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三

陈翊跟着肖秋葵到她家楼下然后离开。

肖秋葵看着他的背影把车推进车库。

过一会，陈翊的电动车突然又极速返回，面无表情的停在肖秋葵面前。

肖秋葵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肖秋葵刚准备开口问，后面就传出一阵熟悉的叫声——汪！汪！汪！

狗叫声此起彼伏，肖秋葵猛的想到之前陈翊怕狗的事情，瞪大眼睛看他，陈翊直接把肖秋葵拉上电动车，冲出百里外。

肖秋葵扶着陈翊往后看了眼，“狗不在了”。

陈翊没停，肖秋葵从后视镜望过去，陈翊嘴唇抿住成一条线。

肖秋葵突然意识到，陈翊好像是，害羞了！

肖秋葵第一次见陈翊有这种表情，原本想安慰的话一下到嘴边都说不出来，连笑也忍不住噗了一声。

前面的陈翊明显是听到了，找了个路口就把车停下，然后转头看肖秋葵，神情严肃，“好笑？”。

如果换做以前肖秋葵应该会被吓到，但现在肖秋葵莫名胆大，怎么也控制不住笑。

陈翊从车上下来，看着肖秋葵啧了一声。

肖秋葵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笑。

但这动作让陈翊怎么看怎么不爽，伸手过去扯它，“有什么好笑的”。

肖秋葵停住，“就……好挺好笑的”。

肖秋葵话说完，陈翊的脸变了个色。

肖秋葵伸手过去牵他，“生气了？”。

陈翊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她。

肖秋葵摸了摸鼻子，小声开口，“好啦，以后我不笑了”。

陈翊还是没反应，肖秋葵继续说，“别生气啦，等——”。

肖秋葵话还没说完被陈翊打断，“问你个问题”。

肖秋葵看他，“怎么了？”。

陈翊微微往肖秋葵的方向靠了点，“我是你男朋友吗？”。

肖秋葵没犹豫直接点头。

陈翊看着她的动作，用一种有点欠扁的语气开口，“那，我怎么好像没怎么感觉到呢，”。

肖秋葵刚想开口，陈翊直接用唇堵住。

肖秋葵瞪大眼睛看着陈翊，接着又不自觉的闭起眼睛。

陈翊看着她的动作，低着她的唇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肖秋葵下意识张嘴。

陈翊唇齿沫入，他的动作极为勾引，先用舌头轻轻扫过肖秋葵的齿关，然后在肖秋葵舔过去的同时勾起她的舌头轻轻□□。

肖秋葵的手无处安放，扯住陈翊胸前的布料。

因为陈翊比肖秋葵高，陈翊边亲还要边抬高脑袋，肖秋葵不得不慢慢踮起脚尖来迎合他。

陈翊原本放在肖秋葵下巴的手也慢慢转移，划着肖秋葵的耳朵，然后又顺着发丝慢慢放到她的后脑勺。

肖秋葵只感觉自己要被陈翊给亲死了。

在这路口处，只有肖秋葵跟陈翊，和谐的空气中传出一阵不和谐的吞咽声。

一对长相不凡的男女，男孩深情款款，女孩轻点脚尖，学生时期最美的见证，让他们的记忆中永远都有对方的存在。

陈翊慢慢退开。

肖秋葵抓着陈翊胸前的布料，面上带着不一般的绯红，嘴下轻轻微喘。

陈翊也喘，只是，气中带笑。

凑到肖秋葵耳边，“感觉呢，还不错”。

肖秋葵耳朵被陈翊的气音弄的痒痒的，脸上的绯红也消不下去。

看着此时脸上带有得意色彩的陈翊，肖秋葵突然想呛他两句看他吃瘪，然后尽量让自己正常的开口，“是吗？我觉得——”肖秋葵抬眼跟陈翊对上，一字一顿的开口，“一般”。

***

肖秋葵感觉自己现在热的可以蒸发了，这么冷的天，肖秋葵居然有想开风扇的冲动。

看着一旁镜子里的自己，嘴唇上明显被揉捏的痕迹，还有往下颈窝处，一个小小的红色于白皙的皮肤相冲显得格外耀眼。

肖秋葵把头埋进被子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肖秋葵刚说完，陈翊看她一眼。

然后舔上她的下唇，口齿不清道，“一般？”。

肖秋葵被亲的迷离，陈翊勾上她的耳朵。

边揉捏着她的耳朵边轻咬着她的唇。

肖秋葵耳朵敏感，下意识要躲，陈翊抓住空隙卷进她的嘴里于她撕咬。

最后，轻轻埋在她的颈窝，留下一个小但深的红色。

肖秋葵努力让自己不再想这些，走到厕所给自己洗了个脸，然后听见桌上手机振动。

肖秋葵走过去拿起来，陈翊的信息。

明天来接你。

肖秋葵又想到，陈翊后面对自己说的话。

**

肖秋葵坐在陈翊的后座，努力想靠风让自己平静。

陈翊的声音响起，“想知道我为什么怕狗？”。

肖秋葵往前靠了些，观察了下陈翊的脸色然后开口，“有点，但你不想说也可以”。

陈翊顺着后视镜跟肖秋葵眼神对上，“没什么不想，小事而已”。

“我跟你讲过吧，我爸妈死了”。

肖秋葵安静听着点了点头，他又是这种轻快的语气。

“我爸”陈翊停顿一下，继续开口，“是个畜生”。

“或者说，不如畜生”。

肖秋葵看着他，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她经历过这种对死亡的无能为力，只能伸手更用力的抱住陈翊。

陈翊继续说，“我以前还小，他老是犯浑，吃，喝，嫖，赌，疑心病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居然看上这种东西”。

“他们未婚先孕生的我，我妈没办法，只能跟他结婚”陈翊笑了一下。

“谁想的到，他这个没脑子的，一天到晚居然觉得我是我妈跟别人私混的时候搞上的”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基本上是天天看我不顺眼，我也还小，什么都不懂，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现在想想还挺好笑，然后，就在这背景下，有一天他莫名其妙从哪搞来条狗，突然就对着我咬，差点死了，还好我妈回来的及时”

“以前不怕狗，那天开始就像中邪了，突然就开始怕这玩意”

陈翊说完，转头看了眼肖秋葵，“是不是没骨气？”。

肖秋葵眼眶已经有点泛红，摇了摇头，“没有，你好棒”。

陈翊笑了下，然后略苦涩开口，“那你说，是不是——”，陈翊突然难说出口，吞咽两下，继续说下去，“我害的我妈？”。

陈翊这么多年，没人告诉他对错，没人教育他好坏，由于原生家庭的关系，存在他脑子里的思想就是只有打架打赢了才能活下去。

他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她妈，但是最后还是因为自己被那个畜生……

想起一切根本，好像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生，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不会结婚，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陈翊没有答案，只想去死，一切被回国的陈妍阻止，陈妍开始教他做人，他努力学习，只想知道答案。

可不管怎么努力，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他开始寡言，开始让以前的自己消失，开始乐观阳光的活。

陈妍以为一切顺利，放心离开。

只有陈翊知道，他想知道，知道一个答案。

肖秋葵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轻拍了拍陈翊的脑袋，任凭眼泪随风吹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陈翊心头，“不是你，你没有错”。

肖秋葵又说了一遍，“你没有错”。

看陈翊愣着，肖秋葵带着点哽咽的说，“痛苦都远远的走掉吧，神明要保护陈翊哦”。

陈翊永远记得这句话。

***

陈翊刹住车，把肖秋葵在她家楼下放下，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伸手抹掉她眼角的眼泪。

然后换回平常的语气开口调戏她，“别哭了，怎么这么会哭，小水龙头吗？”。

肖秋葵被他的话逗笑，“你才水龙头”。

陈翊笑，“行了，回去吧”。

肖秋葵留恋的看向陈翊，他又开口，“洗洗脖子”。

说完就骑车走了。

留下肖秋葵红透的脸和眼。

***

肖秋葵坐回房间的凳子上，拿出日记本，跟陈翊在一起之后都没记了。

肖秋葵从抽屉里拿出笔袋，刚想抽出红色的彩笔，黄色的就掉在了地上。

肖秋葵松开按住日记本的手。

日记本快速散开，最后停留在第一页。

肖秋葵拿起笔看到的一瞬间愣住。

拿起一旁的手机给陈翊发消息，［睡了吗？］。

陈翊回复很快，［没有，怎么？］。

肖秋葵看着日记本，边打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陈翊应该是想了一下，才回复，［你找我要□□然后摔倒？］。

这种糗事重提让肖秋葵觉得尴尬，打字，［不是！］。

陈翊又想了半天，［管你屁事？］。

肖秋葵想了一下，［你那个时候看见我了？］。

陈翊不知道肖秋葵为什么提这件事，发了条语音，“怎么？想回忆曾经？”。

肖秋葵没理这句话，［所以你早就注意我对我春心荡漾了？］。

陈翊看到这条消息笑了一下，打字，［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春心荡漾没找你要□□］。

肖秋葵呵呵两声，把手机盖起来。

但是看到日记本上的内容又笑起来。

很早，更早之前，肖秋葵就已经喜欢他了，一个明媚的午后，在一间吵闹的教室，一个管纪律的班干部和一个站在班门口的介绍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