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奋力挣脱，但根本无济于事。由于呼吸不到氧气，他的力气逐渐变小，黑眼仁开始向上翻。

我要死了！仅存的意识让他冒出这样的念头，紧接着便开始天旋地转。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身体突然变轻了，跟着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先是用力吸了几口气，然后开始拼命地咳嗽。

“我来的还算及时吧。”耳边突然出来一个人的声音。

阿宝慌忙抬头，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他，借着微弱的光线，大概看清了说话人的轮廓，是那个名叫丁若白的警察。警察旁边是把他约到这来的张哥。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也是他。

丁若白随后把目光转移到张哥身上。“你是阿良吧。”

“你胡说什么？阿良五年前已经死了。”张哥嘴硬道。

“你真的以为那种把戏能糊弄住我么？”

被丁若白称为“阿良”的人突然疯了一般扑向他。丁若白不慌不忙地闪开身子，跟着用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并将脚伸到对方的脚下，轻轻往后一拉，对方很轻松地就被他摔倒在地。

阿良就地打了个滚，快速起身，再度扑向丁若白，又被他很轻松地摔倒。阿良用同样的方式脱身，第三次扑向丁若白。

这一次，丁若白没有客气，直接将其按倒在地，让其动弹不得。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自杀么？嗯？想让我直接把你摔死？那可真是便宜你了。”

“放开我，有种单挑！”

丁若白不理会他，腾出一只手从腰间取下一个手铐，扔到阿宝面前。“你，把自己铐起来。”

惊魂未定的阿宝瞪圆了眼睛，愣了一下，立刻就要跑开。

“你想跑也可以，我一定会抓到你，然后你的罪名就会更大，自己看着办吧。”

阿宝将刚迈出的叫缩了回来。犹豫了几秒后，他蹲下身，从地上拾起手铐，乖乖地将自己拷上。

“蠢猪！笨蛋！”被按在地上的阿良破口大骂起来，“我的计划天衣无缝，都是败在你手上，当初和你这种蠢货合作真是天大的错误。”

阿宝听后低低地垂下头。

丁若白冷笑了几声，对阿良说：“你自己做了错事，怨不得别人。就算没有阿宝，我一样会找到你。”

“放屁！”阿良一脸不服气地叫道，“如果不是因为这头猪，你这辈子都别想抓到我。”

丁若白稍稍加大了手里的力道。“不管怎么说，你已经被我抓到了。”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陶尹立犯了那么重的罪，你们不去抓他，反而来抓我。我是在替天行道！多少人都巴不得陶尹立死，就算弄不死他，弄死他的儿子也一样！”

见丁若白没有立刻回应，阿良觉得自己在言语上占了上风，继续大放厥词：“你知道陶尹立害了多少人么？我明明就是在替天行道！”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你想报复他，仅仅是因为自己家的利益受到损害而已。”

“那又怎么样？我姥姥姥爷因为那个混蛋，双双跳河自杀！我从小是他们带大的，陶尹立害了他们，我替他们报仇，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丁若白冷哼几声，“你的智力难道还仅仅停留在人类直立行走的状态么？这个社会是有秩序的，你长这么大，所享受的一切福利和保障，都是这个社会给你的，享受到了，你觉得社会好，受损害了，你他妈就要替天行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阿良沉默下来，只剩咬牙。

“再者说，犯错误的是陶尹立，和他儿子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连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都不懂么？就你这种智商还要报仇？还装神弄鬼，和我玩迷信那一套，简直是罪加一等！不过你也不用在继续往上加罪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死路一条，死罪是一定的了。”

这番话像是点醒了阿良。他拼命摇头否认：“不，我没有杀人，警察同志，陶晓明不是我杀的！”

“别狡辩了，有胆量做，就要有胆量承认。从你计划杀人那天起，就应该把今天这一步也算进去。”

“真的不是我，没人能证明我杀了人。”阿良的语气明显慌了，他连忙去看阿宝，“阿宝，你快告诉这位警察，人不是我杀的。他就是中了邪，自己把自己捅死了。不是我，对吧，你们都没看到？”

“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我手里有咱俩聊天的证据能证明。你不仅杀了陶晓明，五年前为了掩饰你没死的事实，你还杀了一个无辜的人。都是你做的！”阿宝像是有人撑腰一般，用力地喊了出来，“相比陶晓明，我更恨的人是你！”

阿良吃惊地瞪起眼睛。

“陶晓明是对我不怎么样，但你对我更差，说是让我配合你，可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还对我各种语言暴力。我不是人么？你天天骂我废物？我就活该被你骂么？我早就受够你了，你今天居然还想要杀死我！警察说得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你被抓！”

阿良僵在原地，还想替自己狡辩，嘴却好像不听使唤，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两天以后的晚上，四个人在一家迷你酒吧里喝酒聊天。

趁关酥彤去卫生间的工夫，剩下的三个人聊起了刚刚被丁若白破获的案子。

“凶手被抓到了啊，真棒，超级棒。”冰洁对丁若白伸出了大拇指。

丁若白会心一笑，看了罗宾一眼。“说起来，我应该感谢罗宾，是他给了我灵感。”

罗宾惭愧地笑了：“别逗了，我能给你什么灵感啊？不给你添乱就不错了。”

“不，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他帮了你什么啊？”冰洁笑盈盈地问。

“因为罗宾的恶作剧，我才想到，五年前的阿良可能用了同样的招数。因为当时的环境过于诡异，除了同阿良合作的阿宝外，其他三人根本不敢上前确认，也都以为阿良死了。”

说到这，丁若白喝了一口杯里的酒，继续说：“对于凶手来说，最好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提前把自己弄死，当然，并不是真的死了。”

“好棒啊。”冰洁拍了拍手，“这个案子就算彻底完事了吧？”

丁若白略一摇头。“不，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