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望之差人拿了炭火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一群人整齐划一跪在床前，常生和陆巧颜相互对视，不明所以，见到乔望之好像看见救星。

常生跑过来问他，“他们怎么回事啊？”

乔望之上前用北方民族的语言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就出去了。

洞里燃了炭火，洞壁钉上三层木板，稍微暖和些。

晏萧心中疑惑，“望之，他们是什么人？为何……”

实在无法解释他们刚刚的行为，太诡异了。

乔望之轻笑，“你是不理解他们为何向你下跪是么？我早说过，你是鲜卑王的后代。”

晏萧闻言，差点忍痛从床上起来，乔望之连忙按住他，“别动，我都告诉你，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

“这件事情还要从前前前朝，元帝时期说起。”

晏萧苦笑，终是逃不过么？许多人与他说过前朝的事，不是讳莫如深，就是其中隐藏惊天秘密，而十有八九能跟他扯上关系。或者，他天生就带着这些秘密出生，即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本身存在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威胁。

“那时你的外祖父慕容萧是鲜卑国王的独子，因其父王去世时尚年幼，遭叔父慕容赫篡位，流落中原。立誓来到京师求学，欲求元帝帮助他夺回王位。阴差阳错遇见当时的二皇子秦灼阳，二皇子将他引荐给灼华太子。”

“慕容萧和灼华太子一见如故，说明来意后，灼华太子留他在东宫上学，一度同吃同睡，关系十分密切。然，二皇子别有用心，恶意散播谣言，挑拨慕容萧和太子的关系。后东宫事发，也就是广为流传的慕萧祸政。”

听到这里，晏萧有些明白了，那日在雅胜居拍卖火瑙玉的商人口中的故事，并非尽然胡诌。他说那块玉价值一座山，其实指的是西郊山。“当时慕容萧和灼华太子离开京城，他们去了鲜卑国，并且夺得王位。后一同征伐中原，可惜灼华太子在此期间重病身亡，慕容萧失去斗志，连连败退，投湖自杀。”

乔望之点点头，晏萧也并非全然不懂，只是不知全貌，无法将知道的一切串联起来。

“可是，我从何而来？”晏萧追问。

“导致慕容萧与灼华太子离心的一件重要事情，是因为慕容萧和灼华太子的妾室有染，并且生下一个孩子，就是令堂——晏夫人。”乔望之接着说，“她被当时游荡至京城的一个乐班收养，身上有一块绣了‘萧’字的手帕，所以姓萧。据说，那个乐班多年之后惨遭灭门之灾，但是有人救了你的母亲。”

“那么，山上这些四通八达的地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慕容萧手下的旧部，他战败之后，慕容赫又成为鲜卑国的王。他们回去生死难料，所以干脆占领这座山，只是怕被朝廷发现，一直很低调，制造闹鬼的假象，百姓流传血衣战神的魂栖息于此，东州县没人再敢上来。”

“长沙王获得封地之后找到他们，并且救济他们粮食和衣物，使他们活下去。并且命令他们挖了这些密道作为生存之所。没想到山底下竟然藏了铁矿，就派人教他们锻造行军打仗的兵器。才有了后来刺杀先帝，日月血案。”

乔望之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晏萧，一桩桩，一件件，其中的因果关联。

“对了，正则其实是秦正则，也就是长沙王秦莯的嫡子。而长沙王，是灼华太子的嫡子。先帝实施仁政，封其皇叔，也就是灼华太子的嫡子为长沙王。”

晏萧陷入沉思，秦莯吗？慕容萧与灼华太子的关系黏黏腻腻，令人捉摸不透。

“先帝仁政亲民，不失为一位好皇帝，你们却密谋弑君。”晏萧隐痛闭上眼睛。

“好一个‘仁政亲民’，景帝迫害灼华太子时，心中有‘仁’吗？乔晏两家血溅刑场之时，当今皇帝可想过‘仁’？”乔望之握紧拳头，这一路走来，他见过太多鲜血，已经不能回头了。“阿言，你好好想想，这一战终要分个输赢，你是想赢？还是坐以待毙。”

说到“坐以待毙”四个字，乔望之的语调降得很低，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晏萧，甚至于，他宁愿晏萧背叛他，投入朝廷的怀抱。这样，至少他可以保命，有人会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吧。

沐子衿用丝绢捂住口鼻，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倒进胃口，还好现在是寒冬季节，尸体不至于发出恶臭。

用白布盖着的人是沐子衿的学生，平时性子不讨喜，可能得罪什么人，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仵作验完尸，把白布覆盖住死者的脑袋，嘴边还有白色泡沫。家属被衙役拦在外面，死者的母亲只顾低头抹泪，父亲则唉声叹气。虽然天寒地冻，学生们依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一样装束，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张仵作，你怎么看？”

张京世代仵作，见惯了这场面，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天以上，脸上有淤青和刮痕，应该是落入水中之前遭人殴打。身上没有明显的刀痕，尸体捞上来之后，有泡沫从口鼻溢出，所以是溺死不是殴打致死。至于死者身上有没有留下凶手的作案的细节，目前没有发现，要把尸体运回衙门，仔细验过之后，才能下结论。”

“好，辛苦你了。”沐子衿命令道，“既然这样，那就把尸体运回衙门里去，至于死者的家属，让楚师爷前去安抚。”

“是，沐先生。”

沐子衿先前与晏萧交往密切，衙门处理的案子，没有一件不经过他的手，因而在衙门工作的人面前也颇有些威信，连楚师爷都得敬他三分，见到他如同见县令。

兆钺不喜挤在人群中，一早走开了，这时一路跑过来一边朝沐子衿招手，“子衿，你跟我来，我找到了案发现场。”

沐子衿听他这样说，也懒得责怪他冒失，任他抓住手腕快步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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