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要离开我吗？”晏萧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痛了一下，像是突然间有人抓住他的心脏。&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聚如浮沫散如云，谁又能保证永远陪在另一个人身边。”想到这里，沐子衿脸色也有些黯然。

“子衿是要回京城去吗？”

“你如何知道？”沐子衿疑惑，难道他在调查自己。

他的语气有些急躁，晏萧第一次见到这样沉不住气沐子衿，连忙回道，“兆钺告诉我的。”

他没有调查自己，沐子衿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因此患得患失实在不像君子所为。

“晏萧。”沐子衿突然无比认真严肃地看着他。

“什么？”晏萧隐隐感到不安。

“我给你看件东西。”沐子衿拉着他的手向竹舍跑去。

“什么东西？”

两人双手扣在一起，风迎面吹来，前方沐子衿发丝翩飞，飘到晏萧脸上，遮挡了晏萧的视线，透过眼前纷乱的头发，跟着沐子衿的脚步往前。

沐子衿直接拉他进房间，“如你所知，我从京城而来，其实们在京城见过你。”

“子衿，你说什么？”晏萧被他弄得不知所云，“我们之前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不叫子衿，我是长倩，当朝丞相之子沐长倩。”

晏萧脑袋“嗡”地一响，老晏的猜测是对的。

“晏萧，你跟我来。”

沐子衿走进内室，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画筒，取出画轴，在晏萧面前摊开。

见到画中之人，晏萧睁大双眼，伸手婆娑这副丹砂画像，“这是我？”

“是，”沐子衿回道，“我说我见过你，是因为我画过你的画像。”

“可是我没有见过你。”晏萧收回手，娥眉微微蹙起。

“你可能确实没有见过我，但是我们之间有一次隔很近的距离了。”

沐子衿把画像递给晏萧，从箱笥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给他看。

晏萧更加吃惊了，“我娘给我的赤玉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块玉是我在刑场上捡到的。”沐子衿继续说道，“三年前你的父母行刑那天，有人传圣旨，你还记得吗？”

晏萧仔细在脑中思索，那天晕倒前，眼前出现过一道玄衣白马的身影，印象很模糊。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那日行刑的官员是我的父亲，那时候他还是廷尉，新皇登基后，才成为丞相。”

“等等，”晏萧脑中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其中关系，抬手拿起丹砂画像，“这幅画是怎么回事？”

“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

沐子衿拿过他手中的画，拉他到榻上坐下。“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幅画是我根据一个人对梦境的描述画出来的。”

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晏萧还是愿意听下去，“什么人？”

沐子衿眨了一下眼睛，“这个人是徐长弓，功臣之后，他因先帝遇刺含冤而死。我去牢中见他时，他说他做了一个梦，让我把他梦中之人画下来。”

晏萧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一个地狱修罗般的老头，刺了他一箭，那支箭镞上刻有一个“徐”字，“你说，他姓徐。”

“是，有问题吗？”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恰巧我腹部有一个伤口，是一支刻有‘徐’字的箭留下的。”

沐子衿从袖口拿出一只箭镞，“是这样的箭吗？”

晏萧拿过箭镞，“就是一支这样的箭。“闭上眼，以往全家其乐融融的景象浮现在脑海中，晏萧抓紧箭镞，两侧刃口划破手掌，鲜血从箭尖上滴下来。

“晏萧，你干嘛？”沐子衿连忙扳开他的手指。

“原来幕后黑手就是他，是他利用我陷害父亲。”晏萧摊开手，箭镞掉在案上。

“晏萧你误会了，不是长弓……”

“你知道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滋味吗？”晏萧眼神中含着隐忍的痛苦，“我的的家人就在我眼前被砍头，鲜血溅湿了整条白绫，这其中还有我的父亲。”

“晏萧，我知道你的痛苦，但是这件事情长弓也是受害者，

他的家族因此蒙上污点……”

“不，你不懂。”晏萧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声音也大了几分，“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但是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是送我的父亲上断头台的人的儿子，而我居然还感谢过你的父亲，把你当作朋友，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晏萧痛苦地笑了，清透的双眼泛着泪光，幽深恐怖。

沐子衿从未见过这般失控的晏萧，“我父亲不过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把你父亲送上断头台的不是他。”

“那是谁？”

“说不定就是你父亲自己。”

晏萧犹如晴天遭霹雳，“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吗？”

沐子衿感觉自己话说得太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沐子衿再次拿起案上的箭镞，“你可能不知道，这支箭上面虽然刻着‘徐’字，但这不是徐家军的箭，你想想，前几天我们在东头山的隧道里也见到了刻‘徐’字的箭支，而那些尸体的手臂上印的是‘晏’字。”

“你怀疑那条隧道是我挖的，我让人在箭上了‘徐’字，然后嫁祸给徐长弓。”

“我知道挖隧道的人不是你，但是不排除其他晏家的人。”

“现在我是晏家的主人，跟怀疑我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父亲命人制造箭支，行刺先帝，与你何干。”

晏萧眼中是深深的失望，“子衿，我宁愿你怀疑我。”

沐子衿此刻也感到很无力，跟他说了这么多，但他还是不懂，“晏萧……”

“子衿，”晏萧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晏萧起身，走向门外。

“晏萧。”沐子衿试图唤住他，可他还是头也不会地走了。

沐子衿见他已走出房间，起身到门外，对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晏萧。”

他固执地没有回头，白色背影走过庭院，隐没在树木的重重枯枝之后，离沐子衿的视线越来越远，最后完全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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