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石油公司的小领导不是因为和一个乱扔垃圾的人发生矛盾才被杀的么？”

“那只是表象！”阿银斩钉截铁地说。

“表象？”

“对，因为人们看不懂真相，所以就以讹传讹，清除者虽然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但还不至于因为扔垃圾这种小事就要一个人的命。”

“这么说，清除者一早就盯上那个石油公司的小领导喽？”

“我觉得是，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警示油田的那些人。”

“怎么讲？”

“这不是很容易就想到的事么？”阿银白了丁若白一眼，“开采石油有很多坏处。会造成地面下降。严重的话还会造成地表局部地应力改变，引起断裂或地震。化石燃料的燃烧，还会排放大量温室气体，引发温室效应。海洋石油开采，会对水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污染，破坏海洋生态系统。总之，开采石油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很大，而清除者自诩是地球环境的守护者，自然要阻止这种行为发生。所以我才说，杀掉油田的小领导，就是为了警示。”

“分析的很好。”丁若白恭维道，“你这么了解他，看来离抓到他不远了，祝你能早点抓到清除者，顺利地进入恒星研究所工作。”

“你也知道恒星研究所？”阿银投来不屑的目光。

“不知道，但不是你刚刚说的么？”

“嗯。”阿银翘起半边嘴角，“要抓清除者可没那么容易，他身上的谜团很多。”

这些话已经超过中年女人能理解的范畴，她开始低头摆弄着手机。丁若白则继续把自己伪装成感兴趣的倾听者，试图从阿银那里套出更多关于清除者的信息。

“你都知道哪些谜团啊？”

“太多了。他当初被抓起来就是个谜。”

丁若白故意沉思了几秒，然后说：“我记得新闻上说，他是因为把一个乱扔垃圾的人塞进垃圾桶，才因此被抓起来的。”

阿银发出冷笑：“你觉得可能么？”

丁若白摊开双手：“新闻上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做新闻的人不知道真实的原因，只好胡说八道。”

“真实原因是什么呢？”

“那个被他塞进垃圾桶的人没有死吧？”

“好像是。”

“不是好像，是肯定没死。因为清除者根本就没想杀他，他不具备死在清除者手里的资格。”

“不具备死在清除者手里的资格。”丁若白重复完这句话，点了点头，“听起来很酷的样子。”

“清除者是因为发现周围有警察，才故意那么做，为的就是引起警察的注意，好让他能被警察抓起来。”

“你说他是故意让自己被抓起来的？”

“不然呢？你觉得凭那几个警察，能抓到清除者？”

丁若白之前便有这种猜测，阿银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是个谜，我也想知道。”

丁若白缓缓点头，阿银分析的没错。按照清除者的实力，如果他不主动投案，想抓住他的确很难。

“另外一个谜就是清除者越狱这件事。”

听到阿银提到越狱，丁若白立刻竖起耳朵。

“他之前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监狱，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其实，凭借他的能力，想逃离监狱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越狱呢？”

这也是困扰丁若白的问题。

“所以说，这件事也是个谜。”阿银总结似地说道。

“听说他越狱的时候，把一对大学生给催眠了。”丁若白说。

“催眠？”阿银噗地笑了出来，态度极尽轻蔑，“这种说法你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吧？清除者怎么可能会用催眠那么低级的手法呢？”

这句话有些出乎丁若白的预料。“难道不是么？”

“那个被他利用的女大学生，我和我对象后来找过她，实际上......”

“喂！”阿银被自己的女友阿华打断，“你确定要在这种公共场合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么？”

阿银歪了歪头，开始继续低头玩手机。两个人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一声不吭地玩着各自的手机，仿佛刚刚的聊天是自己做的一场虚幻的梦。

此时距离面被端上来已经过去了好一会，丁若白兑完调料，吃了一口面，发现已经失去了很好的口感。

丁若白吃了一会，发现那对自称是人格侦探的年轻情侣起身朝面馆门的方向走去。

“你们不吃了么？”丁若白问。

阿银回过头来答道：“你进来之前我们俩就已经吃过了。”

原来如此。

丁若白继续低头吃面，感觉又有一个身影从身边掠过。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是刚刚看报纸的那个满脸胡子的人。

不知为何，丁若白感觉这个男人的背影仿佛散发着一股妖气，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丁若白犹豫了一下，起身快速跑到前台付了面的钱，跟着冲出面馆。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那个男人在自己左手边的方向。

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丁若白回想自己刚进屋时的情形，除了那个男人，面对着他的人几乎都把头抬起来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种行为非常正常，是出自人们好奇的本能，可那个满脸胡子的人却好像什么也没注意到一般，只顾低头看手里的报纸。

这样想来，自己的潜意识似乎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留意这个人，所以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时，才会有一种他的后背在散发妖气的错觉，其实就是一种心理作用。

丁若白偷偷跟着那个男人，接连穿过了两条街。男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跟踪。他在第三条街的尽头向左拐了一个弯。

丁若白静静地等了几秒，快步追过去，也在街道的尽头左拐。

丁若白拐过去后，发现男人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他去哪了？

这条街道上的人很少，丁若白沿着街道走了一会，猛地发现靠近中间的位置有一个胡同，难道那个男人钻进胡同里了？

丁若白咬了咬牙，也钻了进去。

胡同的两边是两个大厦的墙体，看起来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男人或许进入了某个超市里，他找错了地方。

丁若白准备回头离开这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听起来颇为熟悉的声音。

“我们又见面了。”

丁若白在转过身来的一刹那，一个身影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贴了过来，并迅速绕到他背后，将一个不知沾了什么液体的布按在自己的鼻腔上。

男人的力量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丁若白拼了命的挣脱，四肢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力量越来越小，意识在大脑里苦撑了一阵后，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