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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鲜红的血珠从屋顶滑落而下,直直地坠在木屋中央,向四周溅开零星的血渍。
于此同时,伴随着数道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天女散花一般的血迹洒向木屋四周。
“血!”
“又有人死了!”
月色刚被黎明替代,晨曦还未初上,木屋内便因这一滴血变得嘈杂了起来。
一时间躺在木屋地板上的众人惶恐地抹开了脸上的血渍,纷纷抬起头望向那血落源头。
“我靠!那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什么!”
只见一朵绽放的黑莲花正盛开在木屋顶中央,四周的屋脊就像绿叶一样承托着这一朵嗜血的黑莲。
“啊——!”
一位十七八岁的男孩颤颤巍巍地从头顶抹了一掌,整个手心都被细碎的肉渣糊满了,期间隐约还能见着粉碎浸着血的红骨。
“肉......肉渣!”男孩双眼直直木屋顶的那朵黑莲花,刹那间他好像看到那数十朵花瓣边缘生了尖锐的利齿,正中央的花芯变成了一张诡异的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头发凌乱,面目难以看清。
女人正在一边嚼着人骨肉沫,一边诡异地看着小男孩,露出一张长满细密尖牙的嘴。
“卧槽——!”男孩全身惊恐到紧绷,瞳孔蓦地放大,下巴不住地颤抖。
“我头上也有!”
“我肩膀上也有!”
“啊——!”
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哭喊声从耳边炸开,叶非心想自己还没被那东西整死,反倒快被这一群人给吵死了。他不是不怕,相反他很害怕,因为他上辈子就是死于这种幻境之中,只不过不是这个幻境罢了。
但是他也深切知道光是害怕是无济于事的,得想办法从幻境里出去。
叶非胡乱抹了一把头顶的肉沫碎渣看了一眼,随即啪啪几声拍掉了手上的碎渣,转眼看着众人。
“要不大家抓紧时间买个保险?”
众人:“......”
木屋内清静了下来,大家纷纷转头看着叶非。
这人穿着一身正装搭配休闲鞋,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加上清爽干净的外形,活像一个刚毕业就被骗进保险公司的小青年。
小青年进木屋就跟回家一样,自进屋以来一直在睡觉。
没想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啊,那什么......大家不要介意,”叶非摸了摸鼻子,“职业病犯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做业绩。
众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叶非,便把他当空气一样忽略了。
苦逼加班狗叶非本来是要坐末班公交车回家好好睡一觉的。
谁知公交司机撞了邪,载着一车人莫名其妙地就开到了这荒山野岭。
就在大家跟丈二和尚一样的时候,微弱昏黄的灯光从朦胧不清浓雾中亮起,忽明忽弱,隐约之中能看见一座房子。
叶非看见这座房子,莫名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随之而生的还有身上的一层冷汗。但是他在人群中就跟没存在一样,大家把他的劝阻话当耳旁风。
“既然有灯,肯定就有人啊。”
“是啊,说不定主人知道怎么回市区的。”
叶非看了看这群陌生人的背影,无奈也跟着朝木屋走去。
走得越近,木屋外形也清晰了起来。这是一间古老的酒肆,屋檐外面一张破烂不堪的三角旗上写着‘酒’的字样。
一楼屋内陈列着一张柜台、十二张方桌。靠近柜台左侧有一道弯曲而上的木梯直通二楼。
只是不知道木梯上设了什么东西,像是一道隐形的屏障一般,挡住了上楼的路。
这模样看上去就跟拍电影一样,只是有了演员却没有导演。
后来,大家才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进来容易出去难。
这间酒肆比鬼屋还可怕,出去准死。刚进屋第一天,就有不怕死的嫌吃的不合口味,想出去找找野味吃,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就被那东西劈成了两半。
今天是叶非进屋的第四天,也不知那东西是不是算好的一天弄死一个人,刚好至今天死了四个人。
全车十六人,这下便只剩下十二个了。
“叶非哥......我害怕......这到底是哪儿啊?”叶非旁边有个小女生呜呜咽咽地嘟囔着,“我们会不会也被那东西吃掉?”
女孩名叫夏凡,刚上大一,说是那天晚上给朋友过完生日坐公交回家,结果就跟着全车人到了这里。
夏凡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斜挎一个链条包,一头黑长直。
可能是当初叶非竭力阻止过大家进木屋,又或许是因为叶非那张阳光可人的脸,让人觉得安全感十足吧。自从进屋死了一个人后,夏凡便一直跟在叶非旁边,好似在叶非身边就是安全的一样。叶非睡觉,她也睡,叶非开口说话,她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夏凡泪眼模糊地乜了一眼屋顶的黑莲,拽紧了叶非的手臂,那一道湿漉漉的泪痕下沾着黑布隆冬的睫毛膏渍。
“你这睫毛膏不行啊。”叶非说着把手臂从夏凡的双手间抽了出来,还伸手从人家小姑娘脸蛋上抹下零星的黑渍给人家看。
虽然夏凡长得不赖,但是叶非门清着自己的性取向,也没有给夏凡误会的机会,只是把人当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罢了。
“我给你介绍一代购,她那儿的货质量杠杠的,从不花妆。”叶非继续打趣着夏凡。
夏凡:“......”
众人:“......”
“消失了!”有人指着屋顶说:“那东西不见了!”
叶非抬头看了看屋顶,那朵黑色的黑莲花确实消失不见了,就连地板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子血腥味也消失殆尽了,一切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但是少了的四个人却在提醒着大家,这里死过人,那东西也是真正存在的。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叶非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听上去就像拖着重物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大家惶恐地朝着紧闭的大门看去,声音是从酒肆大门外传进来的。
闻声,已经有人开始抖如筛糠了。
“是那东西吗?”人群中有人胆战心惊地问着,“它不是才吃了一个吗?”
“不是那东西。”叶非说着凑到窗户边,抬起一角朝着窗外看去,“是人。”
此话一出,大家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松了半截。
有人拍着胸脯说:“只要不是那东西就行。”
只要不是那东西,就没人会死。
透过窗户的一角,叶非看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身形佝偻的老人背影正一步一步倒退着往后走。
老人退一步喘一下,退一步喘一下。
“未必不是那东西就行了。”叶非指了指窗外。
大家凑近一看,只见老人双手紧紧拽着一根粗大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捆着一个约莫三人合抱大的缸。缸在地面摩擦出长长的痕迹。
忽然那背影停了下来,看样子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还不出来帮忙。”老人喘了口气。
“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里面?”夏凡从叶非身前探出脑袋望着外面。
酒肆的门是紧闭着的,屋内也没开灯,从外面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人。显然老人应该是看见了酒肆大门口那具被劈成两半的尸体了。
“你瞎。”叶非说着放下了窗户,从夏凡身前走开。
“你去哪儿?”夏凡还没从叶非那句‘你瞎’里缓过神儿来,只见叶非朝着酒肆大门走去。
“帮忙啊。”叶非朝着屋外抬了抬下巴。
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死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触碰到NPC的逆鳞。
保不了把NPC惹毛 了,自己马上就会再死一次。
只是叶非没想到,重活一次这幻境居然能再次把他拉进来。
这幻境为何而生?会因何而散?
叶非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没有头绪,哪怕重活一世也没想明白过。
“不准出去!”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挡在了叶非面前,“万一他就是那东西变的怎么办?出去了大家都得死。”
周围响起了一遍私语,几乎都是赞同男人的做法。
“叶非哥,杨浩说的对。你也看到了,那口缸是一个正常老人搬得动的吗?”夏凡怯生生地看着叶非。
“难道不出去那东西就没有办法吃人了?”叶非看着杨浩说了一句。
随即又笑着说道:“在不知道大家为何死于那东西之手之前,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触碰这些NPC的逆鳞。”
说不定还没等那东西再现,大家就已经团灭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酒肆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
一股浓浓又恶心的尸臭味儿铺面而来,众人不免胃中痉挛,口腔里顿时包满了酸水。
有几个忍不住地已经吐了一地了。
“还不出来帮忙。”
老人重又说道。两次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就像是有人把刚刚那一句录了下来,又重新播放了一遍一般,连老人的喘气声都丝毫不差。
叶非站在人群C位,目光扫过门前,之前那具被劈成两半的尸体正一左一右挡在了老人身前。
经过三天的腐化,那具尸体周边已经渗出绿色的尸水,腐化的尸身上翻滚穿梭着乳白色的蛆虫,还有一条拇指粗的蛇正缠绕着半边眼眶,吃着那仅剩一点残渣的眼珠和腐肉。
乜过酒肆大门时,叶非看见一个暗红色的法阵正悄然消失。
酒肆大门被人下了咒!
只要酒肆大门不开,外面的味儿是传不进来的。
难怪那人死了三天屋里却闻不到一丝尸臭味儿。
暗自思忖片刻。叶非笑了笑,拿出一副陪客户的样子,立马跨步出了酒肆大门。
众目睽睽之下,叶非随手拿起立在大门旁的一把扫帚,三下五除二地把门前的尸骨扫开了,又把那条小蛇赶走了。
“来了来了。”叶非走进老人,从老人手中接过麻绳,“这种小事怎么好劳烦老板亲自来呢?”
老人漆黑得一丝白色也看不见的眼珠一转,好似一个僵硬的木偶盯了盯叶非,随即将麻绳递了过去。
机械性地转过脖子看着酒肆大门里的人,老人嘴里又重复了一句。
“还不出来帮忙。”
“——!” ,众人看着老头漆黑无白的瞳孔,震惊得不敢说话
杨浩和夏凡等人惊恐之余抖抖缩缩地朝着叶非走去。
就在叶非暗想着这老头莫不是个复读机的时候,老人又说话了。
“十二人,不多不少可都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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