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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遭到报应

面对倩文的提醒，芸姨娘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颤抖着双手将倩文紧紧地抓住：“那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如果老爷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珊儿的头上，珊儿岂不是要被一辈子关在汀兰小院里不被放出来？不要！我不要我的女儿被关起来！我必须要去救她！”

倩文看着终于意识到自己重要性的芸姨娘，心中这才出了一口恶气，只见她脸上露出从容的笑容，轻拍着芸姨娘的手背，道：“主子不必担心，奴婢不是说了吗？只要主子你肯去向老爷认错，最好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老爷看在你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或许会原谅二姑娘。”

“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我的身上？那岂不是在让老爷气愤我？我不要！不要！”芸姨娘立刻就又将倩文推开，脸上的拒绝之色无以言表：“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女人和那个住在濯尘院的臭丫头搞的鬼，她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冲着珊儿来的，而是冲着我来的。这些年来，我霸占了老爷的心，争走了老爷的宠爱，那对母女看上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可是她们的心却是很狠毒的，她们一直在找机会将我拉下水。而眼下的这个机会，就是她们苦等多年才等来的，我不能将自己就这样交出去，不然我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了。在孙府，有许多人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犯一点错，只要我将把柄落到他人的手中，那些嫉妒我的女人、羡慕我的女人就会像饿狼一样冲上来将我撕碎的。倩文，你是湘春院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才是。”

倩文看着一心只有自己地位和荣宠的芸姨娘，脸上的表情淡淡，提醒着：“芸姨娘不打算站出来将所有的事揽到自己的身上也没什么，只是，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自己而舍弃二姑娘了吗？”

“什么？我怎么可能舍弃我的孩子呢？我不是在想办法救她吗？”

倩文道：“可眼下只有这个法子才是最快最直接的，眼下你不是说不打算按照奴婢的这个办法来做吗？既然不做，那不就是舍弃了二姑娘吗？”

芸姨娘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和选择之中，她真的很想要救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又害怕自己这一救，会让自己失去眼前这一切；过去那种苦难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过了，天知道为了如今的荣华富贵，她在曾经做过多大的努力，暗中用了多少的力量去争取。

芸姨娘痛苦的摇着头，一双眼睛似含着眼泪朝着倩文看过去：“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真的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倩文看着这样的芸姨娘，在心里又是鄙视她，又是怜悯她；最起码她此刻的挣扎证明了她还算有一丝良知，并没有完全因为眼下富贵安逸的日子而放弃自己的孩子。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还有一点爱护之情，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纠结成现在这个样子。

“主子，奴婢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也知道你疼爱二姑娘的一片真心。奴婢接下来的分析不一定是全对的，但最起码应该有部分是正确的。”

听到倩文这么说，芸姨娘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双眼睛迫切的看向她：“好！好！你说，我听着。”

倩文道：“奴婢觉得，就算主子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也未必会失去老爷对你的宠爱，当然，如果主子到时候表现的出色一点，还很有可能在老爷面前留下一个疼爱子嗣的慈母印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是意外之喜了。主子伺候老爷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老爷是个还算头脑清醒的人。今天发生在葳蕤院中的事，老爷既然已经从大姑娘的口中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么他也应该知道，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子你什么事。而如果这个时候主子跳出来站到老爷面前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也许会让老爷在一瞬间觉得主子糊涂，但在老爷冷静下来之后，就又会十分同情主子。毕竟都是为人父母的人，最是了解孩子出了事，父母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其实奴婢让主子去老爷面前揽事，真正的目的是要让主子动之以情的打动老爷那颗为父为夫的心，好让老爷再次对主子和二姑娘产生怜悯之情。只要老爷对二姑娘心存了怜惜，到时候就算是二姑娘做错了事，想必老爷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听见倩文说出自己出的这个主意的真正意图，芸姨娘就像是看见了曙光，赶紧将跪在地上的倩文扶了起来，脸上露出欢喜的喜色：“还是你这丫头聪明伶俐，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也真是怪我糊涂，竟然不相信你。倩文，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重了些，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见外生气啊。”

倩文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芸姨娘，脸上虽然是感激的笑容，可是在心中却发出阵阵的冷笑；经过今天这件事，她对芸姨娘以前所有的期待都化为了泡影，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主子有多靠不住、多不可信，自然也不会将她说的这些好话再装进心里。

看来，在挺过这一劫之后，她还是要想些办法离开湘春院，不然若是继续伺候在芸姨娘的身边，她早晚会被这个薄凉而又喜怒无常的主子给折腾死的。

倩文冲着芸姨娘轻笑着，恭顺的模样一如往昔：“主子说的哪里的话，为主子分忧是奴婢分内之事，只要主子能够开怀，奴婢就安心了。”

以芸姨娘的这点智商自然是看不透心思深沉的倩文，所以在听了倩文的这番话后，她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而是很快就露出了笑容，道：“身边有你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可真是为我省了不少的事。好，我就听你的安排，明日一到我就去找老爷，今天我就先让那个老女人得意一阵，等我救出了珊儿，看我到时候再给她好看。”

看着芸姨娘脸上露出的嫉妒痛恨的神色，倩文只是静默不语。

而跪满了一地的下人们也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松了口气，暗暗朝着倩文看过去；人人嗟叹道，还是倩文姑娘有办法稳的住芸姨娘，不然以这位主子的脾气，恐怕她们在场之人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了。

只是，倩文和芸姨娘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说完话不久，一个较小的身影就来到了汀兰小院的外面。

那道身影在报出名字之后，就被守在院子外面的婆子放了进去，而那个身影并未去孙月珊的房间，而是一拐，来到了丫鬟们居住的房门前。

而此时这道身影站定的位置正是孙月珊身边得用大丫鬟绿珠的房间外。

待房门被敲响，绿珠来到门前，在悄声问了句‘是谁’后，那道身影就报了名字，很快便被迎了进去。

相较于外面的夜色浓重，点着灯火的房间里却是要显得明亮许多。

绿珠看着跟她一起被送进府中在芸姨娘院中伺候的同乡姐妹，连脸上的伤口疼痛都忘记了，拉住了好姐妹的手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如南，没想到你会来看我，真是让我太开心了。”

被唤作如南的小丫鬟是湘春院伺候在外间的侍奉茶水的下人，也是辛亏她伺候在外间，在芸姨娘面前不得宠，不然此刻她定是要跟伺候在芸姨娘身边的下人们一样，跪在地上受那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子打骂了。

如南生的娇娇小小，一张十分清秀的脸儿看上去就像一朵绽放在枝头间的花儿，颇有一丝楚楚动人的模样。

眼下如南也顾不上同绿珠寒暄，只见她心疼的看着绿珠脸上被包起来的伤口，拧着眉心问：“我听说你受伤了，但一直没有抽出空来看你，眼下这才找了机会来瞧你一眼；绿珠，你的伤势怎么这么严重？为什么会伤在脸上？难道你不知道这脸儿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吗？大夫可看过了？可有留下什么话来？”

听见如南如炮竹般不断问出来的问题，绿珠忍着因为被关心而差点落下来的眼泪，拉着好友的手走回到床边，低声道：“我自然知道这脸儿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只是我没想到二姑娘生起气来回这么可怕，就连我上前说话都会受到连累。实不相瞒，我已经找来大夫看过了，只是大夫也一时说不好我脸上的伤将来会怎么样，只是再三叮嘱我这段时间要好生养着，千万不能沾水，不然这张脸怕是就要彻底毁了。”

听见绿珠这么说，如南的心狠狠地沉了下来。

到底是不好说还是不忍心说出来真相让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伤心，她还是能听的出来的；没想到这湘姨娘和二姑娘母女俩皆是如此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之辈，在自己做错事情之后，不好好反思也就罢了，居然还将怒火撒到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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