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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破阵

作者: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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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妖族,必须让道。

何况主将已经摆明了要跟隐官捉对,已经开始策马冲阵,彩衣女子的擂鼓声也随之转变韵律。

一时间蛮荒大军原本密集的阵型,就像被一块火烫的铁块砸入积雪,迅速消融。

只因为隐官凿阵速度过快,就有那在青衫拖枪前奔路线上躲避不及的挡路者,数以千计的蛮荒妖族,被那扑面而来的拳罡砸中,它们瞬间连同身躯魂魄、甲胄武器一并粉碎。挡我者死!

之后便是下一层数以百计的战阵将卒,皆被只是隐官以长枪挑飞,长枪带出的光亮如蛟龙游走,层层剥削阵型,将战阵削得越来越薄,妖族往两边撤得越来越快,偶有几个嫌弃队伍过于拥挤的隐蔽地仙修士,情急之下施展遁法,也被长枪随便遥遥一戳,当空炸开了花,化作一团血雾。术高者死!

妖族大军的阵型就像一幅被强行裂开的丝帛,口子撕扯得越来越大。

有一撮自认为已经躲避锋芒的妖族修士,在口子的边缘地界大口喘气,转头瞥一眼那袭青衫,不曾想下一刻便有裹挟雄浑罡气的枪光掠至,将他们一一点杀。见我者死!

远处,作为这支大军的主帅,单手提枪,一手摘下腰间流星锤,手腕急剧旋转,不是将其丢掷向隐官,而是将那柄鲜红色的袖珍流星锤抛向高空,顷刻间,流星锤消逝不见,原本晴朗的青天却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诡谲天幕,寻常修士只是仰头看上一眼,便有目眩神摇的作呕之感。

身披金甲,同样是持一铁枪,奋疾如飞。

马蹄阵阵,一圈圈金色涟漪如水纹漾开。

这头新王座大妖,化名王制,有个并未流传开来的道号“大殉”,妖族真名暂时不详。

被陈平安一语道破天机,合道之路,与郑居中如出一辙,都是追求真身与阳神或是阴神的共同破境。

若是果真成事,那么王制就是当之无愧的雨前十四,而且是毫无悬念的强十四。

即便被陈平安耽误了合道,当下的王制,也该是十四境候补一流的强飞升。

所以他出阵之前,柔荑却要诚挚说出一句“别死”,由此可见,她是何等高看那位隐官的战力。

从陈平安突兀现身山巅,投身于蛮荒战场中央,到他将方圆千丈之内妖族扫除干净,再到他邀请金甲骑将跟柔荑一起出阵厮杀,其实还不到小半炷香功夫。

那位自号符真君的老元婴,体魄过于孱弱,随随便便就被一脚剁掉头颅,魂魄再被雷局炼化殆尽,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那座小山头的联手,术法迭出,配合默契,可惜碰到了肉身强横到不讲理地步的陈平安。

这就导致王制和柔荑很难准确判断陈平安的真实修为,无法确定陈平安真正的杀力高低。

金甲骑将再摘下腰间第二柄黑色的流星锤,这次却是看似随意将其丢入地面。

一线之上,终于撞面。

转瞬间双方擦身而过。

出现了一条倾斜冲向天幕的璀璨光柱,捅穿那层淡红色的天幕,一座漩涡,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战场激荡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已经撤退到距离那条战线足够远的大量妖族,当场七窍流血,更有甚者被直接震死。

活下来的,本以为逃过一劫,正要再退出一些距离,突然它们身上的甲胄出现条条裂缝,响起一阵阵崩裂声,下一刻,整张脸庞像是被刀割得血肉模糊,没有资格披挂甲胄的低等武卒,竟是莫名其妙沦为一副白骨……也有些相对聪明的沙场老卒,赶紧向看似空无一物的身前劈出一刀,竭力将那条无形罡气洪流给斩开一条缝隙,只是却害得两边的妖族瞬间血肉熔化。

一抹青色停留在原地。

那道金色顺势冲出去百余丈,放缓速度,王制拨转马头,所覆面具已经破碎了一半。

方才被陈平安一枪斜挑,先是刺穿坐骑头颅,再直直扎向面门,王制在朝对方递出一枪之后,稍稍转动脖颈,免去被一枪搅碎下颌骨的下场,受阻于那张仙兵品秩的面甲,并未让王制负伤,只是露出了半张脸庞,不过面甲宛如活物,水银般流淌,自行缝合,重新遮掩了王制的面容。

王制高坐马背,手提铁枪,看着陈平安。

坐骑是一件本命物显化而生,并非生灵。

从头到尾,陈平安竟是始终单手持铁枪,此刻轻轻一抖手腕,颤动不已的枪尖,瞬间静止。

转过身,重新与那金甲骑将面对面对峙,陈平安抬起左手,轻轻掸了掸心口处的青衫。

王制那一枪,瞧着凶狠无匹,实则连单字拳招“釉”的拳意,都未能刺破。

“这么弱?故意卖了个空当给你的。”

陈平安貌似大为讶异,笑问道:“示敌以弱,也要有个度。”

王制听到一个心声提醒,“小心,务必小心,他在战场厮杀之时,或是与人问拳,几乎从不言语,只要开口说话,必然是有所图谋!”

陈平安背对大纛那边的鼓上女子,笑道:“话多是吧,给我等着。”

王制何尝不是故意卖了个被斩首瞬杀的机会给隐官?

可惜对方没有上当。否则就可以确定他的最高杀力了。

旁观者无法理解这种捉对厮杀的真实状况,它们只是不约而同有个想法。

看上去,主帅跟那隐官,接下来极有可能是一场苦战?有的打!

当年离真肯定也曾如此认为,之后的整座甲申帐那拨各有显赫来历的剑修,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们,他们大概也是如此认为。

金甲一骑重新展开冲锋。

陈平安叠拳八十一,罡气灌注右手铁枪之中,拳意飞旋绕枪身画圆如套无数环。

一枪丢出,径直划破长空,竟是搅乱了光阴长河,相互间砥砺出一阵五彩琉璃颜色。

面甲之下,王制蓦然双眼瞪圆。

躲之不及,长枪直接砸穿一副金甲,捅穿腹部,长枪去势不减,直接将王制给一枪扎得倒飞出去。

结结实实挨了一枪过后,一人一骑骤然间凭空消失。

陈平安掷出的那杆长枪却是极为奇怪,悬停在一人高的空中,如同被术法封禁起来。

一步踏出,缩地千余丈,陈平安伸手攥住长枪,以拳意震碎那些禁制,笑骂道:“又他娘的是门古怪锁剑术,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针对剑修是吧?”

相当于互换位置,王制在鲜血满地的战场那边现出身形,那匹同样披金甲的战马,化作一条粹然金色流水,悉数涌入王制的金身,以极快速度补上腹部窟窿的伤口。

到底是拳高?还是武学境界已经跨过那道门槛?

王制不得不以心声询问一事,“柔荑道友,当真无法推衍?”

虽说尚未伤及大道根本,折损道行些许罢了,但是王制

女冠无奈道:“此事不是早就验证过了,近期算谁都别算他陈平安,注定徒劳,算不准的。”

王制伸手一抓,重新凝出一杆崭新铁枪作为兵器,他再深呼吸一口气,四周霎时间白雾蒙蒙,地上那些鲜血,残肢断骸,还有被兵戈气搅碎的遗留魂魄……若是落在修道有成的望气士眼中,便是瞬间化作了一堆香灰。

女冠试探性问道:“不如就选他?反正这位隐官也当得起一份十四境的待遇。”

停顿片刻,她斩钉截铁道:“绰绰有余了!”

王制恼火道:“不是他不够格,而是他一向贼滑,难杀得很!万一谋划落空,谁来担责?”

女冠哑然。

是啊,对方都能活着离开剑气长城,能从那场与文海周密硬碰硬的天地通活下来,谁敢说一定能杀他?

演算推衍一道,最怕什么?最怕算到十四境。

只说登天离去、占据一座新天庭的周密,蛮荒之外,越是道力高深的大修士,越不敢直呼其名。

禁忌重重,提都不敢提他的名字,更何谈推算其命理?

学道人皆言人算不如天算,修道之士岂敢算那“天”?

例如先前白玉京一大拨道官联手,合力推衍那位言语无忌的外乡访客,结果不就着了道?

这就是在天在地各自“半个一”的不讲理之处。

当然,等到天地通结束,什么一,半个一,都已是过眼云烟。

不知多少人心有叹息,不知多少人失魂落魄,不知多少人暗自侥幸,不知多少人全然无所谓。

好像享受了一场“牺牲”,王制一身道气暴涨,浑身金光流溢,衬托得那副甲胄愈发光耀华美。

他后撤一步,双手握刀状。

凝聚道气化形一柄斩马刀。

远处,陈平安摇摇头,“食气者神明而寿。那么食‘食气者’又是个什么东西?”

始终站在原地,看样子是要掂量掂量这位新王座的“刀法”造诣。

陈平安随意抖出一圈枪花,讥笑道:“学郑居中不成,就转去学周密?还是不成,就求个小白泽的绰号?”

王制在战场之上拉伸出一条金线,转瞬间欺身而近,陈平安好像选择了一种最不明智的格挡姿势,横枪在身前,被一刀砍中枪身中段,连人带枪一并被崩射出去,巨大的斩马刀顺势在空地上斩落,半扇形刀光在地面蔓延出去数百丈。陈平安在后方飘然落定,双手虚握,一杆枪身急剧翻滚,再单手攥住,枪尖和枪尾嗡嗡作响,迅速趋于平静。

一招得手,抢占了先机,王制得势不饶人,身形快过缩地符,一刀横扫,就要截断一袭青衫腰部。

铁枪一点王制头颅。

王制竟是任由枪尖戳烂头颅,刀势不慢反快,一刀凶狠砍中陈平安的腰部,轰然震动,有碎裂声。

崩碎的,却不是陈平安的身躯,而是一层类似青瓷釉面的拳意罡气。

无头的王制,整副身躯就像一颗兵家甲丸,完全不存在致命要害。他身形毫无凝滞,快速横移,抡起手臂,手中斩马刀朝陈平安当头劈去。

霎时间,青色身形与出枪速度,竟然能够快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玄妙境地,好像“顺水”,变作光阴长河的一艘下水船,不但躲过了刀劈,反而一枪洞穿无头王制的胸膛,铁枪如同被卡在一堵墙壁中,再下一刻,青衫在金色甲胄的后边现身,伸手抓住枪尖,轻轻拔出那杆铁枪。

“你这厮倒是虚心好学。就是资质差了点,学啥啥不像。怎么不学那一颗道心向浩然的斐然?”

言语之际,陈平安攥住了枪尖,便倒持铁枪,简简单单作一棍横扫,好像他要教一教王制什么叫真正的拦腰斩断。

已经失去头颅的王制被一枪打断腰部,两截身躯倒地,化作两滩金色液体。

不等陈平安补上一枪,两滩金液急速渗入地面,没多久战场上出现了两个完整容貌的“王制”。

陈平安撇撇嘴,果然与猜测的差不多,这头新王座,走了一条类似青冥天下女冠吾洲的修炼道路。

简而言之,就是将自己的一副道身都给炼化了,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成小天地。

也是个不缺奇思妙想的妖才。

两个王制异口同声道:“陈平安,你已经跻身十一境了?”

相较于先前的那位金甲骑将,目前两个王制,不过是金色稍微浅淡了二三分。

假若“金身”的成色,就能够彰显出一个假王制的战力,那么这门神通,可就相当可观了。

一变二,等于三个王制,再来个二变四之类的,战力还了得?

尤其是捉对斗法之外的乱军丛中,这王制既难杀,还能凭此分形之法增长道力?只要不对上十四境,岂不是战场无敌手?

果然,该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王制用了障眼法,是在虚张声势。示敌以强?

陈平安笑道:“这问题问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妖族真名是什么?”

王制置若罔闻,“姓陈的,你是在等什么?”

陈平安眯眼笑道:“还能等什么?你在等援兵赶来救场,我当然是在等更多的废物。”

大概除了王制之外,不少蛮荒妖族都会觉得……跟隐官聊天,真得劲。隐官聊天,有东西。

下一个念头,便是隐官为何不是我们蛮荒阵营的?

陈平安面带微笑,看似说了一句狂妄至极的言语。

“达者为先,你真正该学的前辈,其实是我。”

言语落定之时,两个王制已经金身炸裂开来,一个是被“片开”,一尊金身是被敲碎。

战场这边,地面已经不见一滴鲜血,许多尸骸也已经悄然转为枯槁的的干瘦皮囊,骨骼沦为惨白色,好像已经这里不是新鲜的战场,而是一处遗址。

既然被隐官道破身份和大道根脚,那位真名就叫柔荑的女冠也就不再藏掖,撤掉了障眼法。

她作道门装束,手捧一柄拂尘,身穿一件上加九色三洞法服,五色云霞灿烂,腰悬组玉佩,脚踩一双雪白的云游履。身后显现出一轮五彩焕然的圆月宝相。

头顶的道冠,最为瞩目,以精金铸炼而成,贴“金箔”,扣覆于发髻,系以簪绾。

只因为道冠不合礼制,极为“僭越”,芙蓉冠之上开莲花,莲花冠上又有鱼尾冠。

山巅那边,丁遨游施展了掌观山河神通,供所有人观览,只是被那杆大纛散发出来的无形道纹与战场鼓声所干扰,画面略显模糊。

老仙人讥笑道:“这婆姨要是去到青冥天下,再给白玉京道官瞧见,可就热闹了。”

那位蛮荒女冠,在中土文庙档案的记录文字,更多是使用“硕人”的旧道号。

老国师也是头回听说她与旧王座黄鸾的大道渊源,不得不佩服隐官,洞悉蛮荒内幕多矣。

就是不清楚,那位金甲骑将所谓的“误我合道”一语,此间真相落在何处?

郭金仙却是赞叹不已,隐官与一位女冠说什么别“缩卵”,真够损的。

剑修绶臣,金甲神人“边境”,连同这位硕人,当年的三位仙人境妖族,都在浩然战场,属于必杀之列,类似剑气长城的宁姚,吴承霈他们,对于蛮荒军帐而言,都愿意不计代价将其斩杀。

这座战场,三占其二。

丁遨游好奇问道:“郭将军,你也是武学宗师,看那陈隐官的短暂出手,猜不猜得出,他当下是什么真实境界?”

郭金仙也无法确定陈平安的武道高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曹慈都还没有跻身武道十一境的消息,想必陈隐官如今……至多还是止境神到一层吧。”

黄莽笑道:“郭将军就这么认定陈国师一定不如曹慈,只会更晚跻身武神境地?”

郭金仙神色尴尬。

先前对于陈平安,都是道听途说。

传说中的十一境武夫是什么概念,没有人能够说清楚,还是个天大的谜。

那么当十一境置身于战场,能够造就出多大的杀伤力,自然也就无从揣测。

但是雨后的新十四,一个个冒出来,那么某天某地的某次战役,一定会出现一位十一境武夫,这是毋庸置疑的。

柔荑丢出手中那柄拂尘,化做一条极长的雪白长虹,如龙蛇游走在远处战场,将那些散乱流散的拳罡给悉数搅碎,免得伤及更多战场妖族。

最终在那空白地界,如同竖起一圈雪白高墙,环住放对的王制跟隐官。

准确说来,是隐官在单挑四个王制。

与此同时,王制也终于开启大阵,如同兵家圣人坐镇一处战场遗迹,制造出了众多幻境。

至于隐官看见了什么画面,看客们当然是无从得知了。柔荑这边跟山巅那边,只能看到年轻隐官既要与杀之不绝的王制们过招,每每还要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好像必须要以长枪敲碎一幅幅“界画”。

柔荑忧心忡忡,王制显化出四尊金身,就已经接近飞升境圆满修为能够支撑的极限。

瞧见那条长虹旋绕战场,护住“城墙”之外的周边妖族,鼓上女子嫣然而笑。

这位出身显赫的年轻女修,道号金声,闺名雨笼。

这也是她为何内心亲近柔荑前辈的缘由,不比主帅王制,更不是袁首之流的旧王座,他们只是一味追求个体的无敌,致力于自身道力的拔高,从不将任何一位妖族修士视为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看待浩然修士是如何的,看待家乡天下的修士就是如何的。好像只要是比他们境界低的,都是蝼蚁,都是贱命。

自幼便喜好读兵书、熟稔战场的雨笼,她深知一事,袁首他们之于占据上风或是均势战场,意义重大,但是只要战场颓势了,袁首、仰止他们,就是比谁都惜命的……废物,他们只会第一个撤出战场,好像他们觉得自己的大道性命,比起所有道友,亲眷,宗门子弟,甚至要比整座天下加在一起都来得金贵。

如此说来,柔荑前辈是异类。

战场之上,那些个王制看似攻势连绵,一袭青衫只是闲庭信步,以长枪挑飞个个王制。

彩衣女子身姿旋转如飞花,脚下鼓声急促如雨点,极有一种声色兼备的美感。

柔荑倒是不清楚自己原来在晚辈心中如此形象高大。

她更多心思还在那个“好死不死的隐官”身上。

他跟郑居中,吴霜降,联手共斩兵家初祖姜赦。将此事昭告天下之人,则是吴霜降。

山巅修士都能听到,尤其是修习兵家术法神通的,跻身止境一层的武学宗师,都是亲耳听闻。

他期间出力多少,最终三人分账,他获利多少?谁不好奇?

那场奠定整座人间崭新格局的天地通,人间起始之地,是宝瓶洲南海之滨的那座观龙台。

且不谈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说他为之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要知道蛮荒这边,天地通出现之初,根本无力去推衍胜负,否则真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措,反遭天厌,甚至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那位胜出者,秋后算账?言出法随,降下一场天殛?

只能是在落幕之后斗胆算上一算,陈平安到底死了没有?!

答案倒也简单,没死。但是很快他就要承受一场天殛!

结果对方依旧没死,反而活蹦乱跳出现了蛮荒战场,在此夸耀武功。

柔荑百感交集,不由得在心中轻声感叹一句,“这家伙命真硬。”

对于蛮荒山巅来说,怕就怕,一次次命悬一线总能不死的陈平安,不求名不务虚,只要实惠,被这小子给鸠占鹊巢,占据了那座兵家初祖做主万年的“大山”。

如此一来,他等于成了继姜赦之后的武道之主。

试想未来蛮荒战场,会有多少纯粹武夫,将要受制于他?后果不堪设想。

只说缝制大妖真名,就已经让多少蛮荒强横之辈心生忌惮?有朝一日,战场相逢,飞升之下,会不会被随意点杀?

如果再被陈平安来上这么一出?!止境武夫之下,见了面,难道要先给对方磕几个头吗?!

柔荑一想到这些就糟心至极,咬牙切齿与那王制承诺道:“就杀他!事成之后,战功均分。如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便是!”

蛮荒这边,其实前不久也有一位新王座,刚刚跻身了十一境,但是等她从那座山巅返回人间,只说没有见到任何景象。那座山巅,空无一人。

王制传来的心声略显急躁和愤怒,“柔荑道友,还不速速撤掉那柄拂尘?!”

柔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战场遥遥招手,将那化虹围城的拂尘给收回手中。

没有了这把拂尘的阻隔,位于那座“演武场”边缘地界的妖族便被殃及池鱼,只好继续疯狂后撤。

鼓上女子,折腰而舞,摔出两只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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