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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员有意见要呈报。」
副官十分困扰的声音,让谭雅抬起头来。
连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都不需要。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比一般的传令还要优秀许多;如果连她都规劝不了,就表示电话对面似乎是难以服从的格兰兹中尉,想必是干劲十足吧。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被诅咒了。是类似存在x的家伙,学不乖地在背后搞鬼吗?「拿来。」谭雅把听筒抢走,抢先一步否决格兰兹尚未说出口的理由。
「中尉,现在不需要指挥官先行的精神。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
「那么,贵官应该就没有事要跟我说了吧。」
「中校,恕我失礼,但我不打算当一个安乐椅指挥官!请让我去吧!」
在面对敌人毫不畏惧这点上,格兰兹中尉也算是不错吧。
然而,也有必要配合多样性的敌人改变战法。勇猛果敢是很好,但将校也必须具备着冷静沉着的要素。当在对付富有智慧的敌人时,深思熟虑是极为重要的。
就算是后方的指挥官,做起来也并不轻松。唉——叹了口气后,谭雅接着说道。
「将中队本队丢着不管,指挥官自己冲出去战斗吗。在军中把这叫做匹夫之勇。就算等待很难熬,我也不准你为了贪图轻松而冲到前线去。」
「既然是小队规模,就跟军官侦察没什么不同!请务必让下官去吧!」
这就是所谓的热诚吧。
对谭雅来说,削减部下的干劲也非她本愿。就算抹不去操之过急的担忧,但就算是格兰兹中尉,也累积了不少经验。
也不是办不到吧——谭雅斟酌起一些取舍。要是让他出击,不仅会少一名中队指挥官,还会让他累积疲劳吧。老实说,她想保留战力。
不过,打压自主性也是个问题吧。
「虽是搜索歼灭任务,但无需穷追不舍。能将把握状况视为最优先吧?」
「当然!不过可以吗?」
「除非游击队他们相当愚蠢,否则都不会留下。假如他们留下来迎战,我就允许中队全力出击。」
「遵命。」
问他「你真的懂吗?」会很不知趣吧。
「要是有遇到这种好机会就好了。」
即使是格兰兹中尉,应该也能理解谭雅的言外之意。陪游击队玩的捉迷藏,就连沙罗曼达战斗群都会觉得相当困难。
如果打起来,总之是会赢吧。
不过得加上一句但书——如果打得起来的话。
「……严禁穷追喔,中尉?」
「当然。请交给我吧。」
「很好。就期待你不会蛮干吧。」
「是的!下官现在就去快速反应出击,先告辞了。」
「祝你武运昌隆。」
放下听筒后,谭雅就向副官说道。
「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我要咖啡。帮我泡浓一点。」
以转换心情来说,这算是治标不治本。过量摄取咖啡因会让效果降低;要是效果变差就大量摄取的话,就完全是恶性循环。
就算没办法详细把握是灌了几加仑的咖啡到胃里,不过也不容拒绝地感受到,慢性的睡眠不足正束缚着思考框架的事实。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不过,总比过量摄取酒精来得好吧——即使这么想,谭雅也依旧是感到困惑。
注意到自己在不断找借口,并不是件愉快的事。坦白说……这不是个好现象。
「是产生人为疏失的温床吧。」
尽管知道,却也无可奈何——这种感慨也不过是在发牢骚;是对自己说的借口。辩解是要对他人说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是对自己说的;要是连对自己都要说谎的话,就跟只能够欺骗自己的无能一样了。
如果要变得如此低能,还不如赶快一抢打爆自己的脑袋。既然要遵从知性与理性,这就是必然的行为。比起继续做出丢人现眼的愚蠢行为,这样还比较爽快吧。
因此,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就为了证明自己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激励着精疲力尽的脑袋。
「……毕竟是太忙了。」
只要概括现况,问题也会跟着浮上台面。
「该说人手不足即是诸多问题的根源吧。」
也就是人员皆承受着过重的负担,并在有人脱离时,再等比例地让其余工作人员承受起剧烈负担的恶性循环。
解决对策相当地简单。
「省力化,或是人员的增加无法避免……该这么说吧。」
没必要标新立异。
既然是人手不足,那就只能增加人手,或是改善工作效率。
然而——谭雅靠着人事感觉也充分把握到,无意间采用增强「人员每人生产量」的方式,在军事上会很危险的事实。
「说到底,毕竟军队是以损耗为前提进行编制的呢……要对环境最佳化,也有着相当大的难题啊。」
人力资本是总有一天会失去的。不论平时还是战时,既然人类是注定会死的生物,这就是当然的事。有别于法人格这种在理论上保证有永恒寿命的经济主体,有机生命体总有一天会不得不停止活动。
如果神真的存在,就该为了提升生产力,再更有效率一点地资源回收大量投资过的人力资本吧。
很可悲的,神一般的存在并不存在是自明的真理。
对了——谭雅就在这时,将偏向涣散的思考拉回本题。
「只靠一个人处理是绝无可能吧。对方岂止是强盗,还是游击队。全副武装且毫无幽默感的家伙们直接杀过来,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连在平时都会死去的人类,一旦来到战时,就会以惊人的速度死去;就连在达到退休年龄之前都能比较确实地工作的劳动者,一旦来到战时,就会在还属于二三十多岁的劳动人口时逐渐死去。完全感受不到对人际社会资本的一丝敬意。
「这样一来,就只能勉强想办法增加人手了。」
尽管帝国军早已对所有可能动员的人口池出手了,不过仍然还留着两种选择。
其一,是女性的全面性征兵。不过,女性早已受到工业动员了。考虑到现状,现实还不到必须就算要削减「生产力」,也不得不增加「战斗人员」的局面。
该说是幸运吧,帝国的现况还没有破灭到这种地步。就算是恐怕总有一天会到来的这种与时间的战斗,现状也还支撑得下去。
有希望的选择,就属活用外国人这块尚未活用的人力资源池吧。像是让俘虏劳动,还是征募志愿者这些方式,都有受到国际法的认可。也有许多能在合法范围内去做的事。
「正因为如此,被麻烦的治安战弄得劳神费力,可是本末倒置。与其以扫荡在战场上的残留敌兵为前提闯进去,更应该推动在东方控制地区使用的怀柔作战吧……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吧。」
漫无计划的行动,导致了太过可怕的惨剧。至今为止,帝国失去了庞大的时间与机会成本,连能否取回都毫无把握。
对旧协约联合领地与达基亚大公国领地的对应,是典型的失败案例。帝国军原则上是活用当地的统治机构,尝试维持着治安与秩序,采取这种教科书般的对应。
拜这所赐,尽管没有致命性的失败,不过也没有获得成功;换句话说,就是连「明确的战略目的」都没决定,就跑去玩起统治的扮家家酒。这样还希望会有好结果的话,也太傲慢了。
「就连整顿出这种水准的行政机构进行统治,都是临机应变的对应……该恭贺这种高水准的应对能力,还是该感慨这是在随波逐流啊,真是让人烦恼不已。」
在接连犯下无方针、无计划、无战略的三无之后,还能将表面修饰到这种水准的帝国现场人员,不断证明着自己相当优秀。
「该说幸好还能靠战术层面去弥补战略层面的过失吧。」
不对——谭雅就在这时,将涌上心头的苦涩情绪硬是压了下去。
这全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就像是靠着止痛剂,无视着疼痛原因的愚蠢行为吧;追求尽量且尽速的治疗,是即使是侵入性,也要逼近病源的治疗手段。
「就算会把患者杀死的手术很糟糕,但对患者置之不理也是个问题吧。」
马基维利说过,不上不下是最糟糕的状态。这简直是真理。谭雅以现在进行式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帝国不论形式,都是「占领者」。
作为暴力装置的帝国军,即使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期待会「受到爱戴」。
就算占领得非常顺利,别说是受到一整打礼仪端正的厌恶,就算有十二打也是当然的事吧。
与其这样,彻底地遭到「恐惧」还比较好。
「……完全是漫无计划啊。」
随波逐流与临机应变的现况。
在占领旧协约联合领地时,帝国军并没有准备好占领地的统治计划。因为是针对内线战略最佳化的军队。
尽管这么说很难听,但有着家里蹲的气质。
作梦也没想过要积极地向外扩张,抢夺他人的领地纳为己用这种事。也就是说,事前几乎完全没有研究过。诸如「远征」或「占领地区统治计划」等等,就算翻遍参谋本部的机密金库,也找不到一页内容吧。
「因为赢了,所以谁也没去想过。但是,再这样下去会变得怎样?」
现在就只是靠着临机应变在处理事态吧。
就算是有能力的机构,假如没有明确的战略,也一样会受到磨耗;当再也没有余力去挽救时,帝国军就会一如字面意思的瓦解吧。
「……到头来,会收敛到组织理论的问题上。」
帝国军掌管着军事。如果就国家的暴力装置这种形式来讲,这样非常正确。
很可悲的,这就是问题的根源。
在战争是政治还是军事这点上,帝国当局内部并没有形成共识。
极为麻烦的是,帝国当局缺乏对战争跟「军事」与「政治」有着何种关系的议论——或许该这么说吧。
帝国军确实就跟汉尼拔一样。
在战场上大获全胜。
但是,却不知道在达到极限之前「利用胜利的方法」。
沉思至此,谭雅叹了口气。
「……战略上的胜利位在遥远的彼端。如今的我早已无法触及,毫无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汉尼拔屡战屡胜。
坎尼会战的胜利,在战史上,任谁都不得不承认是战争艺术的根本;尽管如此,他却没办法赢到最后。汉尼拔尽管赢得了胜利,却像皮洛士那样被罗马的雄厚军事逐渐消磨,这历史让人感到莫名的亲近感。如果能实现,真想听听玛哈巴尔(注:汉尼拔的骑兵统帅,指责汉尼拔不懂得利用胜利的人)的意见。
瞧瞧项羽与刘邦的组合吧。直到最后都还能百战百胜的军队,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无法保证帝国军能一直赢下去。
麻烦的是,帝国的舆论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吧。
理由连想都不用去想。就因为是建国以来,一次也未曾尝过败果的帝国。就算知道城下之盟是强迫性的,也作梦都没想过会被迫签下城下之盟吧。
还真是幸福的脑袋啊。该死。外加上包括帝国在内的各国,都在战场上流下太多鲜血了。
流在大地上的鲜血,就一如字面意思的覆水难收。「除了胜利的美酒外,要怎样正当化这些牺牲啊?」之类的蠢话趾高气昂地四处横行的情况,该怎么收拾?
「没有涌现停损的志向,是致命性的吧。」
在想要回避损失、避免失败而硬是去逃避风险的情况下,反冲作用也会极为强烈。这只要看日本经济就好。所谓失落的二十年,显然要被称为三十年的日子也不远了。
或是各个犹豫改革的末期国家,会是很好的例子吧。
「能理解现在尽管付出了大量名为将兵生命与国家预算的机会成本,却依旧只能维持现状的人究竟有多少啊?」
改革就本质上来讲,是因为制度疲劳已达到极限,所以才会被逼到不得不去做的。这就跟手术一样吧。
当非侵入性治疗已经来不及时,就不得不选择改革这种外科性的做法;要打麻醉作为止痛剂是很妥当,但要是害怕动手术,患者最终就将会死亡。
同时期 帝都柏卢 参谋本部作战会议室
联邦军企图在全主战线上进行大规模反击战的样子。
要是东方各处皆陆续传来联邦军强大攻势的征召,就算是以无穷精力自豪的卢提鲁德夫中将,也毫无疑问会大感到吃不消。
「……我们可才刚刚击退冬季的有限反攻喔?」
语带质疑发出的疑问极为合理。就帝国军参谋本部的判断,他们可是才刚把联邦军的一线级部队痛打了一顿。
「他们是从哪里生出这么多兵力的?」
「田地吧?」
「连肥料也没用?」
「似乎是使用了民族主义这种物美价廉的肥料。虽然对我们来说,比较希望他们使用共产主义这种缺陷肥料就是了。」
尽管是个让人想咂嘴的事实,不过联邦军的内部正在逐渐变质,从共产主义者的军队转变成民族主义者的军队。
就杰图亚中将所见,这已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化。
作为暴力装置的联邦军,正在急遽地增强可用性……跟以开战前的事前谍报资料评估的联邦军已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甚至可说是一批团结的军队吧。
「共产主义者在农业政策上,也多少有在克服失败吗?」
「舶来品的影响也不小吧。」
卢提鲁德夫中将苦涩地蹙起眉头,在沉默数秒后开口说道。
「如果是这样……就只能解禁无限制潜艇战了。」
就连如此断定的本人,都不太愿意这么做吧。
老朋友以略为疲惫的语气,继续说下去。
「既然无法期待合州国等中立各国采取公正的中立措施,我认为这就是不得已的选择。」
在被问到「你觉得如何?」的瞬间,杰图亚中将恐怕是浮现出像是被灌了口醋一般的苦涩表情吧。
这是讨论过无数次的难题。就算再怎么主张中立,支援交战国的后勤,就相当于是实质上的参战。应该要视为敌人,列入通商破坏的对象,这种道理在法律解释上也不是无法理解。
然而,杰图亚中将却无法赞同卢提鲁德夫中将说的这种积极策略。
「……这就像是按下定时炸弹的开关吧。」
让帝国军参谋本部的所有人都抱头苦恼的难题,非常单纯。
那就是——孤立主义者会放弃自己的不干涉主义吗?
如果会,那答案就简单明了。曾是孤立主义者的家伙,将会一齐介入大陆情势吧。
而如果不放弃纲领,事态就会稍微混乱一点。大概会持续着一面保持孤立主义,一面介入情势的特技吧,不过这会持续到何种程度?
「是合州国的船只在维持『联邦』与『联合王国』的后勤路线。就从制定作战的观点来看,也无法置之不理。」
不需要卢提鲁德夫中将「给我听好」的提醒。没办法打击敌方的后勤,会感到羞愧是必然的事。
担任作战指导的中将会格外强调这点,就从立场来看,该说是理所当然的吧……只不过——杰图亚中将还是反驳了。
「只是担任后勤的程度,就当作是可爱的恶作剧看开吧。」
作为在严苛的补给战中奋战过来的当事人意见,就只能语带放弃地要他看开了。毕竟足以将感情与理性轰飞的数字,是不会答应与支援联合王国的合州国直接敌对的。
杰图亚中将烦躁地叼起雪茄,抱怨起来。
「总比最坏的情况好吧。」
「杰图亚,也就是说……你认为有可能会直接参战?」
「我不得不肯定。身为我可敬友人的卢提鲁德夫中将,你难道忘了吗?他们早就太过贴近这场战争了。」
对他们来说,无限制潜艇战很可能会是个意外之喜。操作着群情激愤的舆论这头怪物的对方,将会以此为由,兴高采烈地进行介入吧。弄得不好,就连自导自演都有可能不是吗?——杰图亚中将甚至如此怀疑。
「直接参战会有风险吧……」
「要说到风险,早就经由他们太过贴近战争的事实克服了吧。」
话一说完,杰图亚中将随即就否定卢提鲁德夫中将口中一厢情愿的乐观推论。
「卢提鲁德夫,就从后勤的层面,而不是作战的层面想想吧。」
停损是在能将损害最小化时才有办法做出的选择。正因为是从事后勤事务的人,所以才有办法确信。
就算要在这里放弃,他们也已经投注太多赌金了。
「一度做好的生产线与完成品,没办法当作没发生过。投入了这么多资源在军需上,产品要是卖不掉,下场可是会非常凄惨。」
军需产业是种很极端的产业。坦白说,要在平时维持战时所必要的储备物质,是相当艰难的一件事。要让害怕生产过剩的厂商扩张生产线,就只能跟他们签订契约作为担保。
……只要没有使用的打算,就难以增强军需的生产线。
「这可是他们作为景气对策,就连航空母舰都在建造的状况喔!」
「……你是说对失业的恐惧,足以促使他们参战?」
「还没单纯到这种程度吧。不想承认帝国霸权的情绪,很可能会与国内经济的情况密切结合在一起。」
不是经济专家的杰图亚中将,不得不对建造航空母舰这种大规模的景气对策瞠目结舌。
尽管合州国海军的舰艇情况得天独厚,却还是企图以将建造正规航空母舰作为公共事业进行的暴行刺激景气……被大洋舰队的维持经费搞得焦头烂额的帝国海军相关人员会大吃一惊吧。
然而,这却是现实。
「是有道理吧。」
卢提鲁德夫中将以痛切的语调点头同意。
不过就算能获得理解,也高兴不太起来……至少,能对状况有着一致的认识,是维持参谋本部内的健全合作关系的诀窍吧。
「对了。」杰图亚中将语气疲惫地补充说道。
「钱是很老实的。没有流到我们这里,而是不断流入联合王国。」
「……说到底,就是我们的胜利,会抵触到他们的各种利益啊。」
「很可悲的,正是如此。」
杰图亚中将一面肯定卢提鲁德夫中将的牢骚,一面思考。没有债主会希望贷款变成呆帐,停损也会有个限度。这些全是永恒的真理吧。
「没有蜥蜴会毫无理由地想自杀。」
蜥蜴的尾巴,因为是尾巴才有办法割舍;割舍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因此,乍看之下有效的无限制潜艇战,以宏观的角度来看,很可能会对状况造成不良影响。」
「是走在奇妙的钢索上啊。」
一只手为了阻止他们参战地与他们握手,同时用另一只手狠狠打击想送出物资的合州国的部下。
总而言之,就是矛盾。
「杰图亚,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完全是在走钢索。就算是马戏团的老手,也并不是与失败无缘喔。」
「这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也只能做了吧。至少也该努力让他们不要立刻参战。」
毕竟,战争只能在不确实的浓雾之中朝未来前进。
当迷失方向时,相信会有救援的在遇难地点等候,是个人的正确解答。
可悲的是,对国家来说并不存在着什么救援部队。假如不相信这点,在搭上泥船后遭到万里波涛吞没的景象,就历历在目。
无法靠自己的双脚站立的国家,没有未来。
「如果是为了寻求生路,不管是什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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