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晖儿去干什么！”徐平章听了徐母的话皱了皱眉，厉声拒绝道。

“怎么不行！”徐母声音也大了些，往年老爷都强拉着晖儿去，怎么这次晖儿想去还被拦了，“老爷就是是故意气妾身的，晖儿好不容易有点上进心，想去秋猎，长长见识，老爷怎么还拦着。”

“夫人，莫气。”徐平章看着徐母满脸怒意的模样，终究是软了些语气，“以前我叫晖儿去，他都不去，今年还抢着去，我还不了解那混小子吗，指不定有什么歪脑筋呢！”

“老爷这是什么话，晖儿是妾身辛苦生下的孩子，哪里是什么混小子！”徐母说着说着就抹了眼泪，“老爷平日忙，没时间管教晖儿，如今晖儿想跟老爷亲近些，老爷居然还以为晖儿是有什么坏心思！妾身真是无能，让晖儿居然要如此被自己亲身父亲猜疑！”

“夫人，你这是什么话，我知道平日夫人管教得晖儿辛苦，只是晖儿的脾性，哪里是这么轻易改得过来的。”徐平章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老爷，晖儿哪里是如此的十恶不赦，老爷这番话实在是寒了妾身的心。”徐母又是一番落泪，徐平章忙拿出手绢替徐母擦着眼泪。

“今年的秋猎还有别国的使臣，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可怎么好。”徐平章的意思是，如果徐京晖怀着什么不好的心思去了秋猎，定然是会闯祸的。

“晖儿哪里有这么多的心思，就凭他那样的城府难道还能在秋猎上扰乱吗？”徐母就是见不得老爷如此去把自己的儿子往坏处想。

“这……”确实，就凭徐京晖的头脑，就算让他参加了秋猎，他也翻不出什么浪，只是他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怎么办？徐平章还是觉得不妥。

“老爷既然如此担心，不若将晖儿安排在老爷的队伍里，再派两个守将暗中看着就好了。”徐母出了个主意，“这样若是有什么变故，老爷也不必担心晖儿无人照看了。”

“这……”这确实算是一个好主意了，徐平章也实在不忍心惹夫人伤心，终究还是松了口，“就照夫人说的这样。”

“妾身多谢老爷。”徐母这才停住了哭泣，又开始服侍着徐平章洗漱，换下脏衣。

一座大山深处，空旷寂寥，这里树林紧密，很少有人来过。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在一棵玉兰花树下停驻，这玉兰花树早已掉了叶子，展露着光秃秃的枝杈。树下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坡，突破上早已长满了杂草，枯黄落败。旁边有一块立碑：顾肖氏之墓，不孝子顾青。

顾青上前整理完了墓上的杂草，拿出了一碗新鲜的果盘，放在墓前。又拿出了两炷香，用火折子点燃了，随即双膝跪地，插在碑前。

“娘，不孝子顾青来看望您了，皇上托儿子给您上柱香，您一定要保佑皇上。”说完，顾青又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响头。

顾青和皇上十年前在衡州的一个城门口相遇，顾青和他母亲在城门口跪着，想将顾青给卖到官人的府上去。那时顾青和他母亲还是从北方逃过来的难民，只是顾青母亲在逃的路上得了重病，好不容易走到人多的地方，还算是一个富饶的城市。

顾青当时也才十一二岁，但是在一旁不哭也不闹，顾母看着人来人往的过客。有人上前想将顾青买回去，顾母却拒绝了，那人脾气就来了，就要闹事。

“自己出来卖儿子，怎么还挑起我们来了？”买人的小贩将碎银子搁下，就要拉走顾青。

顾母却上前拦下：“这位大哥，您将银子收回去吧，我不卖。”

“哎你这外地人怎么回事啊，大家都过来看看啊，这女人要把孩子卖了，结果我要卖她还不卖了。”那贩子直盯着顾母，“你是想耍我们呐！”

“就是啊，怎么这样！”

“外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你看她的打扮，肯定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大家把她赶出去!”

围观的人一人一句地，把她们说的一文不值，顾青在一旁紧紧待在母亲身边，顾母拉着顾青就要走。

“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家散了吧！”

“散什么散，我现在还就要买你儿子了。”那贩子拦着人不让顾家母子走，还打算上前去抢顾青。

“住手！”皇上那是也还小，跟顾青差不多大的年纪，气势倒不小，一句话就把人镇住了。

对面的贩子看他是个穿着金贵的公子，也不敢惹，但是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标志的小孩，还打算卖个好价钱呢，也不打算放弃。

“这位小公子，小人买了这小孩，可是他娘却反悔了，这算不得小人的错吧，小人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要把小人买的人带回去，这样小人也能交差不是。”贩子一脸堆笑。

“你胡说，我娘没有把我卖给你！”顾青在一旁开了口，顾母却悄悄打量着为自己出头的皇上。

“你小子，你娘把钱都收了，你跟我们回去。”说完就上去抢人。

“你放开，我娘没有卖……”

“你放开他，你给了多少钱，我替他拿给你！”皇上看着顾青的模样有些不忍。

“五十两！小公子若是给小人五十两，小人马上就走！”那贩子就是故意坑皇上，以为他是个小孩子也好骗。

“这人怎么这样……”围观的百姓也开始谴责那贩子。

“拿上这十两滚!”从小公子的背后走出了一人，满脸威严，背着剑，一脸将士之气。

那贩子被吓到，怕那人拿出剑来把自己看了，连忙拿了地上的银子就走，“小人这就滚。”随即跑得见不到人影。

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去，顾母拉着顾青上前跪下，道谢。

“民妇多谢两位贵人出手相助。”随即看着顾青，“顾青，快给贵人道谢。”

“小人多谢两位贵人出手相助。”

“起来吧。”皇上开了口，又看了旁边的大人一眼，萧大人又从包里拿出了十两银子。

“这位大姐，这些银子你收下，能过好一阵了。”

顾青看了顾母一眼，小心地接过了银子，皇上和萧大人就要转身离去，顾母却接过银子跑上前去。

“民妇请求公子买下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