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白随后又落实一件事，五年前，果然有关于死亡塔的卷宗。有人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立刻报案。警察到现场勘查后，发现死者身上有多处致命伤，均为刀伤。尸体被发现时，死亡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

关于那件案子，卷宗上给出的结论是疑似自杀，死者身份不祥。

“五年前你们是什么时间去的死亡塔？”

李真支吾起来。

丁若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除了你弟弟不是还有一个叫阿宝的么？”

“对，他叫董宝文，我们都叫他阿宝。”

“给他打电话，让他也来局里。”

“我现在就给他打。”李真连忙拿出手机。

阿宝接到李真打来的电话，原本就很紧张，当他听对方说要他去局里时，更害怕了。

“你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屁！”李真当着丁若白的面骂道，“赶紧给我过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阿宝来到警察。和他对视一眼后，丁若白觉得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唯唯诺诺，显得很没骨气，不管看到谁都在拼命挤笑。

来到丁若白面前后，他更是点头哈腰。

“上午好啊，警察同志。”

“已经是下午了。”关酥彤说。

“是下午了啊。对，下午了，下午好啊，警察同志，你长得真好看。”

关酥彤翘起眉毛，觉得这个叫阿宝的人怪怪的。

丁若白先是把阿宝单独弄到一间屋子，让他描述他们一行人前后两次造访死亡塔的经历。

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阿宝描述起来，前言不搭后语，没多么复杂的过程，他啰里啰嗦，满嘴的车轱辘话讲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算彻底讲完。

丁若白一面听他讲话，还要一面整理思绪，从对方毫无重点，且逻辑性很差的语言中提炼主要的精髓，终于捋顺了思路。

阿宝讲的虽然不怎么样，但大体上和李真讲的没什么出入。让丁若白有些意外的是，阿宝居然还记得他们五年前去死亡塔的时间，和案宗上死者死亡的时间基本吻合。

而关于死者的死因，阿宝给出的死因也和李真说的一致。

“有鬼啊，警察同志，肯定有鬼。”

还没等丁若白否定他的观点，阿宝立刻又说：“每次死的人，都是留下指甲和头发的人。我上网查了，那个招魂仪式其实是个诅咒仪式，留下指甲和毛发的人是被诅咒的对象，所以他们才会突然发狂，然后自杀。”

丁若白暂时还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但他仍然用鄙视的眼光扫了一眼阿宝：“什么时代了？你们居然还相信鬼神那一套？”

“我们是亲眼所见啊，警察同志。李三也是这么说的吧，还有他的弟弟李四，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

“五年前发生那次事故后，你们一直都没再联系？”这是李真给出的说辞，丁若白打算在阿宝这再核实一下。

“不敢联系啊，但这五年，我基本上一天觉都没睡好。”

丁若白仔细观察对方的脸，发现阿宝脸部的皮肤十分粗糙干燥，黑眼圈非常明显，且脸上黑斑很多，是典型睡眠不足，长期神经衰弱的症状。

“这次是谁主动提出联系的？”

“是我。”阿宝咽了口唾沫。“我总觉得上次阿良的事好像一块石头堵在胸口，因为搞不清楚死因。”

说到这，阿宝把被黑眼圈包围的眼帘垂下来：“老实说，上次我们都不觉得是有鬼，明哥的说法是阿良原来就有精神病，招魂的时候，他只不过刚好犯病了而已，但这次又出同样的事，很难让人不再相信啊。”

丁若白突然把身体靠过去，一脸严肃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阿宝愣住了。

“人是最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动物，一旦你的潜意识接受了鬼神的想法，你就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那些重要的细节就是案情的真相。”

阿宝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丁若白用审问的语气说道。

“嗯，问吧。”阿宝声音很小地说。

“李家兄弟和死者晓明的关系怎么样？”

阿宝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警察同志是怀疑我们寝室内部作案啊！”他十分用力地摇头，“不可能，首先我们是随机分到一个寝室的，然后我们相处的很融洽，基本没啥矛盾。”

“你们四个人都是银口的，然后分到了同一个寝室，不觉得很巧么？”

这位警察同志难道没上过大学么？阿宝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大学分寝室，就是同一个地区的尽量分到一起啊，据我所知其他大学也都是这么分的啊？但在分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和谁分到一起。因为我们提前不知道导员那里的名单啊。”

“说的有道理。”丁若白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之所以问阿宝，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一点。

“前后两次招魂，你觉得有什么共同的地方？”他突然又问。

阿宝想了想后说：“自杀的都是被诅咒的人。”

“自杀”这个字眼儿刺激到了丁若白的神经，他略一蹙眉后说：“现在只是初步判定自杀，你先别急于下结论。”

阿宝咧了咧嘴，表情似乎在说，如果不是自杀，还能是什么？

“李真说，这次招魂的时候，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咯咯咯’的声，你听到了么？”

“原来不是我的幻觉，他也听到了。像是日本电影咒怨里面那个小男孩发出的声音，非常恐怖。”

“你都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

“那我记不清了，听到的时候都被吓懵了，当时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是幻觉，哪还敢确认是什么时间听到的啊？”

“这次去死亡塔，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除了我们寝室的人，其他人谁也不知道。警官，我也敢保证，他们肯定也没告诉其他人。”

丁若白冲他笑笑：“你能确认你自己的就行了。”

阿宝立刻投来点头哈腰般的微笑。

同报案人聊完后，丁若白和关酥彤单独聊起这个案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感觉好奇怪的案子啊......”

“或许凶手真的是鬼魂。”

听到丁若白的说辞，关酥彤微微睁大眼睛，感觉后背发凉的她立刻靠近丁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