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衿放下棋子，徐长弓笑道，“子衿，这步你下错了。&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落子无悔真君子。”说罢围住一片白棋。

“我输了。”沐子衿嘴角扬起不冷不热的弧度。

兆钺察觉到沐子衿的不正常，明明心里在意却要装出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子衿，长弓，你们下棋，我不打扰你们了。”

“晏萧是谁？”徐长弓问道，沐子衿刚刚一瞬间的失神，让他赢了这盘棋。

“你早上见过的。”沐子衿回答。

徐长弓明白了，“就是那位县令，晏大人。”

“嗯。”

“子衿和他很熟吗？”

沐子衿想了一会，“东州县最相熟的人。”

“他在你心中想必很重要。”

“从何得知？”

“你能说出京城最相熟的人是谁吗？”

“在京城相熟的人很多。”

“这只是借口，你选不出来，而他却能轻易被你选出来。”

沐子衿沉默，无言以对，是这样吗？

“他和你注定不是一方的人。”徐长弓捡起棋盘上的棋子，分别放到不同的盒子中。

“我属于哪方？”

徐长弓停下手中的动作，“你难道要为他背叛陛下，与你的父母作对？”

“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你比他们更早来到这里，你知道这个地方非同寻常。当那天来临的时候，你能有什么办法阻止，或者你可以置身事外吗？”

“我只要护他周全就够了，或者我跟他一起承受。”

“长倩，”徐长弓忍不住唤他名字，提醒他的立场，“他在你心中真的如此重要？”

沐子衿抬眸直视他的眼睛，“长弓觉得血染刑场的那些生命不重要吗？受牵连的无辜之人不重要吗？由此延续的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死去的人不重要吗？”

他把小爱转变成大义，于是所有的牺牲都是合理的，徐长弓明白了。“这些都很残酷，可是有人对自己更残酷。”

“我懂。”

“以前一定想不到，你有一天竟会自苦。”

“是自苦吗？”沐子衿喃喃。

徐长弓没有回答，自苦之人，若不是甘之如饴，又有谁会甘愿如此呢？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沐子衿让他进来，是兆钺。

“子衿，县衙我今天晚上还要去吗？”

“我还没问你，你清晨为何出现在那里？”徐长弓问道。

“衙门救了一个人，被人追杀，县衙的高手就晏萧一个，所以我只好每天去当晚差。”兆钺回答。

“什么人能让你去保护？”

“我也不知是什么人，很厉害的杀手追杀的人，想必不简单。”

“你方才说，成亲的日子是在三天之后？”沐子衿问道。

“是的，不知是急着嫁还是急着娶。”兆钺不忘调侃道。

“如果是急着嫁呢？”沐子衿问道。

兆钺顿住，沐子衿不会对别人的事情评头论足，他说这句话，有其他意思。

没有等他回答，沐子衿继续说道，“本来要娶陆小姐的人是五堂鼠的金爪，半路晏萧出来捣乱，很顺利就把亲事让给他，而且还以这么快的速度成亲。”

兆钺想了想，“照子衿说的，确实是太刻意了。可是陆巧颜和晏萧成亲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会有什么好处。”

“那是为什么？”

“金爪娶陆小姐本来就是多余的，五堂鼠和陆府之间有更加稳固的关系。”沐子衿的眼神变得锐利，“只有一个原因，成亲是幌子，目的是掩盖他们想做的事情。”

徐长弓在旁边听出阴谋的意味，在东州县其实不比京城轻松。

“五堂鼠想做的事情，还是陆夫人想做的事情？”

“陆小姐和金爪成亲，本来就是陆夫人给五堂鼠的人情。”

“所以，五堂鼠想干嘛？”

“你们不是说过吗？他们要杀的人在县衙。”徐长弓插进来一句。

沐子衿嘴角泛起笑意，“长弓说得太对了。”

兆钺恍然大悟，“藏得可真深，他是什么人？值得五堂鼠如此大费周折，千方百计，不依不挠。”

“等他醒了就知道了。”沐子衿说道，“你今日就不用去了，他们上次失败，不会贸然再次行动。”

“最重要的是，现在县衙有另一个人在了。”徐长弓眉毛微沉，“乔望之。”

“你说的是乔家的遗子？”

“乔家和晏家又在这里会合了。”

“比之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沐子衿说道。

“困兽犹斗，何况还放他在外面。”

“依我看，他是自己走到笼子里来了，就看笼子的主人什么时候关上铁笼。”

“我倒希望如你所说。”

“我只愿这个大笼子能困住大老虎，却困不住小狸猫。”

“或许笼子的主人会看在这只狸猫你喜欢的份上，网开一面。”

兆钺听着他们俩的谈话，老虎、狸猫和笼子的主人。狸猫是晏萧，笼子的主人是陛下，老虎是谁？“既然如此，我今晚就好好休息。”

“这几日辛苦你了。”

“兆钺自愿做的，反正兆钺是闲人。”

说罢，兆钺回到自己房间。一只白鸽在窗台上徘徊，见到人也没有惊飞，昂着头停住脚步，侧边的眼睛审视着来人，爪子上有一个金色铜环。

这是陛下的御用信鸽，兆钺认识这种鸽子。经过特殊训练，体力和方向感很强，而且懂得隐蔽飞行，一般用于打仗的时候向前线传递紧急手谕。

兆钺抓住鸽子，从羽毛里拿出精细的竹筒。陛下用这种鸽子来传递信息，可见他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还不如说对沐子衿的关心程度。

取出信纸，里面有两行小字，此去良久，东州何如？

兆钺叹了一口气，早知道陛下让他来东州县肯定不只是保护沐子衿，原来还有传递信息的任务。这从某方面来说，就是卧底。如果子衿知道了，会不会生气，然后把我赶走？

想到这里，兆钺拿起笔，写下两行字，一切顺利，偶遇长弓。

反正八个字也表达不出什么东西，于是这样自我辩解。好像秦灵均看不出来，他浪费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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