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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黑狼的摇篮

作者:支仓冻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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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货架的声音同时响起。

但是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港口的一片喧嚣中。

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不管是多么年迈的商人也能够将货物运送出港口。

现在这个时候来到港口踏上旅程的旅者们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各大商会的卸货场上,满载着马车与车夫们一辆接着一辆,络绎不绝。

而在这之中还充斥着来回奔走负责船只与商会联络工作的小伙计,因为有货物遗忘在货场而匆忙查点数量商人,忙碌地拾着从装的慢慢的盐渍鲱鱼桶中散落出来的盐粒的乞丐。

人声鼎沸的港口。

在你忙碌地将货物装车的时候,恨不得能够尽早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可一旦你的马车驾出港向城镇前进的路上却又不禁想念这份喧嚣。

想要习惯这种气氛大概需要花上不小的力气吧。

就算无法达到奥拉那样的程度,至少也要能够适应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下做到镇定自若。

“这是最一个了吗!?哎?二十张!?没问题!全装上了!”

很快芙露尔就发现了那位一边将货物放大马车上、一边大声向对方喊话的青年。

在这个满是打着赤膊抡圆了胳膊拼命干活的壮汉之中,青年的这身打扮十分显眼,看起来就好象是站在战场之中的诗人一样,格格不入。

“那么,我先走了!对,还在那个山丘汇合!愿众神保佑你!”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要是不这样大声喊的话一定传不到对方的耳朵里面吧。所以青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芙露尔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感到非常有趣,于是向握着缰绳的青年走去。

而对方却是再次清点完货物,牵着马即将出发的那一瞬间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啊。”

“早上好。”

就在芙露尔犹豫着该不该用比较正式的语气打招呼的时候,一句很有礼貌的问候便已经脱口而出。

米尔顿看了一眼货物,然后将目光转移到芙露尔身上,微笑着回答道。

“你好。”

“还好赶上了。”

“哈哈。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随着米尔顿的笑声,从她的嘴边升起一阵白雾,随后飘散在还很寒冷的清晨空气之中。

接着他转过身望向马背,挥了挥手让马匹开始前进。

“边走边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

芙露尔来到米尔顿的身边并排前行着。

被称为贵族的人,也分为好多种类。既有住在热闹城镇之中;还有住在草原朴实的修道院里面的。

米尔顿这次的商业之行,据说目的地是控制着周围大面积森林河川的名门望族。

虽然芙露尔这几天一直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但是在这位年轻贵族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疲惫,依然神采奕奕。

一直到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为止,芙露尔连一个哈欠都没打过。

而在遮住脸的头巾之下,芙露尔一直在悄悄地进行着深呼吸。

自己也必须像个真正的商人一样冷静下来,要给人一种稳重冷静的感觉。

“对了,关于我们昨天所说的事……”

在他们沿着港口的大陆,从满是商会和商馆的部分走到旅馆和酒馆街的时候,芙露尔忽然开口说道。

但是她却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并不是有谁打断了她的话。

而是看到牵着马的米尔顿微微一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吗?”

要是芙露尔的脸上没有遮住头巾的话,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呢。

或者米尔顿再稍微使个坏什么的。

“哎呀,不好意思。”

米尔顿用手捂住自己嘴巴,道歉道。

芙露尔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因为米尔顿现在的脸上,充满了非常愉快的笑意。

那种笑容能够使别人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好转起来的笑容。

在早晨如此清爽的空气之中,芙露尔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样的笑容面前发火。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什么意思?”

芙露尔惊讶的反问道,米尔顿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即便不注视着那副笑容,恐怕芙露尔也生不起气来吧。

米尔顿是商业伙伴。

所以自己要从他那获得建议。

“恩,是这样。如果是在一两年前,或者再稍微靠近一点的时间,你站在我旁边对我说‘关于昨天所说的事……’,我想我的内心之中一定会犹如波涛汹涌一般的无法平静。”

“啪嗒、啪嗒,马蹄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均匀而规律的响在耳边。

芙露尔闭上了眼睛,这听似单调的声音却使每一位听到的人感到心情平静。

确实如米尔顿所说。

时间果真能够轻易改变一个人。

“当然,其实我现在心中也是一样的不平静。”

米尔顿笑着说道。

当知道米尔顿是在同自己开玩笑时,芙露尔隐藏在头巾之下的笑容也终于掩饰不住了。

“不好意思,玩笑开到这里吧。那么你对于我提出的计划有什么看法?”

当二人靠近城镇之时,许多旅行者摸样的人往来穿梭于身旁。

道路两旁林立着小工业的作坊,见习的学徒工们正在进行着工作的准备。而面包店在这个时候则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烤面包的香味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

“我接受。”

芙露尔简短的回答道。

就在两个人目光都被面包屋所吸引过去的时候,芙露尔抓住了这个空当说道。

芙露尔把目光从面包屋转移到旁边的米尔顿身上。

而米尔顿也一脸惊讶的望着芙露尔问道。

“真的吗?”

“我当然不会骗你。”

意识到自己终于也够得上一个像样的商人了,芙露尔躲在头巾下,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每当她看到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得欣喜的米尔顿之后,内心中又不免有些小小的愧疚。

现在芙露尔终于明白“两眼放光”这个词的含义了。

“非常——感谢!”

中间夹杂着一个深呼吸的悠长感谢声传来。

“啊……啊啊。”

芙露尔躲在头巾之中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回答道,小到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芙露尔突然想到奥拉的话。

不要太过认真。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奥拉的忠告都是正确的。

“我昨天晚上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接受你的提议。”

“这样啊……啊,真是非常感谢!”

“…………”

看着眼前少年那率真的微笑,芙露尔勉强掩饰住自己内心的不安。

芙露尔一边向前继续走着,一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对于服装的采购和销售,真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了吗?”

“恩,我相信介绍给芙露尔的这个商会,确实是想要与我们合作。”

芙露尔忽然想到了奥拉那严肃的表情,于是追问道。

“这样就可以相信他们吗?也可能是为了给现在的商会制造麻烦才这样做的吧?有这种可能性吗?”

“恩,当然,这种可能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不过,我是这么考虑的。像服装这样轻便的商品,如果采用船运的话,不管多少都是能够装得下的。而且一次能够装的地方越多。运输的费用也就越低。但是若你上了货却无法将商品销售出去的话也是不行的。但反过来说如果能够卖出去的话,那么上火越多所能够压的价格就越低,而卖的越多利润空间就越大。琼斯商会无论如何也要成为这所港口最大的商会。你有过被别人贬损的时候吗?”

米尔顿苦笑道,看来是为了说服那个商会他也没少受那些人的恶语相向。

可是对于米尔顿的话,芙露尔的理解却发生了偏差。

她错误的以为商人为了能够获得利益,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去做。

米尔顿继续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拥有一样东西,就是疑心。”

尚且涉世未深的大小姐芙露尔被这句话提起了兴趣。

“而且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考虑。当然,我也是一样的。”

“那样的话……”

芙露尔刚说到一半,忽然又缄口不言。

她想说,既然那样的话,为什么你还说你是值得信赖的呢?

不过要是自己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只能显示出自己的幼稚而已。就好象从随便的问答中找到反驳机会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幸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自制力发挥了作用,才不至于让她难堪。

不过芙露尔还是不知道该不该隐瞒自己的心情。

因为当她说出好似孩子一般的话语时,心中总会涌起一阵异样的感受。

于是她躲在头巾的缝隙中悄悄地注视着米尔顿的脸。

这位年轻的没落贵族带着一副温和的表情,轻轻地说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我只能这么说。”

当走到城镇边缘时,米尔顿停下来说道。

“请至少相信我的话。”

芙露尔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面前的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在城镇旁边的检查站中,聚集着从周边乡村运送农作物过来的农民和赶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上路的旅者们。每个人都要缴纳一定的税金以及接受相应的检查。

牛、马以及被装在笼子里的面的鸡鸭的叫声与人声混杂在一起,恐怕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混乱了。

可是对于芙露尔来说,周围的喧闹一点都没有传进她的耳朵之中。

“……真是没有说服力啊。”

“没办法。因为你总是不记得我的样子。”

芙露尔躲在头巾下面“扑嗤”的笑了出来。

看来即便被从家里赶了出来,也不见得都是坏事。

“按下去,拉出去,再按下去……”

“蝙蝠?猫?还是兔子和狐狸?”

这是坠入爱河的年轻贵族以自嘲的口吻所写的短诗。

在这个城镇之中能够和她分享这首诗歌的,除了米尔顿以外一定再无他人了吧。

芙露饵和米尔顿两个人靠在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们的笑声就如平静水面上划过的波纹一般,消失不见了。

芙露尔静静地说道。

“我相信你。”

虽然简短,但是却比商人们所使用的任何一个深长的契约都要有力。

米尔顿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缰绳放下。

“请多多关照。”

米尔顿握住她的手说道。芙露尔回答道:“彼此彼此。”

接着,米尔顿马上再次抓住了缰绳,调整了马匹的路线之后回头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留在这里。”

米尔顿一脸认真的表情,或者说有点过于一本正经更合适一些。

“真是让人意外的绝妙发言。”

“对方是不是对你有意,在分别的时候最能够看出来。”

“你是指那种用暧昧的态度说‘不要整个晚上都想着我呦’这样的话吗?”

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话从芙露尔嘴里很流畅地说了出来。

这种将深藏在心底,酗酒没有藏甚至都落满了回程的贵族假面再次挂在面前的感觉,让芙露尔的心情无比舒畅。

“很轻易的就将心里话坦露出来,看来我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人还差得远呢。”

“是吗?不过我还没问你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面呢。”

因等待骑士的再次来访而度日如年的贵族大小姐。

芙露尔的这种演技绝对不差。

“三天后的夜晚。”

“我等你。”

身体擅自移动起来,这一定是因为在自己的身上流淌着贵族之血的缘故吧。

芙露尔只能把微微仰起的脑袋下意识的低下去,然后把目光轻轻的转到别处。

米尔顿故意装做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挥了挥手道“再见”,转身离开。

啪嗒、啪嗒、马蹄声渐渐远去。

三天后的夜晚。

芙露尔望着米尔顿远去的背影在心中低声的重复着。这时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按在胸口之上。

芙露尔急忙把手拿了下来,然后紧张地将自己的手握出褶皱的一副拉平。

米尔顿同检查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很简单的便通过了。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

芙露尔故意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过身离去。

然后,便再也看不到米尔顿的身影了。

三天后的夜晚。

芙露尔在这喧闹的城镇之中,好似念诵着什么宝贝的名字一样,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明媚的春光洒落在大地上。

城镇之中的建筑紧密地拥挤在一起,两户人家之间的房屋的距离甚至连张纸都塞不进去。

以前洒满自己所居住房间之中的阳光,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奢侈品。

就连这种空中毫不吝啬的撒下的阳光都能够成为奢侈品,下层人民的生活果然很艰苦。

芙露尔一边呆呆的想着这个问题,一边用胳膊支起脑袋,靠在窗边注视着正在分食自己早餐吃剩的面包屑的小鸟。

“大小姐。”

在这样一个悠闲的时候,这可真是破坏兴致的插曲。

不过芙露尔却依旧眺望着窗外,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真正生气的是奥拉才对。

“大小姐!”

奥拉提高了音量,将小鸟吓得飞走了。

终于芙露尔懒洋洋的抬起脑袋,慢悠悠的说道。

“好吵啊……”

“要是我吵你就能听进去的话,我宁愿更吵一点。”

“好啦好啦,我知道拉……只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了……”

说完芙露尔打了个哈欠,在椅子上面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桌子上摆放着几张纸,还有羽毛笔与墨水。

其中的一张纸上,用流畅的笔触写着一页文字。

那是奥拉所记录的撒谎能够人们在签定契约的时候所使用的语句。

除了采购、贩卖、贷款、租借以及其他一些常用商业术语的使用方法与解释外,甚至还有向神灵祈祷的方法。

那些有时候不得不同异国的商人进行交易的商人们,据说还有他们专用的语言体系。交易金额小的时候还好说,当大额交易的时候要是看错契约上的一个字,都有可以导致破产的结局。

面对那些时刻准备骗上一笔的虎视耽耽的家伙们,芙露尔至少也要学会最低限度的应战方法。

芙露尔一边觉得奥拉所说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一边翻过下一页。

这张纸上面整齐的记载着所有货币的名称,在每个货币名称的旁边记载着与其他货币同它交换的汇率。以及看起来好象咒语一样复杂的交换关系

不过想要成为优秀的商人,就必须把这些繁杂的东西全部掌握。

那种事情即便不说,芙露尔也心知肚明。

芙露尔将脑袋转向奥拉那边,然后昼起眉头说道。

“别生气嘛。你那个样子让我的心情也变差了……”

看来拥有敏锐的洞察力的奥拉早已知道芙露尔的恍惚并不是因为什么天气太好的缘故。

奥拉皱着眉头,闭起一只眼睛,似乎在思索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奥拉是一个非常贤明忠贞但却顽固的人。

所以即便是面对芙露尔这样毫无干劲的家伙,他都始终坚持着认真的态度。

“大小姐,我身为你的管家兼教师,有句话不得不对您说。”

“嗯?”

得到芙露尔简短的回复之后,奥拉微微的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

“请不要看错事情的真相。”

又是这种令人厌恶的含蓄说法。

虽然这种让人抓不住把柄、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是商人的天性,可是这样的话却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解释。

听到这样的话,她脸上的笑容会立即被一层阴霾取代,当然这也是可以预见的。

奥拉摸了摸脑袋,继续说道。

“虽然这些话我并不应该讲,但是帕斯特家的当主是引诱了前当主的遗孀从而继承了家业。而且还有传说他们家关于领地问题以及决定政策等等都是由家族之中的女性决定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继承了他们家族血脉的米尔顿,也绝对是个吃软饭的是吧?”

芙露尔的眼睛直直盯住桌子前面的墙壁,接过奥拉的话继续说道。

窗户的外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大概是刚才被吓跑的鸟儿又回来了。

那欢快的声音,就好似游园路上的小孩子一样。

而身旁那阵低沉的叹息则是贤明的管家大人所发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以高贵的贵族阶级为商业对象的米尔顿,可是我却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说,我自己明白。我都明白。我就像那些鸟儿一样,永远都无法落地,即便从窗口跃出,也不过就那样在空中继续飞翔罢了。”

芙露尔眯起眼睛,望着窗外沐浴在一片眩目的阳光之下的院子说道。

奥拉努了努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

奥拉原来的主人就是芙露尔的前夫。

而且他也是芙露尔整个婚姻的见证者。

对于奥拉来说,他甚至比芙露尔本人对于那场婚姻更加感到痛心。

在布郎家衰落的时候,他向帮助地失去了方向的芙露尔伸出援手,也是有赎罪的意思在里面吧。

这个可悲的没落贵族的女儿,经历了一场甚至不能称之为爱情的婚姻,但要他这就这样放弃的话,也太凄惨了。

也许一切就是这样。

虽然这些都只是奥拉的推测,但他的推测并没有错。

而且,恐怕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芙露尔的视线转回室内,带着一些自嘲的意味笑道。

“不过,在商言商。在利益面前人总是善变的,对吧?”

这是奥拉所教给她的众多知识中的其中之一。

久经商战的老人严肃地沉默着,最后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口说无凭,立合同为据。”

“您是说像商人那样吗?”

为了让奥拉放心,芙露尔尽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显得自然。

虽然严厉但十分温柔的老商人,终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这样一来,他所该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

芙露尔轻声地咳嗽了以下,伸了个懒惰,

桌子上还堆积着大量记载着需要记忆的知识的笔记。

“加油。我会加油的!所以请相信我吧,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学习吗?”

奥拉稍微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只留芙露尔一个人在房间内。

芙露尔望着房门被奥拉静静地关上,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善良。

所以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他门。

芙露尔轻轻的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不由得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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