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秋，是你自己要看的。”五条悟不是很理解，但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无理取闹而放开我。

只是语气听起来困惑还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想起确实是自己的也问题，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但我不是很想承认，所以选择了装死。

等我稍微安静下来后，五条悟推开了我，将脸凑到我眼前。

我有些懵，就这样跟他对视。

他似乎是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

“秋的眼睛能看见什么东西吗？”

这明知故问的什么问题？

我皱着眉头看他，有些不解:“我又不是瞎子，该看见的都能看见。”

五条悟撇了撇嘴，样子有些无奈。

“除了该看见的人或者物，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别的东西？

“那些长得奇丑无比的咒灵算吗？”

“算，除了这个呢？”

五条悟似乎很期待我的答案。

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可以回答他的了。

“没了，怎么了吗？”

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五条悟也说不上多失望。

毕竟六眼只有五条家的血脉才会有可能拥有，总不能秋是他流落在外的妹妹吧？

嗯？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五条悟又仔细地看起了我的眼睛，再次问道:“你能看见我身上的咒力吗？”

“嗯？”

“仔细看哦。”

五条悟身子坐的挺直，我的视线从上至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除了一如既往的帅气外就没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我摇了摇头。

同时很是疑惑五条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的眼睛能看见哦。”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来对我缓缓说道:“我看见了秋的身体里有很强大的咒力，是我这么多年来遇见的最强大的。”

屁话。

我虽然被罚下界，但该有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与神明比肩的？

“总感觉秋不是普通人呢。”

那确实不是普通人，只是我现在必须要做个人。

见我没搭话，五条悟也没想让我与他互动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原本是想把秋藏起来不让那些烂橘子发现的，如果让他们知道秋这么强的话，他们一定会想各种方法利用秋去帮他们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想让秋成为他们的工具人。”

我能明白五条悟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对五条悟如此为我考虑很是感动。

于是我对着五条悟就是一阵狂点头，想以此表达我对他的感激。

五条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但他脸上的笑容多少有点骄傲的意味。

“可是……”

说到这，五条悟又有些失落了起来。

“我没保护好你，还是让他们发现了你。”

嗯？

昨天我碰见的那些人就是五条悟口里的烂橘子吗？看起来不都挺人模人样的吗？

那我昨天私自跑出去算是自投罗网吧？

我对自己的愚蠢感到难为情，只能闷闷地问五条悟:

“说起来，这好像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今早才会那么生气吗？”

“嗯？”

五条悟看起来有些困惑。

“生气？我有说过我生气了吗？”

我有理由怀疑五条悟只有七秒的记忆，早上那段经历我还历历在目。

“你早上不让我吃饭，还想勒死我，不是在生气吗？”

五条悟愈发困惑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你做过呀。

我也困惑了，盯着五条悟就是一顿打量，妄图从他迷茫的眼神里看出狡黠的笑来。

但他并没有要笑的意思，只是疑惑地与对视，我仿佛能在他头上看到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难道他真的没有想过谋害我？

是的，五条悟没有。

因为他下一句仍是在为我考虑，他首先说他为我争取到了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谢天谢地，老实讲，除了五条悟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然后他又说我可能需要跟着他学习一些东西，那对我来说应该不会很难。

我真的没有任何意见，天知道我有多热爱学习，我在天界可是人人都服气的大学霸。

并且，跟在五条悟身边学习的话，就说明我能自由出入这个院子了是吧？

这当然是最棒的了！

但谨慎如我，还是要跟五条悟确认一番，我指着大门问他:“我以后是能出去了吗？”

五条悟对此很是肯定，“当然，秋是完全自由的。”

对，我是自由的。

跟着五条悟从敞开的院子大门走出来，我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人间。

我也才发现五条悟原来这么受欢迎。

看着只敢站在远处看他的那群人，我才知道他的降生被称为神明降世。

六眼？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从五条悟天花乱坠的描述中，我能猜到它应该很强。

毕竟五条悟如此受欢迎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天生六眼。

说起来，他之前问我的有关于我能看见什么东西就是因为我拥有着和他相似的眼睛吧？

他是以为我跟他一样拥有着人人艳羡的能力吧？

当然我可不是，虽然我的灰瞳也是天生如此的，但它真的没有那些□□炸天的设定。

听他们说，六眼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五条悟能看出来我是神吗？

应该不能，我的神格在下界时就被师父封印了。

想到这，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起来。

这里的人我大多不认识，他们感兴趣的只有五条悟，所以也没人理睬我。

而唯一会理我的五条悟，现在正被人拉着说话，根本顾不了我这边。

真无聊啊。

为了打发这枯燥的时间，我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个黑发少年。

他的目光也长久地停留在五条悟身上，只是他与其他人不同，他的好奇中还带着点落寞。

好奇我能够理解，但落寞是为什么？

今天来这儿的都是咒术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应该也是哪位大人物带来的人吧。

那应该也有不赖的天赋，仅仅是因为没有达到五条悟那种程度就觉得自己不行了吗？

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而是众所周知的，让迷途的人走上正途也是一位合格的神明应该做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走向了这只迷途的羔羊。

他对我的到来似乎有些错愕，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与警惕。

咦，我看起来像坏人的样子吗？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首先介绍了我自己:“你好呀，我叫日奈森秋。”

我必须得说我的态度相当之好，而且可爱的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但他的态度就是很冷漠。

他只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没听过”就又继续去看五条悟了。

好吧，我承认，五条悟比我好看。

但也不要无视我嘛，我可是来给你指点迷津的。

神是拥有伟大胸襟的，我没有对少年的无礼感到生气，而是站到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向五条悟。

说真的，阳光洒在五条悟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后，他看着还真有点神明降世的意思。

我感慨地问身边的少年:“悟很好看吧？”

然而他的重点却与我不太一样，他不管五条悟好不好看，只抓着我话里的字眼问我:

“悟？你和五条悟是什么关系？”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继续问道:

“白发灰瞳，你就是五条悟的那个远房亲戚？”

对了，我成了五条悟的远方亲戚，说什么是为了身份合理化，其实就是五条家主想要我和五条家沾亲带故罢了。

要知道五条夫人让我喊她姨母时我可是全身心抗拒的。

姨母？我这年纪能当她祖奶奶了吧？

但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我只能勉强安慰自己习惯就好。

所以少年问起，我就没有否认并且点了下头。

几乎就是在我点头的瞬间，他又问我:“你也很强吗？你看起来和五条悟很像。”

我知道，指引迷途的羔羊走上正确的道路就在这一刻。

我不知道我小小年纪就唉声叹气看起来有多奇怪，我只知道当我摆出深沉的姿态时，那位少年稍微远站远了些。

我没在意，决心用自己的智慧帮他找回自信。

“其实大家都不差，只要好好努力，强成五条悟那个样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说完便用余光看向了他。

显然我的话让他很是受教，他怔愣了片刻，像是在做什么思考，我想应该是在琢磨我话里的玄机吧？

他思考过后又重新看向五条悟，嘴角勾起，却不知是微笑还是嘲笑，“是吗？”

学生有困惑，此刻作为老师的我就要负责解惑，我踮起脚尖够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对他保证道:“绝对是哦。”

不是你就来砍我，如果砍得到的话。

“秋。”

在我与少年唠得差不多时，我听见了五条夫人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望去，高兴地冲五条夫人喊了声:“姨妈！”

五条夫人见我如此热情也很是开心，满面春风地朝我走来。

待她走至我身边时她发现了少年的存在，她先是疑惑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说道:“甚尔？”

诶？甚尔？是他的名字吗？

这么想我也这么问了:“你叫甚尔？”

少年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瞳孔微缩，眼神有些闪躲，似乎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

“对，我叫禅院甚尔。”

御三家！这可了不得，说不定我这次结识的是未来的禅院家主。

我的喜悦了当，“你是禅院家的？那你应该也很厉害吧？”

可是。

我的喜悦没有感染力，他们看起来不太愿意说这方面的事情。

五条夫人甚至扯了下我的袖子，对我摇了摇头。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禅院甚尔，但他似乎不太愿意理我。

最后是在被五条夫人牵着走向五条悟时我才从她口中得知。

禅院甚尔天生没有咒力。

我知道，这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我回头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他应该是猜到了我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咒力，脸上是自暴自弃的微笑，他在等我投去一个厌恶的眼神。

就跟从小嘲笑他的孩子们一般。

但我不会，我不做那种缺德事。

我的眼里是小孩特有的灿烂笑意。

回到五条悟身边后，我跟他讲了禅院甚尔这个人，他似乎对他也有些印象:

“他当时就站在人群最后的地方，是个没有咒力的家伙，但意外的，觉得他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