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萧抬头，放下书简，说道，“去。&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陆巧颜不知怎么晏萧又要走了，“去哪？还没用晚膳。”

“不用了，上午跟人约好了有事相商。”

“那你晚上还回不回来？”

“太晚的话，就不要等了。”

“你明知我会等你，又为何要出去？”

晏萧已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不起，我还没想好要如何跟你说。”

晏萧的背影离开视线，陆巧颜本以为他回头会留下来，可最终还是走了。他想说什么？其实自己根本也不了解他，凭着一腔孤勇和运气，成为他虚有其名的夫人。

晏青已经在外面等着，见晏萧出来，扶他上车。

“去竹舍。”

晏萧到的时候，沐子衿三人正在用膳。

“少爷，晏大人来了。”

“来得真准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才来过吧。”兆钺见到晏萧，先开口了。

晏萧看着沐子衿，“我有话要与子衿说。”

“有什么话非要今天说，不能留待明天吗？”兆钺接着说道。

“子衿说等他回来说的。”

“左一个子衿，有一个子衿，我怎么没听子衿说什么。”

沐子衿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对晏萧说道，“晚膳用了吗？”

“未曾。”

“添双碗筷来。”沐子衿吩咐下人。

“子衿，你不能总依着他。”兆钺明显不满沐子衿的做法。

“难道依你啊？”徐长弓给兆钺夹了一块肉，堵住他的嘴。

“不是吧，长弓你也帮着他。”

“我不是帮谁，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少说点话。”

兆钺悻悻然，三两口饭后放下碗筷，回房去了。

沐子衿神色如故，晏萧总觉得两人间萦绕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用过膳后，徐长弓没有久坐，留下沐子衿和晏萧相顾无言。

“你想说什么？”沐子衿先打破沉默。

“子衿，”晏萧垂眸，掩不住眼神灼灼，“我们昨晚是不是……”

“你再问我这个问题，我就走了。”沐子衿急忙打断他，“你跟我说说案子的事情吧。”

“子衿，你为何对东州县的事情如此上心？”这个问题，晏萧沉吟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沐子衿低头，轻笑，嘴角微扬，从鼻子里喷出气息，笑意未达眼底。“你知道你为何会来东州县吗？”

“陛下命令我来的。”

“他为何派你来呢？”沐子衿起身，慢慢踱到窗前，“你在这里发现了多少熟人？”

“这世上最亲的人都来了，我甚至怀疑这里根本就是陵阳。”

“没错，这里就是另一个陵阳。”

晏萧来到沐子衿身旁，“可是这里没有翠竹林，没有饮光寺，没有满院的橘树。”

沐子衿长长叹了一口气，脸转向晏萧，“这里有武器，有财富，有你，还有我。”

晏萧目光里有着少有的锐利，仿佛要看穿沐子衿的眼睛，“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那么多东西？子衿，我能相信你吗？”

“最好不要。”既然结局无法确定，那就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免得换来更深的失望。

晏萧没有听到心中所要的肯定答案，有些失望，把话题拉回来。“我昨天把血剑追丢了，在长春苑附近。”

“你是说凶手可能藏在长春苑。”

“是，我让染桃帮忙留意了。”

“你告诉她了。”

“不行吗？我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样很危险。”沐子衿盯着晏萧柔和的侧脸，极美的容貌，现在上面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忍不住抬手抚了上去。“你必须要有深处漩涡中心的自知，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晏萧感受沐子衿光滑的指甲滑过侧脸，抬眸看着他，“这样不是太可悲了，我从来不相信自己，我只相信别人。”

“你相信谁？”

“望之，染桃，晏青，老晏。”晏萧握住沐子衿停在自己脸颊处的手，“还有你。”

沐子衿眼帘上下跳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肯多为自己着想？”

“我记得我离开饮光寺的时候，对妙贤方丈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没跟我说过，你是和尚。”

“我倒是想，但是寺院不收我。”

“一定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把你留在寺院会让其他小和尚分心。”

晏萧认真说道，“我以前觉得我怎么这样倒霉，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直到遇见你，可能老天不愿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他夺走我一部分，又施予我另一部分。”

“如果老天把我和你以前的生活让你选择，你会选哪边？”

“可是我没得选择。若是可以选，我想我会选后者吧。”

沐子衿的手被晏萧捂得很热，轻轻抽出来。“你不知想见到血剑的真实面目吗？你去跟染桃说，县衙太挤了，要前几天在泠江救的人搬到竹舍来住。”

“你怀疑染桃会把我告诉她的都说出去。”

“不是怀疑，是确定。”

“为什么？”晏萧两道娥眉不自觉微蹙。

沐子衿抚顺他的印堂，“你用不着担心，长春苑是染桃的栖身之所，她会告诉其他人也是人之常情。”

晏萧苦笑，“说到底我还是自私的，凭什么要求染桃为了我去查她朝夕相处的姐妹呢？”

“你就是太相信别人了。”

“我现在开始怀疑身边的人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能有戒心总是好事。”

“可是我不快乐，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晏萧眼中有哀戚之感。

沐子衿从未见过他这般在自己面前表现忧伤的一面，动了恻隐之心，双手捧住他的脸。这一刻，沐子衿想把晏萧藏起来，就像箱笥里的那块火瑙玉一样，放在身边，谁也不知道。

晏萧贴向沐子衿的身体，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子衿，我困了，好想睡觉。”

沐子衿全身一僵，然后一股热流涌上来，昨晚的事情让沐子衿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晏夫人在衙署等你吧，再不走夜就深了。”

“现在县衙没有我住的地方了，我不想回去。”晏萧有点耍赖的意思。

沐子衿想推开他，又不舍得这么做，双手垂在身侧，抱住也不是，推开也不是，横下心来，说道，“那你今晚就暂且留在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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