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晏萧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他不是女人，不会认为心跳可以印证爱情的虚实。&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最重要的是，红蕖的情意，他无法回应。

红蕖的眼神十分热烈，妩媚动人。晏萧把手抽出来，他们之间更像一种角逐，爱情不是筹码，胜负才是目的。

“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是我想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

晏萧打开门，红蕖眼角滑下一行泪，她从来没有如此伤心过。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这一刻却觉得自己很可悲。

穿过阴暗的廊道，外面依然是舞乐升平。晏萧没有与染桃告别，离开长春苑。

寒风萧瑟，再过几天就入冬了，除了懿德湖边四季常青的青柏，眼前一片枯黄之景。

竹林静舍在湖的另一边，本想借酒消解心中苦闷，被红蕖这么一搅和，反倒让他看清自己的心意。

晏萧拉过马绳，沿着懿德湖，往另一边走去。

连日来的怪异情绪，终于有了答案。从开始雅胜居初相识，君子如玉，兰蕙生香，深深的吸引。到后来莫名的信赖，同室而眠，同床而卧，再到如今愁闷无由，苦苦寻求。或许沐子衿不会接受，可是晏萧不能全然无视。

来到竹舍，看门的人见是晏萧，过来帮他把马牵到一边，“晏大人来得真巧，沐先生今天没出去。”

晏萧推开沐子衿的房门，他正在低头翻阅书简，听到外面的动静，抬眸，动作轻浅优雅。

没有敲门，直接走进里间，晏萧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那张脸庞，凤眸清如湖水，澄净而深邃，每一处仿佛都精雕细琢过，周身散发高贵脱俗的气质，不容冒犯。

晏萧站在沐子衿身前，一立一坐，两人相顾无言。沐子衿看见他肩上的血迹，刚要开口，晏萧走过去，跪在他身后，拥住他的肩膀。

沐子衿放下手中的书简，晏萧今天很奇怪，头往后侧过去，问道，“怎么了？”

晏萧没说话，把头埋在沐子衿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兰香，心安定下来。

沐子衿抓住他一条手臂，把他扯过来，“地上凉，你别跪在地上。”

晏萧被他拉向前面，坐在他腿上。

沐子衿注意到他脖颈上的划痕，皮肤裂开一道口子，已经不流血了。“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

“都是皮肉伤。”晏萧轻轻回了一句，不甚在意。

“我看看你的肩膀。”说完拉开晏萧的衣襟，锁骨上一道红色吻痕显现在眼前，“你方才去长春苑了。”

晏萧也看到自己锁骨上的印记，连忙拉起衣襟，“也不知红蕖姑娘为何力气如此之大，好不容易才出来。”

沐子衿的腿被他坐得有些麻，“你起来。”

晏萧站起身，“子衿，我和红蕖什么也没有做。”

沐子衿扬起嘴角轻笑，撑着书案起来，“就算做了什么也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很重，我只是腿麻了。”

言语间的轻松不在乎，反倒令晏萧不安，“子衿，我……”

“陆府提亲之事，还顺利吗？”

不经意的流露，迂回的试探，后又冷静的把持自己，成为两人维持现状的默契。记不清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打断，每次超乎朋友的亲近过后，沐子衿都会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回到自己的位置。

问得不咸不淡，或许刚刚那是错觉。“顺利，明天让老晏过去商量成亲事宜。”

沐子衿替晏萧理了理衣襟，“恭喜你。”

晏萧心中并无欢喜，“子衿也快到成亲的年纪了，家里可有中意的姑娘？”

沐子衿整理衣襟的动作稍顿，放下手，说道，“爹娘自有安排。”

“也是，依子衿的身份，能配得上子衿的女子，出身也必定不一般。”

“晏萧，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然后得到幸福。”沐子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己身份的特殊复杂，晏萧虽不全然清楚，但也是明白的。“我但求问心无愧。”

沐子衿眉头微皱，“问心无愧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子衿，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吗？”晏萧还是问出了这个他早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沐子衿看向晏萧，随即又移开视线，“为了徐长弓。”

“他，是什么人？”

沐子衿知道晏萧问的不是他的身份，“他曾经是我最信赖的朋友，他和你一样正直，也和你一样遭受冤屈，他早就没有亲人了，所以我要还他公道，我答应过他的。”

徐长弓是徐家唯一的后人，徐家是将门世家，他的血应该流在战场上，而不是朝廷的党派之争中，更不能蒙受不白之冤而死。

“子衿，如果我最终也成为亡魂，你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你的人生应该前途无限，运筹帷幄。”晏萧说得很认真，在他眼里，若终究是过客，便不要让别人再为自己做什么。

“我不会让你成为亡魂的，我已经失去长弓，不想再失去你。”沐子衿表面是一座冰山，其实内心有一团火，如果走进他的心里，火苗会温暖你的人生。

晏萧从沐子衿背后抱住他，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而他的怀抱还是如此温暖。“你是长倩，不是子衿。”

沐子衿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沐子衿也好，沐长倩也罢，我想护你周全，你信吗？”

“我信你，可是你无需如此。”晏萧的嘴唇在沐子衿的脖子上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我成亲那天，你会去吗？”

“我想，我不会。但是，我想看你穿红衣的样子。”

“你画上的我，就是穿红衣的样子。”

少年时的晏萧，偏爱穿红衣。一袭红衫覆轻身，衣袂飘然若带风。眉间朱砂似有媚，清丽脱尘仿如梅。

“画像不可与本人风姿相媲美。”

“你画得很好，世间能入你画的有几人？”

“只你一人，可是不及你分毫。”沐子衿以前从来不为人作画，庸庸俗尘人，比不得山川流水，花鱼草木有灵性。直到笔下描绘出晏萧的身姿，如菩萨现世，通透悲悯，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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