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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到村子了,我知道自己的体力很好,但是却没料到竟好的这般地步,爬了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的山路我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而李晨现在基本上就是三步一停两步一顿的。我时不时的就折返回去扶他。现在已经快六点了,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村子。
小时我居住的村子在湖北省保康县以北大约二十公里的山腰上,出了市区还需要乘坐两个小时的汽车,我们先是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顿简单的午餐,然后看开始了路途,因为下了车还需要爬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这让自小在城里长大的李晨有些吃不消,可是这家伙嘴巴就是不肯妥协,硬说这点路都不够他热身,声称还可以背着我上到山顶。我到觉得自己可以背着他走到村子。
接到爸爸电话的第二天我就踏上了回乡的火车,同去的还有我的男朋友李晨。他除了担心我之外,更多的是对我出生地方的好奇。我知道拦不住他,但没想到他第一次跟我父亲见面却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丧事。
没有人会相信想我这样打扮时尚,举止优雅的女孩会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丫头。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是一家广告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其实我也不明白,祖上三代耕种的父亲为什么会有钱送我去英国读设计。虽然他们说是变卖了爷爷的传家宝,但是直到现在我仍是疑惑不已。
“还有多久到哦......都已经七个小时了。”李晨像只懒猫一样侧躺在我的腿上,他的声音像是电台里的男主播一样,速度缓慢,磁性十足。
“不要急啊!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这已经进入湖北境内了。”其实所谓的家乡,我的印象也不多了,我是十岁被送出的国,而我的记忆最早却只追溯到七岁,七岁之前我在干什么呢?我没有再回去过,只是每年的春节也都是父亲母亲来我这儿来过。
“怎么起雾了。”李晨冒出了一句。
我也看向窗外,刚才还能看得到沿路风景的时候,此时则只剩下茫茫雾气,整张窗口像是糊上了一张窗纸。
“啊!你看到了吗?”我正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突然飘过一张人脸,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秒钟,但是那扭曲的骇人模样还是让我喊出了声音。
“怎么了?”接着看到的就是李晨一脸的关切。
“一个独眼的老人。”我小声说着。
“什么?老人?”李晨声音夸张的问道。
“没......没什么.....”或许是自己太累了吧,我揉了两下眼睛。
“你看这则新闻!”李晨把手机递给我,自己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我接过手机,这则新闻说的是湖北一位有名大学教授于一个月前失踪了,连带的还有一批在才从当地出土的瓷器。“一定是带着那些瓷器跑掉了呗,贪钱的老头儿。”
“他以前是我的历史老师啊!哎!想不到。”他说的时候仍是闭着眼睛,“今天新闻上也没有说有雾啊!”
“谁知道!”我答道。
“怎么这么冷?”才踏出火车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打起哆嗦来。
“活见鬼了!九月份这里怎么会冷成这样!”李晨看着车厢外的白色。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我问了句。
“是血的味道。呵呵!”一个足有两公尺高的壮汉从绿皮的车厢里走了出来。
“欸!你别说,还真像,腥腥臭臭的。”李晨听罢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气。他的脸瞬时变的有些绿了。
虽然是白色,却散发着红色的味道。
“这是怨气!几十年的怨气。”壮汉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抓起身边的行李箱,快步隐入雾气中。
“神经病。”李晨嘟囔了一句,拉着我的手向出站口走去,此时的能见度还不足五米。
“你回来了!”
“谁?”我转过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感觉好熟悉,温暖,像是爸爸。
“你怎么了?”李晨见没拉动我,转过头一脸的疑问。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从听到这个声音起,我的心就像是提前回到了村子,身体不自觉的快步向外走去。
雾渐渐退去了,身旁的绿色变的清晰异常,在夕阳下映的刺眼。
“嘿!这够牛的啊!这大山沟里还有雕像!”李晨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只夏天的小狗。
我三两个箭步跑到了那个李晨所谓的雕像处。本以为这是块像形状像人的石头,但是现在才发现这居然是块冰块!
“牛啊!天然奇观!冰雕?”走上来的李晨大叫道。“但是怎么这刻的人脸怎么有点面熟。”
“还记得那个车站遇见的壮汉吗?”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背也凉了半截。
“啊!你回来了啊!”坐在村口的老人冲着里面喊着,我认出了那是张伯。这个老人自打我记事起就似乎对我怀有敌意。但是现在看到他心里还是有亲切的感觉。或者说是安全感。后来我跟李晨都走的很快,似乎那个冰块一直在身后追赶一样。
“哇!这真是世外桃源啊!想不到在这么一个山沟沟里会有这样一个村里啊!”李晨一进入村子便一扫先前的颓样,眼睛闪着光,似乎刚才看到的都已经忘却了。“这儿的人都好有钱啊!这些房子都是仿着别墅建造的,一定花了不少钱啊!你家里都是干什么的啊!”
对啊!我们家都是干什么的,我出国的前一天也这样问父亲,问他怎么会有钱送我去国外。但是父亲却除了一脸笑容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他的脾气向来如此,这个问题我每年都会问,但是每年都没有得到答案。
村子里显很是冷清,经过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更没有热情寻问我的乡亲,反到一个个都是形色匆匆的模样。
“哦!阿美回来了!人越来越俊了!”这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儿,个子不高,但是很结实。从他小小的眼睛我认出了是阿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上山掏鸟窝,也算是发小了。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他老公!”李晨一只手伸向阿狗,另一只手抱住我的腰,使劲的把我往他怀里搂,男人有时真的好幼稚。
“哦!哦!哦!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阿狗看着我眨了个眼睛,摸了摸脑袋便离开了。
“等一下!”我叫住阿狗,“在上山的路上我们见到具尸体,你能通知一下就近的警方吗?”
“尸体??”阿狗奇怪的看着我。
“是的......他冻成了冰块......”这话说出来真的很可笑,但是我相信他能听出我的口气没有玩笑的意思。
“知道了。我走了!”说完,阿狗便跑开了。
刚才我看到他听到冰块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难道说他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突然我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什么人设下的圈套。这时,李伟的手搂的更紧了,我知道,他感觉到了我心。
“你真的很...很幼稚欸!”我甩开放在腰上的手,瞪着他,其实我没有怪他,反而心里有那么一丝的甜意。
“你不能这样讲,所有的动物可都是会在其他雄性面前表现...”李晨也故意把重点落在吃醋上,接着开始他的一套动物理论了,这话我已经不知道听过几遍了。
“阿美到了哦,来!先回家吃饭,你爹等你好久了哦”母亲已经出来迎我了,见我身后站着个男人,眼神里有丝闪烁,顿了一下,还是走到我身边,“这就是你提到过的对象吧。咦!长的多排场。”
“对象?哦!伯母,我就是阿美的男朋友。见到您很高兴,您看起来也好年轻啊!不像是有了女儿的人。”李晨又是对母亲鞠躬又是拉母亲手,活脱脱是个日据时代的汉奸样。
“得了,别贫了。”我白了李晨一眼,推开他,挽着母亲往屋子里走去。“到家再献殷勤啦!”
客厅里很乱,似乎很久没有整理过了,家具和地上积了不少的灰尘,甚至我还看到一只老鼠从脚下经过。父亲这时正在摆弄着一个茶色的瓷器杯子,样子很是认真。
“舅舅向来身体健康,为什么突然就去世了呢?”我一进屋子,便开门见山的问父亲。
“前几天染了重病,好几个大夫都没看好。”父亲说。
“那得的是什么病哦!”电话里的时候就搪塞我,现在还想一言盖过,我有些不满了。
“就是得了绝症死了,我没文化,不知道叫啥子。”父亲没有看我,而是依旧玩弄着手里的烟斗。“等明天你舅舅下葬了,你就回去。”
“这算是撞枪口上了。”李晨小声在我耳边讲,语气满是得意。他是个医生,留美学医七年,不满三十便已是市里出了名的外科医师。
“雾!是雾里的东西杀了他...我们谁都逃不了...”
我转过身子,大门口站着个老人,他的头很乱,脸也脏脏的,“叔叔?我是小美啊!”
“屁话!什么逃不了!老子有什么可逃的,怕啥!”父亲听了这话猛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里涨满了血丝。母亲见状退到一旁,不住的叹气。
早上都已过了九点,天气仍旧昏暗的不行,这现象奇怪的不得了,没有云彩,却见不到太阳。没有一点色调。
“走吧!我带你去见舅舅最后一面,下午他就下葬了。”母亲端来了粥水,这还是李晨打了下手做的。
“我跟伯母那叫一投缘,我们......”李晨正欲耍嘴被我一个馒头堵住了嘴巴。见母亲又拐进厨房,便悄声对他说,“等见到了叔叔,我会想办法支开其他人。帮我......看看他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
李晨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摆出OK的手型,样子傻极了。
“看看!它又来了!快回去啊!”屋外有人这样喊着。我放下碗筷跟李晨出了门。屋外的人像疯了似地到处乱跑,见到可以躲人的地方就往里面钻。
“怎么了?你们都是怎么了?”我随手抓住一个小孩问道。
“我妈妈说吃人的妖怪要来了,叫我赶快回家。”说完,小孩跑到了不远处的屋子里,碰的一下便把门关上了。只是半分钟,村口便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时的村落像是张荒废已久的西部小镇。也像是张陈旧的老照片,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唯有远处缓缓飘来的一团白乎乎的雾气。只有我跟李晨像是两尊雕像一样立在哪儿。
“不对!等等!这雾也太怪了吧!你看!,它还故意绕着建筑走啊!”李晨摇了摇我的肩膀,一脸的疑惑。
忽然,缓动的白雾略微停了一下,向我这儿的方向飘来,速度较之前更为迅速。像是饿狼发现了猎物一般,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母亲见状忙把我跟李晨往家里拉。
“这到底是什么?在外面会有危险吗?”我说道。
“回去就对了!”母亲的声音异常严厉,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母亲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说话。
“快!我们也进屋去!”我拉着李晨闪进屋子,学着人家把门给锁上,这时心里的寒意才涌上心头。它看到我们了?我知道,雾就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来的。
“见鬼了!这雾也太邪门了!我怎么觉得它跟长了眼睛一样啊,看见哪儿有人就往哪儿来!”李晨扶着我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关上的铁门,好像那雾马上就要透进来似的。父亲,母亲,没有人再说话了,接着听见的就是一些家畜的尖叫,那声音让我揪心的很。
“那是什么?”我看着一旁的母亲,此时她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也不看我就又进厨房刷起碗来。
“山里就这样,啥天气都有,雨啊!雾啊!常有的事儿,你们再吃些东西!我们等雾气散去了就走。”父亲拦在我面前,他看出了我想要起身出去的意图。
舅舅的尸体躺在一口红木棺材里,说是要下葬了,可除了我跟爸妈与李晨以及几个请来的帮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舅舅在我的记忆里是个好好先生,若是左邻右舍出了什么事,他永远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为什么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却没有一个人送他。听母亲说,他在外地有个亲弟弟,说是昨天赶到的,但是现在也没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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