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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唐小娘子》
天煊/著
注:阿姨即姨娘,阿耶即阿爹,庖子即厨子,明府即县令。
幂篱:唐朝女子出门时佩戴的一种帽子,纬纱可达膝下,故此不让别人瞧见真身。
关于此文笔者想要表达几句。
这是一部以真实历史为背景,虚构的小人物故事。
明府爱上小家碧玉,两人携手共创小天地,
为家族获得荣耀,为前程添彩。
笔者意欲以小人物的故事,反应时代背景的文明、文化与魅力。
我国古代虽然封建,但是每个朝代都有她的独特气质,耐人寻味。
让周边各国风靡的唐朝,便充满绚烂色彩。
当你打开唐朝大门时,你会发现,原来她如此令人神往。
唐朝女人们可以外出,可以当众面见外男,与他们一起外出游玩。
倘若有幸生活在唐朝,也是一种幸事。
唐武周万岁通天元年三月,江南西道正是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昨日方飘过雨,今日太平崔家后院里的百花、嫩叶们正含娇争艳,苍翠欲滴。
午后,万花翠绿丛中有女子说笑声,乃崔家女儿三娘崔蓝薇与四娘崔蓝芙。
崔蓝薇青丝盘成惊鸪髻,身着滚红边织锦莲蓬衣。正手举弹弓,仰面瞄向那五彩蝴蝶纸鸢。
“三姐,若是你能将我的纸鸢击中,今日哺食我让阿姨单单为你添一道菊花鱼芙羹。”
四娘盘着双环髻,身着黄色锦缎莲蓬衣,亦仰面看着纸鸢。
为了不让崔蓝薇击中,她含笑扯了扯手中麻线,纸鸢又飞高了些。
“阿芙,我的弹弓虽打的准,但是太高可就打不着了。”崔蓝薇放下双手,回首看了四娘一眼。
顾盼之际,一双清澈杏眼略含秋水。嘴角轻扬时,浮现一双浅浅笑靥。
四娘低头莞尔一笑,婉如清扬。
“三姐,方才可是你说的,今日必要打中我的纸鸢,如此才能证明你的弹弓打得好呀。”
闻言,崔蓝薇笑靥如花,再次高举弹弓,瞄准纸鸢:“好罢。为了阿姨的菊花鱼芙羹,我今日必要打中它。”
瞄准,拉弓,运气,发射,弹丸嗖的一下冲上云霄。
崔蓝薇仰面须臾,却不见弹丸与纸鸢抨击,不禁有些好奇。
“弹丸飞去哪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纸鸢左右摇摆,重心不稳。四娘立即扯紧麻线,奈何麻线忽然断开。纸鸢渐渐飘落,飞向院墙外。
“我的纸鸢......”麻线堆落于桃树上。
崔蓝薇探头看了看回廊月门,见并无他人,望着四娘挑了挑眉,含笑低语:“我去帮你拾。”说罢,迈出脚步,捏着湖蓝百褶湘裙,跑向北边角门。
四娘赶忙跟上低声叫道:“三姐,莫要出去,还是让杨四去拾罢。外面泥水大,莫要污了裙、履。”
“无妨,我瞧纸鸢定是落在院门首不远处,”崔蓝薇一面跑一面回首看了一眼四娘,“阿芙,你且在院中候着,阿姐去去便回。”
四娘无奈点头,情切叮嘱:“阿姐当心,莫要走远。”话音未落,已不见崔蓝薇倩影。
......
昨日方降雨水,院外小道有些泥泞。
崔蓝薇四处张望,并未发现纸鸢。向西北走了一截,须臾方才瞧见纸鸢落在远处树林旁地面上。她不禁纳闷纸鸢为何飞的如此远,又回首看了看自家院门,约有一里。
她轻声笑笑,手提裙摆,踮着脚尖,步履艰难的走向树林。
幸而今日穿的是高底鞋,只污了鞋底,浅蓝鞋面尚无污渍。
走近树林,靠近纸鸢,欲要弯腰拾起,忽闻妇人轻柔低语。
她吓了一跳,忙抬首望了望四周,并未瞧见有何人。隐约听那妇人低声娇语:“此事虽已过去十年,可那毕竟是我亲骨肉,我......”她循着声音将视线停在茂密的树林。
因心生好奇,她躬腰悄悄向前走了两步,立在树林外则。抬起粉嫩玉白的纤手,挑开含珠青翠的枝叶。透过枝叶间细微的缝隙,见林中立着一男一女。
男人戴着黑色帷帽,妇人戴着白色幂篱。男人身形似乎不曾见过,妇人因被幂篱遮挡,林中昏暗,无法辨认。
继而又听那男人低声嗔道:“当年我劝你不要那般狠心,你不依我,如今怎反倒后悔?罢了,此事过去十多年,他未曾发现,你便将心放在腹中。”
崔蓝薇听得不太真切,忽觉躲在一旁窃听私语,有辱斯文,于是悄悄转身伸手欲要拾那纸鸢。忽闻妇人再次开口,声音较方才略微高些,那妇人的声音令她心中猛然一颤,脸色一沉。
不禁回首看向树林,愣住。妇人的话语在她耳边环绕:“我狠心?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被我亲手掐死!只因她是个没带把的,这难道与你无关吗?”
崔蓝薇听得头皮发麻,心中慌乱,因那妇人声音像极了三姨娘——孟紫春。她欲要起身离去,却又想探明妇人底细,于是悄悄蹲在一旁,侧耳细听。
整洁的蓝色裙摆浸入泥泞。
继而又闻男人说:“罢了,多年前的事莫要再提。你我数月未见,多番周折才能在此相会,休让那糟心事败坏心情。”
那妇人嗔道:“方才可是你先提起的。”
男人低声笑笑,轻柔低语。
妇女娇柔嬉笑,低声骂道:“田舍郎,瞧你那猴急样。”
崔蓝薇垂首蹙眉,回想素日和蔼可亲的孟紫春,着实无法将她与此刻的妇人联想于一起。于是再次挑开枝叶,朝里望去。见那男女正在焦急的宽衣解带,她惊得猛然松开枝叶,顿时发出响声。
她立即起身,慌张的拾起纸鸢,转身跑向北面避开。林中男女意欲何为,对于方及碧玉年华的她来说,似懂非懂。
她惴惴不安,侧耳细听,林中静谧。等了半晌方才悄悄挪动脚步,探头向东面看了看,并无他人。怔了须臾又折回方才偷窥地,放下纸鸢蹲下悄悄挑开枝叶望去,昏暗的林中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放开枝叶,随即呵斥一句,“如此这般,定是偷,简直恬不知耻。”
那黄莺出谷般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慌张。忽记起妇人的声音与话语,不免忧心的紧皱眉头。
她正欲起身,忽见地面映照一身影,那人头戴帷帽,高举手臂,似要向她发出攻击。
她恍然大悟,快速垂首,抓起两颗石子,迅速起身,一面又将石子放于弹弓之上。侧身瞄向那人,直击他右膀。复又瞄向他遮着纬纱的脸。
大声呵斥:“我的弹弓可百步穿杨,若敢再往前一步,我打穿你的眼。”
那人猛然后退几步,捂着臂膀,望了望她,咬牙切齿骂道:“贱婢!”继而落荒而逃。
崔蓝薇望着他背影,慌张心绪渐渐平复,放下紧绷的双手,缓了须臾。
她紧皱眉头,忐忑不安,疾步走向院门首,边走边想:“林中妇人若是春姨,我是否该告知阿耶。可阿耶与春姨那般情深,他如何能接受?此事我定要查清问明,为了阿耶,我绝不姑息。”
...
四娘等在角门首,甚为焦急。远远瞧见崔蓝薇走来,忙提起撒花百褶裙迎了几步,低声嗔怪:“三姐,为何出去如此久?”
见她衣裙沾有泥土,又蹙眉惊道:“你为何如此狼狈?”
崔蓝薇自见到四娘身影,便收了复杂眼神,换上温和笑容。
“我走了很远,未寻得纸鸢。”事实乃她忘记带回。
四娘不大相信,扯着她手臂上下查看,情切的问:“阿姐可有受伤?”
“我去拾纸鸢,哪里会受伤。”崔蓝薇莞尔一笑,“不过我得速去更衣,莫让阿娘瞧见。若是阿娘见我这般,定要聒絮。”
四娘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门首,关上院门。
穿过后院月门,是那百年桂花树,桂花树对面乃崔家女主人黎锦芝的桂院。
崔蓝薇躬身探头看了看,未见桂院有人,悄悄对四娘招了招手,继而蹑手蹑脚的穿过桂院月门,跑向东边梅院。
方跑进梅院,便撞见二姐崔蓝荟。不偏不倚,正巧撞入她怀中。
崔蓝荟立即后退几步,看了看自己的翠绿织金短袄,皱眉打量崔蓝薇,茫然惊呼:“三妹,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入泥坑了?”
说罢又检查自己的银白暗纹裙,确定并无污渍后,方才罢休。
崔蓝薇立身望着她,含笑打趣:“二姐慧眼,阿妹正是摔入泥坑了。昨日降雨,今日园子里尽是泥泞。”说罢径直上了门首台阶,撩起门帘,提着裙摆上了二楼。
二娘跟上去骂道:“崔老三,你污了衣裙,还敢如此与我说话,当心我去告诉阿娘。”
“二姐请便。”楼上传来崔蓝薇的说笑声。
四娘忙含笑挽起二娘手臂,与她落座明间胡床,一面又央求:“好二姐,你可莫要告诉阿娘。清晨阿娘才骂了三姐,若你真将此事告知阿娘,恐阿耶与阿娘又要拌嘴。”
二娘侧头望着她,轻轻推开她的手,挑眉不解:“既如此担忧,何故要出门玩耍?”
“并没有出门,只在院中。”四娘莞尔一笑,转身落座月牙凳,有意避开二娘眼神。
二娘慵懒的冷笑一声:“阿薇向来喜爱往院外跑,别当我不知。罢了,我且不与你们计较,免得大姐又说我欺负你们。我懒得管你们,随你们去罢。”
四娘笑嘻嘻的说:“二姐真好。”
须臾,崔蓝薇换了身妃色襦裙,月白披帛,从楼上盈盈而来。
四娘指了指一旁胡床,示意崔蓝薇坐那儿。
二娘道:“今日我在二门廊上遇见兴旺家的,听她说泾县即将上任一位新明府,不日便将衙署搬来太平。我道此事是假,问了阿娘方知真有此事。听闻那明府是新科进士二甲第三名,不知样貌如何。”
与此同时,婢女钱芳奉上羊奶。崔蓝薇端起呷了一口,看向她道:“我有些饿,去拿些杏酪与我们吃。”
“诺,”钱芳应声退下。
四娘听闻即将上任新明府,颇感兴趣,不由追问:“二姐,此话当真?太平多年不曾设立衙门,如今忽将泾县衙门搬至太平,如此甚好。”
此话之意乃替太平百姓感到欣慰,因太平有人较为霸道,时常当街欺负老弱妇孺。此前因泾县衙署距离太平较远,管理上时有疏漏。那些霸道之人便趁机妄为,做些不大人道之事。
崔蓝薇挑眉问:“若是庸人,哪里会好?”
“庸人如何高中?”四娘睁眼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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