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人都催眠了么？”关酥彤问。

丁若白露出稍显无奈的表情：“群体催眠不是真的把人催眠，而是用某种手法让一个群体都无意识地出现某种错觉。”

关酥彤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摇摇头说：“还是不明白。”

“一会你就明白了，走，再和我去趟超市。”

回到超市后，丁若白又问起老板关于徐磊买饮料的事。

老板听了丁若白的问题后，回答道：“对，他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同一个时候过来买水，和我聊几句之后就走。”

“有没有哪天没来过？”

“没来过？”老板响了想，“好像没有吧，几乎天天都来。”

丁若白又问：“你说的那段时间，大概持续了多久？”

“差不多两个月吧。他好像说银行正在推出一个什么业务，给他分的任务量很大，所以他几乎一天都没缺席过，连周末都来加班。他还说等他忙完这阵，单位会给他放半个月假。”

再次离开超市，丁若白又回到银行，和分行行长聊起徐磊的工作。

“的确，前段时间，徐磊的工作强度是有点大。现在的网络银行对传统银行的冲击很大，我们要想提高业绩，只能不断的推陈出新，拓展更多的理财和保险业务。徐磊因为没有孩子，主动申请替其他同事分担更多的工作。其实还是一个好同志，我们开除他，主要是考虑到负面的影响......”

丁若白并不关心徐磊被开除的问题，继续问：“那段时间，他有没有请过假。”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一天都没有请过。”

丁若白陆续又问了其他几个同事，大家给出的答案基本一致。

离开银行后，丁若白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和我想的一样，徐磊采用的招数果然是群体催眠。”

“啊？”关酥彤仍是一脸茫然。

丁若白翘起一边的嘴角，解释道：“徐磊的好几个同事都说，他的作息特别有规律，每天都是上午班结束后，继续在单位加一会班，然后订餐，吃完饭会出去一会。这期间他其实是去超市买了瓶水，还和超市的老板聊了一会天，跟着继续回去上班。”

“有什么问题么？”

“两个月来，徐磊一直都是这样的作息，如果他哪一天没来，他的同事，包括超市的老板在内，是完全记不住的，因为在他们同事的记忆中，徐磊每天都是一样的状态，而且天天都来。徐磊就是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对大家进行了洗脑，大家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给他做了假证，这就是群体催眠。”

“居然还可以这样，真是想不到。”

“人其实是极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动物，如果很多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接受了同样的心理暗示，就是一种群体的催眠效应。这回你明白了吧？”

丁若白几乎已经确定绑架刘芸的人就是徐磊，可因为他所得到的证据靠的都是推测，所以暂时还不能和其他人做出结论性的论断。但他把自己的猜测同于文忠讲了，于文忠听完也赞同丁若白的观点。

接下来的时间，警方把废弃的工厂作为重要的排查目标，他们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一一排除了很多已经废弃的工厂，终于在一个工厂里发现了线索。

这个工厂从外面看，规模并不算大，只能算个颇具规模的小加工厂，甚至可以用不起眼来形容。丁若白觉得，如果不是为了查案，不经意间路过一家这样的工厂，完全没有进去的欲望。

然而当他们打开地下仓库的门时，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不用朝里面走很久，就能看到仓库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蝴蝶标本。

众人仿佛来到了某个博物馆一般，放情地参观起来，甚至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地。

其中一个警察在墙壁上发现了玄机。他用手去碰一条蛇的标本时，因为用力较大，整个墙体动了一下。他最初被吓了一跳，接着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用力将几个标本移开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墙面上有一个裂缝，虽然被刻意装饰过，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

裂缝周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发现异样的警察试着用手推了一下，发现某一块墙壁直接朝里面凹了进去，他先是瞪大了眼睛，跟着才意识到眼前是一道门。

其他警察陆续也围了过来。门里面是一个暗间，墙上有个开关。灯被打开后，警察们在狭小的暗间里找到了很多东西。有一些奇怪的加工工具，几个防毒面具，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恐怖的面具。最里侧靠近墙的位置还有很多加工用的树脂，还有人发现了汽油桶。

“我们找对地方了。”这几乎是警察们进来后，人群中发出的第一句话。虽然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一句话很重要，像是给大家一个提醒。听完这句话，大家这才从猎奇的心态里走出来。

另一个警察很快说：“这里不是关人的地方。”

他们留下一个人搜集证据，其他人陆续走出了狭窄的空间。

警察们加快了搜寻的力度，很快发现了仓库尽头的铁门。铁门的颜色和墙体十分接近，不仔细看，会以为门那里也是墙的一部分。

“有人么？”一个警察冲着门里喊了一声，但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铁门上着暗锁，没有钥匙很难打开。有警察提议找开锁公司的来，被同行而来的副队长给否决了。

他命令几个人去外面找石头和砖块。

警察们很快搬来了几个体积庞大的石块。众人利用石块直接将铁门下方撞出一个豁口，刚好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警察们鱼贯而入。众人在里面摸索一段时间后，有人找到了开关，打开后，室内立刻被照亮。

里面没有人，但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庞然大物。警察们立刻围了过去，发现是一个体积巨大的树脂球。树脂球的透明度非常高，只不过中间装着一坨黑色的物质。

因为找不到其他的线索，警察们先将这个体积很大的树脂球带回了警局。

一番商议过后，队长于文忠决定找人利用一些技术手段取出树脂球中央的黑色物质，来研究它的成分。

隔天下午，鉴定科传来了骇人的消息。树脂球中央的成分是人体充分燃烧后留下来的残渣，也就是骨灰。

这个消息几乎震动了整个警局。

得知这个结果后，丁若白忽地想起之前和徐磊对话时，对方曾说过的一句话：一样东西最美的时刻，就是他在燃烧的时刻。

想起这句话后，丁若白立刻皱起眉头。他和于文忠聊起了徐磊的这句话，并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些骨灰很可能是刘芸的。”

于文忠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他下令继续到那个地下仓库采集线索，准备全力抓捕徐磊。

然而两天后，鉴定科又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虽然那具尸体燃烧的非常充分，但他们还是在残渣中提到了DNA，经过排查，和在徐磊家中发现的DNA一致。换句话说，树脂球中骨灰的主人正是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