不慌不忙。

因为在他们背后，以海之愤怒福耳库斯为首，所有蓬托斯的子女出现在海面上。

其中福耳库斯和海之危险刻托的子女众多，大多数为海怪。

他们在看到阿波罗之后简直深恶痛绝。

波塞冬这才面色古怪。阿波罗在海后为他划分的海域历练这回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原来阿波罗早把这些海怪祸害得不浅。

他扯出了危险的笑容，对面不快活他就快活。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掐算着时间。

只要阿尔洛斯成功进入深海海眼封印蓬托斯，那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与蓬托斯神系的联盟就会不攻而破。

无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易，蓬托斯一旦出事，他便能控制海皇位格掌控深海，到时他将轻松应对这些不从之神。

阿波罗漫天的金箭在海面上射出绚烂到极致的火花，光明神力形成的烈焰即使被海水倾覆也无法浇灭它。

阿尔忒弥斯精准无比的箭矢每当瞄准一头海怪，就能轻易取得它们的性命。

他们围绕在波塞冬不远处，独自对抗两大神系的波塞冬威风凛凛。

诸神对波塞冬的印象从来是散漫的、不拘一格的海皇。

他不比哈迪斯的冷漠强大深入神心，以及宙斯的残暴无情令诸神忌惮。

而在此时，波塞冬应战两大神系的身姿展示在天地间，诸神这才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位海皇。

同样的，一出生便受诸神期待祝福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也备受称赞。

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打到最后简直要气到呕血。

因为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箭矢实在是太麻烦了。

每当他们的神力即将接触到波塞冬，金与银的箭矢就总能扰乱他们的神力。

波塞冬更是会趁此给予他们反击。

让他们险些受伤。

没了操控海水的权利，他们的一身实力便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而即使是海皇控制大海也需要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