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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宛如粗皮一般的硬毛毯被蓬松的羽毛所代替,外套、披风、围巾、帽子、手套依次替换。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接下来就是食物了。首先是小麦面包,腌渍的肉和鱼,各种野菜以及代替药物的香草,当然还有不可缺少的葡萄酒。
对于特意将东西运到货物马车行李架上的尤格,罗伦斯只能苦笑着表示感谢。
与周游世界各地描绘风景的银匠芙兰一起卷入的骚乱已经过去了五天。在骚乱中,芙兰受了重伤,她从几乎致命的高烧中醒来也不过是昨天的事。
虽然约定的地图还没有画好,不过她一醒来恢复意识后,就立刻将罗伦斯叫到了她的房间。既然如此急切,应该不会背叛他的信任吧。
只是,罗伦斯不能在此地久留,而且芙兰也提议他不需要等到地图完成,可以先行上路。
罗伦斯一行为了前往约伊兹,不得不再次回到雷诺斯。所以将常年伴随他行商的马车暂时寄存在此地,等到真正需要赶赴北地时再用,这无疑是最便捷的方法。
来时是乘船顺流而下,回去却不能如此了。于是从尤格那借来了马车,本打算替他运送一些货物到雷诺斯以抵消借车的费用,不过有这种吝啬想法的似乎只有罗伦斯一人而已。
商人大多是讲义气的,其中甚至有为此而不顾利益的人。
尤格无疑是后者的典型。他不顾罗伦斯的推辞,一次次送来高价的旅行物资。说让他们任意使用马车的话也完全没有客套的意思。赫萝固然很高兴,不过对于罗伦斯而言却,几乎可以说是迷茫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因为有借就得有还啊。
借的时候固然不错,不过考虑到之后的事就让人郁闷了。
“呼……总之就是这些了。”
将最后一袋粗小麦粉放上马车后,尤格说道。
这些东西对罗伦斯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飞来横财,不过对于尤格而言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金额吧。而且看到行李架上满面喜色的赫萝,又不愿意泼她的冷水。虽然身为羊之化身的尤格向赫萝进贡的姿态有些滑稽,但这也是别人的事。
赫萝已经早早地吃起肉干,团进毛毯里去了。
之后就只说了句一路上拜托你了。
在罗伦斯反复道谢后,尤格一脸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不过,他随即凑到罗伦斯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如果把我所得的利益换成金钱的话,这点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这句话让罗伦斯难以忘记。
收到了如山的礼物,罗伦斯有些轻飘飘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他也清楚这并不是谎言。所以罗伦斯尽量以轻松的心情收下了它们。
“谢谢。"
最后,他握着尤格的手再次致谢。
“芙兰大人那里的地图一旦完成,我会尽快为您送去的。”
据说画好的地图会送到兽与鱼的尾巴亭。那是坎尔贝深受欢迎的有名酒场。
“啊啊,还有……"
尤格说着,瞥了行李架上的赫萝一眼。
赫萝正悠然地咬着肉干眺望天空,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罗伦斯简短地对尤格道:
“之前约好的东西也拜托了。”
闻言,明明身为老练绘画商的尤格却刻意凑过来耳语,做出增加真实感和营造气氛似的感觉。这副样子,不仅是一边整理货物收捡着搬运途中落下的菜叶子和木箱的碎屑、一边听着罗伦斯他们谈话的柯尔,就连赫萝也应该心有疑惑吧。不过她向来自称贤狼,所以不会贸然发问。虽然平常经常对一些琐事问来问去,不过对于大事倒是三缄其口。
尽管因此而卷入过麻烦事,不过在罗伦斯想假装深沉或是想隐藏什么秘密时却很好用。
尤格趁机做出了两个回答。
“那么,再见了。”
将柯尔抱上马车,罗伦斯自己也坐上车夫台,然后简短地道别。
随即,他拉动马车,熟悉的马蹄和车轮声响起。
不多说感谢和告别之词是行商人的习惯。就像“时间就是金钱”这句格言一样,痛苦的离别还是尽量缩短为好。毕竟,即使是射人体内的利箭,人们也会想尽可能地将痛苦缩短为拔出来的瞬间。
尤格的身影很快就在身后消失了。原本露在窗边阴影下的芙兰的手也随即看不到了。有些遗憾地回头张望着的柯尔,似乎被人粗暴地按着坐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
沿着城墙出门之后,城里的景色也被阻隔了。
而眼前是一条绵长的大路。
只有马鞭挥舞发出的清脆声音。
偶尔吹来的风,让河水更加冷得彻骨。
天空阴沉,映着天色的河面也仿佛冻结了一般,看起来愈加寒冷。
加上空气极度干燥,感觉就像是连脸上的水分都被吸收了似的。
以前曾觉得在这个季节里用加了药草的油膏涂脸的师父很奇怪,不过最近稍微有点不注意健康,就觉得脸上干得像要掉渣一样。
自十八岁开始作为行商人独自生活以来,已经七年了。可能已经到了疲倦的时候了吧。不过也许这样也好。问题是比自己更不注意身体健康的旅伴却像是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烦恼似的。“笨蛋,那不可能吧。”邻座的旅伴赫萝道。被她那随风飞舞的头发弄得痒痒的,罗伦斯与对方不爽的目光相接,看着她的侧面,听其说道:
“汝这样的人类会在空气中暴露自己的脸。像咱这样的狼就得在空气中暴露毛皮。最近挺冷的,咱在晚上都是用这条尾巴和小柯尔蜷在一起睡觉的呢。”
说着,赫萝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不过在说话时一直整理着自己尾巴的毛。
前端宛如雪一般的白,其余是亚麻色的长毛。非常漂亮的一条狼尾。
这可不是什么腰带,而是赫萝货真价实的尾巴。
虽然看起来像是十余岁的少女,但赫萝的真身其实是一只能将罗伦斯一口吞下的巨狼,曾经是栖息在麦田里掌控农业收成的存在。
而且,拉开帽子的话,下面是一对生气勃勃的兽耳。
当初多少是出于恐惧而藏起了赫萝的真实姿态,但现在却并非如此了。
这个外表很容易让对手疏忽大意的人,已经成为了罗伦斯不可替代的重要旅伴。
“是吗?不过你的尾巴本来就挺漂亮的,即使这么使用,以我的眼光也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呢。”
如此直白的恭维只得到了赫萝重重的一脚作为回应。不过她引以自豪的尾巴还是不禁翘了起来,真是相当孩子气啊。然后,两个人像傻瓜一样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他们会热衷于做这样无聊的事而毫不腻味,是因为在货物马车上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当然不可能有。她明知如此。平常的赫萝一般也就是无聊地梳理尾巴或是团成一团睡觉而已。
罗伦斯稍稍想了一下后,道:
“有很多船都沿着这条河顺流而下呢。”
他指着河面说道。闻言,原本无聊地将手臂撑在膝盖上托着脸的赫萝也兴致缺缺地扫了那边一眼。
“如果顺流而下的船很多的话,那上流总会有无船可用的一天,于是下流的船当然得回航不是吗?不过我没看到这样的情形呢。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身边传来了“诶?”的一声。
赫萝自称贤狼,对于自己的智慧相当有自信。
对于罗伦斯的问题,她再次扫视了一眼河面,然后回过头来。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冷风吹得眼睛发疼,罗伦斯眯起了一只眼睛再次问道。于是赫萝“嗯”了一声低头陷入了深思。这是从经常拿自己打发时间的师父那里学来的恶趣味。
不过这种恶作剧般的问题成功的前提是,对方得有自认为头脑聪明的自信。在此之上,罗伦斯才能非常自然地提出问题。
譬如既然船一直顺流而下,那么上流总有一天会没有船可用,于是下流的船必然得返航。
如果是这样的话,答案只有一个。
“咱、咱知道了。”
“哦?”
罗伦斯张大了嘴向前看去。
随后,他一边对赫萝说“请讲”,一边挥舞鞭子清脆地拍了拍停下来吃路边野草的马儿的屁股。
“船向下游行驶,应该是运送木材吧?”
“那又如何?”
“嗯,也就是说,船到达海边,在卸下木材后就会接着驶向大海。这样一来,既实现了河流上游的木材与船只供给,又能兼顾货物搬运,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办法。”非常合理的解释。刚开口时还带着一丝不安之色的赫萝,在说完后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罗伦斯差点笑出声来,连忙以咳嗽掩饰,然后简单地回答道:“错得离谱。”
闻言,赫萝的表情果然如同被捉弄的小狗一般。
“其实世界上的问题并不一定复杂的答案就是正确的。”
罗伦斯说着,伸出指头戳了戳露出一脸被背叛的表情的赫萝。
还好手上带着从尤格那借来的厚鹿皮手套,所以这种冒险行为并不恐怖。
赫萝沉着脸拨开了他的手,然后露出了獠牙。
罗伦斯笑了起来,毫不顾忌贤狼的威严,偏过头去。
“当然,有些季节也会有你所说的那种情况。不过那种时候一般是用木筏。你没发现这条河沿岸完全没有芦苇之类的植物吗?船的交通量大,回航的量也必然增加。河边如此平坦,就是为了将船用绳索拴好,用马匹拉回去比较方便而特意弄的。”
如果船的往来太过频繁,那么回航的船只必然会对顺流而下的船造成阻塞。不过现在四顾河面,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大概再继续走f去也不会遇到吧。
不过如果真的遇到的话,那种跟祭典一样的大骚动和乱成一团的景象搞不好会很有趣呢。
听到罗伦斯的话后,赫萝长叹了一口气,嘀咕道:“遗憾,真遗憾呐。”有些闹情绪的样子。虽然其中有一半是没有偷袭到罗伦斯脚尖的懊悔,不过另一半应该是真的遗憾了吧。毕竟她也见识过这河上人们的豪爽,所以对于不能亲眼目睹船行的热闹也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有如山的好酒的说……”
听到这样的嘟囔,罗伦斯不禁笑了起来,随即赫萝也恶作剧般地笑了。
不过笑声很快就消失在河面吹来的风中。
之前的骚乱不过是数月前的事,但现在回想起来却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时光如梭。
而且不会再回来。
赫萝维持着微笑的表情,静静地眺望着河流。
既然没有所谓的永远,又何必一直愁容以对呢。
不过明知如此,也无可奈何。
罗伦斯想伸手揽住赫萝的肩膀。
但是制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萝自己的手。
“嘛,虽然现在缩进汝的怀里倒也不坏。”
她抓住罗伦斯手套的食指部分,然后轻轻地放在他的膝盖上。
明明动作宛如少女般温柔,但带着微笑的赫萝的表情却是异常认真。
“不过咱更在意那个。”
说着,赫萝凑近罗伦斯的肩膀,扬了扬下颚,示意后面的货仓。
她平常向来在那里整理皮毛,现在特意到车夫台这里,罗伦斯还没天真到以为她是单纯想要呆在他身边。
他也早就注意到了货仓那边柯尔的异常。
虽然知道柯尔本来就是老实巴交的性格,不过比起沉默思考,他更适合乖乖地跟在别人身边。
但自坎尔贝起,他就一直都是这副沉思的样子。
“他没有跟你谈起过什么吗?”
“嗯。咱只知道他和那个笨蛋说过话而已。”
赫萝的话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不满。
她,口中的“那个笨蛋"当然是指芙兰,如果她给柯尔带来了什么影响的话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过在坎尔贝借住的尤格店铺兼住所,墙壁应该并没有厚到足以让柯尔他们的悄悄话逃过赫萝灵敏双耳的地步。
就在罗伦斯刚开口问赫萝为什么没有竖起耳朵偷听的时候,大腿立刻被狠狠地拧了一把。
“咱可是享有盛誉的贤狼。别把咱当做世俗的小姑娘。”
“我、我知道了啦,不好意思。"
赫萝斜睨了他一眼,终于将手从他腿上拿开了。
不过,她嘟着的嘴唇,还是泄出了一句软弱之词。
“也许咱似乎并不那么可靠呢。”
罗伦斯能够分辨她这句话是否是玩笑。
赫萝琥珀色的双瞳就是比任何东西更能反映她内心的镜子。平常
图16
总是自信满满充满斗志、带着一丝红色的琥珀色瞳孔,在心情低落时就会变得如同软绵绵的蜂蜜点心一般。
不被任何人需要。这是赫萝数百年来深陷的泥沼。
罗伦斯被芙兰叫去谈论关于地图的事以及之后的交易,这也对她造成了影响吧。
罗伦斯向货仓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以轻松的语气道:
“邂逅会让人改变。还是说你希望他永远都是个孩子?”
在父母羽翼下沉眠的幼鸟,永远不会有展翅高飞的一天。
何况柯尔曾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离开自己的村子的。如果一直在赫萝的庇护之下的话,将会变得太不懂世事吧。而且罗伦斯也清楚赫萝本身并不想以自己的想法干涉柯尔的成长。
赫萝定定地看着前方,轻轻地吐出一口长气。
在她哈出的白气消失之时,忽然不快地歪了歪头,斜睨了罗伦斯一眼。
“汝觉得咱们应该就这样保持沉默吗?”
罗伦斯并没有退却。
相反,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以听似恳切的声音道:
“这样也好吧。”
赫萝双手捏成拳,敲了敲罗伦斯的大腿。
不过,敲过之后却并没有离开,就这样放在了罗伦斯的腿上。
“是啊,咱并不是神。”
她吊起眼梢,像个闹情绪的少女般这样说道。的确与印象中清廉洁白的神相去甚远。
不过对于商人来说,本来就是喜欢带有若干污浊的水更甚于一尘不染的水。
罗伦斯握住赫萝的手,再次说了句“这样也好”。
这次赫萝没有生气,只是将头靠在了罗伦斯的肩上。
赫萝并不是那种会积极询问别人烦恼的性格,罗伦斯也是如此。于是一旦有了担心的事会比常人多一倍的忧心,形成一种奇妙的气氛。
虽然赫萝平常嘴上不饶人,看起来似乎相当的强势且任性,但实际并非如此。如果你不与她交谈,她也绝不会多管闲事,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烦恼中的人。
她并不讨厌帮助别人,或者说她其实乐于如此,不过如果对方不出
口相求的话,她绝不会强加干涉。
在三人的旅途中,罗伦斯将赫萝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了然于心。
她对柯尔是如此,那么对自己呢?罗伦斯不禁这样想道。虽然偶尔也能察觉到自己的迟钝,不过也许实际上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迟钝也说不定。
不知算不算是赎罪心理,罗伦斯最近总是在食物上尽可能地满足赫萝。
赫萝当然也发觉了他总是多分一些吃的给自己,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这样,带着各自的心事,旅途比以往更加沉默。一直到沿河而上、遇到一队渔夫为止,才总算是为他们一行人带来了些许热闹之气。
“拉啊!”
咚咚。随着太鼓的声音,一群男人一起向河中撒网。
河上还有一些人用木棒敲打着落网的水面。而河岸边打扮像罗伦斯一行的旅人则弯腰看着落网的猎物。
河流也是属于土地所有者,因此是不允许随意捕鱼的。现在也有不少带着短枪的士兵混杂在渔夫中,面无表情地拿着似乎是羊皮纸的东西,数着拉起来的网中的鱼的数量。鱼被一次放进停在一旁的货物马车上的桶或盆里,桶盆都用石灰做了记号,装满猎物的马车很快就驶开了。
因为河流上船只来往很多,因此才选择在如此远离城镇的地方捕鱼吧。仔细看去,上流隐约可见关口,看来就是因为在这里船只会停下,所以才会在此捕鱼。
随着网越拉越高,重量也随之增加。太鼓的声音以及拉网的男人们的吼声也加大了力道。罗伦斯回头一看,赫萝和柯尔不知什么时候都站了起来,双手握拳凝视着拉起的大网。
最后一声大吼后,似乎捕住了巨大鲇鱼一般绷得紧紧的网被拉出了水面。应该是这个季节少见的大收获。看来靠着来往船只上掉下的碎屑为食的鱼儿们似乎并不为食物发愁呢。
随着巨大的欢呼声,拉网的男人们一起向猎物围了过去。加上附近等着大猎物的渔夫们,顿时,四周形成了混杂着士兵的怒吼和起哄的欢呼声的大骚动。鱼挣扎的声音和将鱼放进桶里的声音,还有装满鱼儿的货物马车驶开的声音,简直宛如让人心情愉悦的音乐一般。
在寒冷、连景色都死气沉沉让人感觉一切生物都像是死去了一样旅途中,终于出现了让人有活着的实感的久违场面。
大家都是如此吧。所以起哄的人们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高兴,还不如说是安心。
在最后一辆马车离开时,四周自然地响起了掌声,就连柯尔和赫萝也莫名开心地跟着鼓掌。从货台拿了一块肉干叼在嘴里的罗伦斯对两人道:
“好了,你们俩也该准备了。”
“嗯?准备?”
柯尔和赫萝一起回头看着他。
“在此宣布渔猎结束。欧兹培大人仁慈,剩下的鱼给大家共享!”
一名官员高举着枪大声宣布。
闻言,一直在河边坐着眺望打渔过程的人们立刻站了起来。
被丢在河岸,仍在吧嗒吧嗒张口喘息的鱼儿还有很多。
给人们一点恩惠,会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他们冒险偷猎。这是领主们传统的手段。得到鱼的围观者都是满面喜色。
无论男女,众人都卷起衣角脱下外套去抓鱼。赫萝和柯尔相互看了一眼后,也飞快地脱下了靴子冲下马车跑进人群。赫萝几乎是顾不上掩藏尾巴的急切了。
罗伦斯开心地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用手指撕下肉干的筋,向一群燃起了火的人群走去,打算借个火。
这一天,晚餐提前了。是涂上盐巴的烤鱼。
赫萝和柯尔就像是在比赛谁更豪爽似的,几乎平分了所有的鱼。
虽然用餐姿势不雅,却是非常快乐的一顿晚餐。
如果按照罗伦斯行商的行程,要再次到达这个城镇本应该得一年以后了。
他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着,今后也将继续下去。
然而,他却在坎尔贝回头,相隔不久就回到雷诺斯。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这次居然没有生气呢。”罗伦斯将尤格给他的介绍信收好,说道。货物马车里装满了豪华的物资,如果是通过市场贩卖的话会被收取高额的税金。不过尤格连这一点也想到了。他以交好的领主名义写了一封能够给罗伦斯打折的介绍信。
也许是因为绘画商所涉及的东西都相当高价,所以也拥有不小的影响力。信件应该是真的,从官员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本以为可以就此轻松放行,却还是被严格地搜查了所携带的货物。
因此,赫萝的尾巴被检查的官员失言鉴定为“便宜毛皮一件”。
“为这种小事生气有失身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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