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阿峰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的眼泪已经流满了脸颊，我摇着头让他别再说话：“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阿峰没有再回答我，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睁开。

我知道，他再也不会睁开了，他的灵魂会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们把阿峰的遗体送回家里，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情而悲伤着，和我一样。但我在冷静之后，心里却若有所思。

阿峰在生前说的最后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原本活不过十岁？而我教给了他阳术，他才得以活到现在？我隔着好久才会回家一次，为什么秋意会知道我是至阴之体？

我问爸爸有关于阿峰十岁之前的事情，我的记忆里有着阿峰从小到大的片段，但总觉得有些片段有一些模糊。

再回想过去，我连自己在那段时间做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阿峰十岁之前…”被我突然这样提问，爸爸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只是告诉我，小时候的阿峰体弱多病，好几次都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陈刺说我的记忆恐怕被有些东西给遮住了，不只是我，也许是身边所有人的记忆都被遮蔽了，只要回忆起那段时间的记忆，都会觉得一片模糊。

“老爷子，虽然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有些不合适，但我想问问您知道‘阳术’吗？”把阿峰的遗体安顿后，陈刺找到了爷爷。

“阳术。”听到这两字，爷爷在看见阿峰的遗体后，就一直在独自流泪，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我哪能不知道这害人的东西，你不是就想告诉我，阿峰变成这样是因为阳术吗。”

爷爷环视了一圈，现在堂内只有我，爸爸，陈刺还有朱半仙，他继续说：“这东西，害死了我的孙子……”

爷爷顿了顿，眼睛看向了我和爸爸，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又带着颤抖：“害了我的儿媳！”

听到爷爷说这句话，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炸开。

对于母亲的记忆，我停留在十岁之前，记忆中她是一个温柔的母亲，知书达理，落落大方。

我忘记见到她的最后一眼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某一天凭空消失似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正是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

所有人都告诉我，妈妈走了，去很远的地方。小时候我还会盼着妈妈回来，长大以后我就知道大人们说的去很远的地方的意思，就是这个人已经去世了。

但一直都没有人直接地告诉我妈妈去世了，也从没有人提起过要祭奠这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于是，我的心里对母亲就还有一丝幻想。

就算是今天，爷爷也只是说，阳术害死了阿峰，害了我的妈妈。

也就是说，妈妈没死，而我心里也是油然而生了某种猜想。

“爸，你是说，清儿修炼了阳术？”显然爸爸也不知道这件事，听爷爷这么说都显得十分震惊。

“都怪我，都怪我……”爷爷在所有人的要求下，说起了从前。

这件事要说源头，还是要说到我爷爷的爷爷，也就是我的高祖父。在很久以前，我们的村子四面环山，就连一条河流都通不进来，村子里的人想要出山，想要取水都很困难。

为了改变现状，村子里的人决定开高山，接河流，而高祖父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前期的工作都很顺利，没想到开山的第六天出了问题。

在山上，高祖父手下的一群人抓住了一只猴子，原本在山里见到猴子没什么稀奇的，但这只猴子很特别，他会讲人话。

它告诉所有人，这座山不能开，否则会有大难。可是谁会听一只猴子讲的话，大家把这只猴子抓住，捉摸着到时候去山外的县城给人表演，或者直接卖了出去，都是能大赚一笔的。

只有高祖父于心不忍，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地放了这只猴子，在猴子临走之前，又和高祖父强调了一遍：“很感谢您能放我走，但是这座山真的不能继续挖下去了，否则会有大难。”

高祖父相信，一只猴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话，第二天他开始试图说服众人另寻一块山来开辟。

可是这座山是通往县城最快的一条路，开辟另一座山，以后就算是绕远路不说，就连之前的规划和六天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大家都说那只猴子就是山妖派来迷惑众人的，不然一只猴子怎么会说话，他们也说高祖父已经被山妖迷惑了，不然怎么会说这种鬼话。

大家都试图让高祖父清醒一点，可是高祖父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于是众人就把高祖父关了起来，不让他再参与这个工程。

第二天，也就是开山的第七天，这项工程果然出了意外。

村民们在这天挖去了一块巨石，而这块巨石的四周缓缓地塌陷，周围都变成了空洞，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洞窟，而这洞窟内的泥沙褪去后，露出了三口黑色的棺木。

那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昏黄的阳光落在这几口棺材上显得十分诡异。

三口棺材都平放在三根石柱上，这石柱有一米高，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和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

这让大家都感到十分新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奇怪的洞窟，用来安放三口棺材。他们在四周找了一圈，就连墓碑都没有找到，看起来又不像是别人的墓穴。

有几个大胆的村民就提议，打开这几口棺材看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陪葬首饰呢。

虽然有人提出抗议，但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又不是墓葬，说不定里面死人都没有，看看也没有关系。

那些抗议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几个村民想办法要把中间的那口棺材取下来，几根绳子绑到棺材上，可是怎么拉都拉不动。

有一个人比较心急，拉着绳子要直接爬上去，可这个时候，棺材的盖板突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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