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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若茗此时有些怒气本想带着平儿离开,但看到这些亲戚对自己还是很友好的,就没好意思发作说走,依旧留了下来,她还是对大家那么热情。
晚饭结束后,亲友都告辞离开了,在帮着送完最后一位亲戚时,若茗望着天空下起的小雨,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该带平儿回去了,都请了好多天假,他也该回学校读书了,好在现在平儿的身体长得特别壮,连感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她想年下就开始考虑与成德贵离婚的事,尽量在春节前了断这件事。
正想着心事的若茗,突然听到屋里的人,大声的嚷了起来,这时听到囔囔声的若茗,赶紧奔进了屋里,她看到已进在地上抽搐的平儿,同时抽搐的还有军军,但是军军的状况比平儿明显要好很多,若茗急忙抱着平儿大声问怎么了?
这时成母说:“两个孩子,把以前医生开给他曾祖父用的□□吃了,他们俩个这样子可能是中毒了,听军军说平儿吃得特别多!”
这时已经送完亲戚回来的鹃子也进屋了,她听到成母说的话,非常生气的斥责成母为什么不把老人用的药收藏起来,孩子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若茗不想再听他们吵,只想救回平儿,她抱起平儿对鹃子说:“还不快点把军军也送去医院!”
若茗抱着平儿冲了出去,鹃子也如梦初醒的抱着军军跟着冲了出去。
她们来到小区的门口,火急火燎的拦了一辆车,到了最近的医院,很快医院收治了这两个小孩。
在这焦急又不安的等待中,若茗发消息告诉了李妈,李妈安慰着若茗,告诉她平儿送得这么及时不会有事的,她马上就过来陪她。
过去了很久,医生终于出来了,若茗和鹃子同时望着抢救出来的医生,医生说:“很不幸,你们其中一位妈妈要做好心理准备,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已经走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误吃得太多了,年纪太小心脏又有问题,完全承受不了这药的毒性,这个大一点的孩子,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在观察中,继续接受治疗,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听完医生的话,若茗不愿相信的,用震惊和恐慌的眼神看着医生,她心里想说的话卡到了喉咙里,张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她努力的着急的强迫自己发音,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眼中还带着期望的说:“你说的是假的吧!医生,我的平儿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她多么希望医生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同身为母亲的鹃子看着如此痛苦的若茗,一时被吓得竟不知道该怎么劝若茗,似乎只能用一句苍白无力的节哀顺变来安慰她;而晚一步赶上医院的成德贵父母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安慰若茗说人还年轻,孩子可以再生。
而若茗此刻根本听不到别人说的话,在医生再一次重复了结果时,她的身体变得很无力,身子一下子瘫软了,双腿都已经站不稳了。
此时李妈和曹季波已进赶到了医院,看到眼前的一幕,曹季波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接住快要瘫倒在地上的若茗,把她扶了起来。
若茗看到曹季波和李妈,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她和平儿遇到什么困难时,都是李妈和曹季波来帮她逆转了乾坤,她希望这次也能出现奇迹,她对李妈和曹季波说:“李妈,季波,求求你们,快!帮我求求医生,救救平儿,帮我把平儿救过来!”
李妈很无力的安慰着若茗,曹季波也拼命的安抚若茗,起死回生的事谁也办不到,但是曹季波还是不甘心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单独的和医生询问了情况,在得知平儿已进彻底救不回来时,他的心疼了,当然最心疼的是他放在心间上的若茗,同时他对这孩子也是有特殊感情的。
他跟着医生站在门口,远远的望去,看到了平儿小小的躯体,这时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已经被推出了抢救室,外面守着的孩子的家人,立即跟着护士把他推到普通病房去,剩下平儿孤零零的、一动不一动的躺在那里,看得曹季波内心都十分的不忍,他想若茗又怎么能接受得了。
另外的护士也把平儿推了出来,曹季波先一步扶着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的若茗,支撑着她接受这个不可逆的事实,若茗的另一旁站着的是李妈。
尽管如此,当平儿已冰冷的遗体,出现在若茗的面前时,若茗还是不能接受的崩溃了,她失了理智的大叫了起来,她抱过平儿的身体,抓着医生的衣角,跪在地上,哭喊着说:“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的平儿,他只有四岁,他那么可爱,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救救他......”
医生看着这动容的场面,尽管他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可还是被若茗这来自母亲的天性所感染,但他们真的是尽力了,怎么也改变了这无力回天的事实,他们极力的给若茗解释着,也不知道若茗有没有听进去,只是最后若茗抓着他们衣服的手很无力的松开了,没有力气纠缠,医生们也解释得口干舌燥的,最后嘱咐了家属后也只能散了。
曹季波和李妈扶起跪在地上的若茗,曹季波的手触碰到若茗冰冷的手,他很心疼的握住了若茗的手,若茗看着曹季波,她反手抓住曹季波的手说:“季波,我求你救救平儿,你一定有办法的!平儿他不会就这样抛下我的,几个小时前他还玩得那么开心,他还对我笑,他还和我说着话!一定是这个医院太小了,你的人际关系那么广,求你帮我再找找其他的医院,只要能救活平儿,我这一辈子当牛做马都愿意!”
旁边的李妈也很心疼的劝着若茗,希望她能清醒点,看清现实,就算让季波这样做也救不回平儿,改变不了什么结果,但是曹季波止住了李妈刚说了一半的话。
他深情的望着若茗说:“好,若茗,你不要难过,我这就带你去其他医院,但是你要相信这个事实,平儿可能玩累了,他现在想回去了,也许他并不希望妈妈打扰他睡觉。”
曹季波看着若茗的脸,她眼中的泪还在流着,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的,特别可怜,曹季波扶起着若茗,开着车带她又去了别的医院。
他们一连去了好几家医院,李妈看着曹季波陪着若茗犯傻,欲言又止,她知道,季波本来正和重要的客户吃着饭,谈着生意,当自己打电话告诉他若茗的事时,他立即放下客户赶了过来,这些天季波也是很累的,一刻也没有时间闲着,更没好好休息过,现在这大半夜的,却陪着若茗还在雨夜开着车,每个医院每个医院的跑,哪吃得消啊?平儿的身体早都冰冷了,尽管若茗还把平儿捂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现在季波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他只是为了陪若茗,以减轻她接受这个事实的痛苦,她知道若茗的什么要求季波都会答应的。
这一夜的奔波,基本上所有的医院都去过了,每个医院都会上演一幕第一个医院那样的情景,若茗哭着、跪着求医生救她的平儿。
天也快亮了,这已是最后一家医院了,从医院的走廊里出来,若茗看着黑中带着一点蓝的天空,密密麻麻的的小雨点正从路灯暖暗的光中纷纷落下,她想到平儿就这样离开了自己,明明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在幸福的睡着觉,一叫他就醒了,而今天的他却这样安静,再怎么也叫不醒了。
若茗怀里抱着平儿发疯的冲入雨中,跪在路边的灯柱下,仰望着雨泪涟涟的苍天,歇斯底里的哭喊:“老天,你看看我!看看我的平儿吧!你怎么忍心带走了他!求求你救救他,他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老天求你睁眼看看他吧!”
曹季波看到情绪激动的若茗,也奔了过去,看到瑟瑟发抖的若茗,这个夜里她的身体也是冰凉的,曹季波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若茗身上,他半蹲着搂着若茗的肩,让她靠在怀里,把自己全部的温暖都给她,默默的陪着她淋着雨。
李妈连忙把另一把雨伞也撑开,走过去举在他们的头顶,不知过了多久,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多了,也许是这些嘈杂的声音和异样的眼光唤回了痛苦中的若茗,她终于清醒了些,抱着平儿站了起来,曹季波接过李妈手中的伞,给若茗撑着伞回去了。
回到若茗的家里,曹季波推掉了手中所有的工作,陪着若茗,李妈也过来照顾着她,而住这附近的好心邻居也都经常来看望若茗,安慰她;成德贵一家人除了成德贵没来其他都来看望过若茗,但是若茗拒接了他们的到来,终于轮到若茗不愿见他们了,只是这代价太大了,不过在若茗拒绝后,他们也就没再来过。
若茗抱着平儿的尸体都两天了,她不吃不喝,急坏了曹季波,平儿的身体都有味道了,在大家的劝说下,若茗很不情愿的火化了平儿,这些基本上都是曹季波在帮着她做。
平儿的骨灰下葬那天,来了很多人,包括若茗的娘家人,但是若茗还是坚决拒绝了成德贵家里来的人,包括成德贵,那天若茗还从地上,捡了一截木棍扔向了成德贵,直接让成德贵脸上挂了彩,把他轰走了。
在来看望平儿的邻居、亲朋都道别散尽后,只剩下李妈、曹季波和若茗的父母还陪在若茗身旁,若茗父母极力劝慰着若茗,她太伤心了,无论他们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反而泪水流得更多,曹季波明白,此时若茗只想静静的独自陪着平儿,这是最后的送别,以后有的也只能剩怀念了,所以他提议让大家都站到墓地外面去等若茗,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若茗呆呆的站在墓碑前,她望着墓碑旁的雕像默默的流着泪,这墓碑用的是最好的大理石材质,碑上的花纹做得很精美,墓碑的旁边立了一个小孩的雕像,是一个微笑着的天使,有着一对好看的翅膀,而这座雕像的模型就是用平儿的样子雕刻的,和微笑着的平儿一模一样的,若茗仿佛看到平儿在对自己笑。
而墓碑上刻了一段很凄美的墓志铭,简述了平儿短暂的一生,它上面写道:我们可爱的天使,趁上帝睡着了,溜到人间游玩,在肚里七个月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加入到我们的生活中,体验了四年零四个月的凡间生活,带给我们美好和快乐后,来不及告别又匆匆回去了,这个善良的天使,他一定在天上某个角落,眨着眼睛偷偷看着人间的妈妈和亲人。
这些都是曹季波让人操办的,他很用心的为平儿办了一个最好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既是为了若茗也是因为他自己真心喜爱平儿,不忍他就这样草草离去。
若茗呆傻的蹲在这里老半天了,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打断了她对平儿的思忆,使她从痛苦的回忆中唤醒,她拿着手机看着这个人的号码,刚一接电话,她对着电话里的人儿叫了一声“纯纯”就哭了起来,这些年来她经常和她聊天,什么开心的事和不开心的都会给她说,可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向她大声哭泣,她对她越说越伤心,那个叫纯纯的女孩使劲的安慰着她,可这绝望的哭声真的让人心疼。
过了好久、好久,她也哭累了,电话里的女孩安慰的话也说尽了,终于挂了电话,若茗看到站在远处等待着自己的亲人们,止住了泪水,从墓地走了出去。
因为父母还要回家去照顾他们的孙子,所以不得不离开了若茗,他们知道李妈和周校长一家都非常的照顾若茗,特地带了些土特产来感激他们,并嘱托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若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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