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吃呀，所以就让你去买啰。&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白玉仙又舒展笑颜。“更何况我也想看看，除了家父外，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令尊大人”我有点不明白。

白玉仙轻叹一声，美眸中浮出些许黯然，幽幽道：“家母生下我不久后，便因结丹失败而坐化了，因此小时候我与家父感情最深，他也最疼我。有一次，我记得也是这个季节，他带我来到黑水城，我哭着闹着非要吃桂花糕。他没有办法，只能背着我跑遍了整座城市，最后将所有原材料一一买齐，交给城南一个老婆婆替我现做。”

说到这，她轻轻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不知为何，眼角溢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她继续道：“家父为我奔波，我却不懂事。嫌那桂花糕没有御膳房做的好吃，咬了一口后，就嫌弃地扔在了地上，还朝家父发脾气。可他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从地上捡起了那块桂花糕，滋滋有味的全吃了，还乐呵呵的对我说：很好吃呀，一点儿也不比御膳房做得差！

“我当时小，不懂。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是不想让那老婆婆失望而已。他总是再为别人着想，是个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可我好恨他！因为此后不久，他就不辞而别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一直觉得是我太任性，所以他不要我了。也因为这样，我从小到大再也没吃过桂花糕。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和你一起吃，真的。”

说到最后，泪流已铺满了她的丽容，而她也再难抑心中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无论白玉仙身份有多特殊，地位有多显赫，但她始终是个女子，也有脆弱的一面。而在我看来，她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拾起另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下一口。

放了三天，桂花糕早已凉透，而且变得有些发硬，但细细咀嚼之下，味道还真不错呢。

我笑道：“虽然我从未尝过宫中桂花糕的滋味，但就老婆婆的手艺而言，已经是我吃过最棒的了。不过说真的，这糕点还是应该趁热吃。要不，我再去帮你买一块来但价钱可要另算，起码一百万灵石，否则我才懒得去呢！”

白玉仙哭得正伤心，被我这么一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继续哭。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儿顿时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别提多有趣了。

“你，你，讨厌！——”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灵石袋，狠狠地砸了过来。

我反手一抓，稳稳地将灵石袋接在手中，随即笑嘻嘻道：“得嘞，宫主大人稍后，小的这就去办！”

忙不迭地站起身，白玉仙却厌嫌地喊住了我：“办你个头，都什么时辰了，哪还有桂花糕！给我坐下！”

想来也是，那老婆婆是凡尘中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像我们修士这般没日没夜。

“说得是，这个点再去打扰老婆婆，实在有欠考虑。”我尴尬地挠挠头，又坐回原位。

白玉仙此时已止住哭泣，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后，又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随即将剩下的半块戳到我面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吃不下了，你替我吃掉！”

我没有接，嫌弃道：“又是口水，又是眼泪的，我才不要呢！”

白玉仙顿时柳眉倒竖媚眼圆瞠，娇斥道：“你敢忤逆我”

我笑道：“我又不是令尊大人，何必迁就你呢。再说了，若吃下这半块桂花糕，可有说法”

白玉仙露出坏笑：“你若吃了，我就替你归还寒水珠。”

这还有什么可说，我当即不再犹豫，接过她手中的半块桂花糕，三下五除二地便全吞入腹中。

白玉仙半眯美眸，满含深意道：“她都已嫁人了，你还对她这般好，真是让人嫉妒。”

我道：“有借有还，我只是信守承诺罢了。”

“行啦，别嘴硬了。”白玉仙一幅看穿我的样子，继而扫了眼茶几上的丹炉和玉简，淡淡道：“既然都答应帮你归还寒水珠了，这些个小玩意儿就收起来吧。”

我正色道：“即使没有寒水珠，这些我还是要给你。毕竟荣宝阁离不开秋玉丹，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究竟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白玉仙瞬间皱眉，“王二，你别闹了好不好，难道非要我说得这么清楚吗”

有些事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所以必须说清楚，也必须看清楚。

我不想再虚与委蛇，直言道：“玉仙，你想让我怎样”

白玉仙似乎也豁出去了，直勾勾注视着我，正色道：“四年前我给过张生一个机会，但他没有把握住。现在，我同样给你一个机会——你，王二，愿不愿意嫁给我，白玉仙！”

我想也没想，脱口道：“我愿意！”

“真的”

白玉仙美眸中闪烁着惊喜，但同样也有些错愕。因为她认定我绝不会如此爽快，抑或是绝不会如此简单。

“当然是真的。”我笑道，“我连父母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九代单传了，哪有那么多家族顾虑。再者，你白玉仙乃是落月宗小宫主，又有倾城之姿，我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呀。”

闻听此言，白玉仙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俏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羞羞怯怯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我却忽地一本正经起来：“玉仙，我愿意嫁给你，真的。但在此之前，你能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白玉仙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你问”

我道：“你，白玉仙，愿不愿意嫁给我，王二”

陡生变故，白玉仙当即火起，拍桌子道：“王二，你什么意思！耍我吗”

我无动于衷，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白玉仙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子，又怎会不知我此问的含义。她随即轻叹一声，淡淡道：“若我非是白玉仙，我一定愿意。但两个人在一起不就行了吗为何非要争个谁嫁谁呢”

我摇了摇头，道：“凡尘亦有赘婿，男嫁女，女嫁男，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正如你所言，两人在一起不就行了！可问题是，真的能这样吗”

白玉仙冷哼道：“我以为你会不同，可你还不是一样。笑话，为什么你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我们女子不行！”

我正色道：“可以，当然可以！但问题的关键与世俗伦理无关，而仅仅是个人的选择。我不愿与任何一个男子分享你，难道有错吗”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白玉仙露出凄怆的神色，“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白家坐拥修仙界最好的资源，可除了太祖母外，我的母亲，祖母，曾祖母，高祖母，她们都早早离开人世了呢”

我摇了摇头。

而事实上，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按说白民王室与白玉仙家族同属一脉，但前者开枝散叶，子孙满堂；而后者却日渐衰微，时至今日，更是只有白玉仙这一根独苗。

白玉仙愤然道：“那还不都是因为遇见了像你这样自私的男人！为了所谓的尊严，狠心离她们而去，让她们种下一世的心结！”

心结对于修士来说是最要命的，因为从结丹开始，每一次跨越大境界，都要渡过心魔这一关。这也是为什么修士向惊雷起誓，往往比任何承诺都要可靠。

情结易生，却难解。

特别是像白玉仙这样家族的女子，明明想要从一而终，与心爱之人厮守终身，但因长辈逼迫，不得不迎娶那些自己不爱之人，甚至还要与其孕育后代。

我无法想象那是种什么感受。我只知道，若是换做自己，也一定不愿意看着心爱之人与别的男子生儿育女。

这或许算是一种自私吧。但世俗就是如此，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又岂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呢！

心念至此，我叹了口气，柔声道：“玉仙，我理解你的苦衷，也愿意不顾一切守护在你身边。可我们扪心自问，彼此间的感情，真有那么深切吗”

白玉仙道：“为何没有！我拒绝了张生而选择你，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

我点头道：“是！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你都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选择。而这也足以证明你当下对我感情，似乎真就那么真挚！”

稍顿，我继续道：“可正如你所说，很多事情是会变的。你现在喜爱我，或许是因为我比较特别，亦或是某种莫名的原因。可一旦这份热度散去了，然后呢我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张生呢”

白玉仙愤然道：“你就这么不自信，也这么信不过我吗”

我平静道：“我不是信不过你，可有时候一瞬间的反应，会看出许多问题。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只想告诉你，若那天在这间屋子里的是我和你，而闯进来的是千蒹，那我一定不会说她是我的仆从！你明白吗”

白玉仙沉默了。

这一刻，我相信她已懂得自己的心意，也看清了这份感情。

良久，她长吁了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王二，你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大混蛋！”她道。

我摆摆手，扫了眼茶几上的海象神炉，玩味道：“那可比不上你，老情人送的礼物，你转手就给卖了！居然还有脸要我三十万灵石，真是活见鬼了！”

白玉仙噗嗤一乐，随手将海象神炉和玉简同时收入乾坤袋中，继而又白我一眼，故作姿态道：“我就是这样的，怎么，你不服气我还是那句话，本店物品一经出售，概不退换！感情也一样！这三十万灵石就当是你的嫁妆，总有一天我会来娶你，你听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行，我也一向说话算话。你若八抬大轿的来娶，我必纯衣纁袡的去嫁！不过，有言在先，我要嫁的是你，而不是白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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