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我牙掉没”？赵旭咧着嘴问。

飞星看了看：“没啊，怎么了”？

“奶奶个腿儿，刚才磕到嘴了”。

“没掉，一颗都没少，就是鼻子烂了一块。”飞星说。

雁秋把赵旭的头掰过来一瞧乐开了花：“哈哈哈……这个位置……太恰当了，好漂亮的红鼻头”。

赵旭摸了摸，指尖粘粘的，是血，还有点蛰，禁不住又飙脏话：“大爷的，破相了”。

雁秋打趣道：“别紧张，暂时的，过几天就好了，不影响你谈对象”。

他就是想跟你搞对象，只要你不嫌弃他，啥影响都没。想到这儿飞星噗嗤笑出了声。

“哎老张，你说那老妖怪说的话可信吗”？赵旭怕飞星把他喜欢雁秋的事说漏了，急忙转移话题。

飞星答：“不知道，不过看他样子挺诚恳的”。

“我觉得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毕竟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没人能证明啊”。赵旭一脸凝重。

“那怎么办，钱都收了，还能退回去吗”？雁秋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底是敌是友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总之跟外星人相处咱们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尤其是你……”，说到这赵旭卡住了，仰头望着身边的雁秋不知怎么称呼才合适，“哎，梁雁秋，以后我叫你名字的时候能不能把梁字去掉”？

雁秋说：“不能”。

赵旭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跟你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这样的回答让赵旭很不爽，他略带醋意地质问：“那个老妖怪刚跟你认识就可以叫你雁秋，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我怕你喜欢上我”。雁秋傲骄道。

赵旭被戳中要害心里发虚，表面却装作没那回事的样子：“姑娘，你很膨胀呀”！

……

三人边说边往宿舍走。

贝勿迫和他们约好后天晚上见面，只有两天时间去兑换黄金，租房子，买衣服，本来时间就不多，上班还得占用大量时间，所以只能抽出十分有限的休息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飞星问赵旭怎么把金子兑换成钱，赵旭胸有成竹地说，他来上海第一天在体育馆附近转悠的时候看见有很多回收黄金的小店，随便找一家就换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不吃饭，一起去兑换黄金。

“为什么下午去？”雁秋不解，“你们明早10点才上班，早起一会儿把事办完了下午到店里吃完饭还能休息下”。

赵旭反问她：“姐姐现在几点了？快凌晨3点了，回宿舍还要半小时，要是早上去，我们8点就得出发，7点半就得起床，只能睡4个小时，又累又困还要来回挤地铁，回到店里又得累死累活端4个小时盘子，你想累死我跟老张呀？况且我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休息很重要”。

雁秋吐吐舌头道：“长也只能横着长了”。

万万没想到雁秋会来这么一句，呛得赵旭无话可说，只能愤愤地瞪着她喘粗气。雁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不但刺激到赵旭也伤害了无辜的飞星，但她没有道歉，反而捂着嘴大笑起来。赵旭越看越来气，抬脚踢向她的屁股，她躲避不及被踢个正着，于是指着赵旭的鼻子边笑边谴责：“你打女人，不是男人”。

“打你怎样，谁看见了？”说着又是一脚，但被雁秋躲开了，赵旭追上去还想踢，雁秋撒腿就跑，边跑边向飞星求援。飞星无动于衷，跟在后面看热闹。他知道赵旭不是真踢，看着挺用力，实际连三分力都不到，这种无关痛痒的打闹只会使他俩的关系更加亲密，也许一打完赵旭就能把梁字去掉了。心想要是他跟林静也能这么闹闹就好了。但是她跟自己说话时总是冷冰冰的，让人不敢靠近，为了避免出现上段感情那样的结局，他决定顺其自然，不再那么热烈。

林静不放心雁秋，一直从宿舍的窗户注视着小区大门，直到赵旭和飞星平安把雁秋带回来。

“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出事了，都打算报警了”。林静像家长一样责备雁秋。

面对林静的责备，雁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事，我没吃他俩的东西，也没跟他俩去偏僻的地方，放心吧，就赵旭那小体格敢对我图谋不轨，姑奶奶倒下来砸都把他砸趴下喽”。

原来林静白天对雁秋耳语是提醒她提防赵旭和飞星。

“那也不能大意，还有，你们见到外星人了吗”？

为了保密，也为了不骗自己的闺蜜，雁秋敷衍道：“明天再说吧，我好困，先睡了”。

送完雁秋两人的困意也浓了，他们头对头躺下，赵旭问飞星会不会把刚才的事告诉林静。飞星说当然不会，已经答应人家保密了必须守承诺，不能做重色轻友的人。赵旭说是的，但是刚才忘了叮嘱雁秋了，她和林静是闺蜜，会不会已经告诉林静了？飞星也才醒悟，是啊，刚才看你们在那打情骂俏，不忍心搅和就给忘了。两人沉默了会儿想不出办法来，

“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希望雁秋没有说出去，唉，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赵旭叹道。

飞星边说边闭眼：“别想了，睡吧”。

翌日下午，其他店员都趴在桌子上，倒在沙发上睡觉，赵旭和飞星速度换上便装乘地铁奔向上海体育馆。下车后在附近的小弄堂里找到一家回收黄金的小店，径直走了进去。

简单向老板询问了下行情，赵旭掏出上衣兜里的金线给老板验货。老板接过金线一看惊讶道：“你们从哪儿弄来纯度这么高的货”？

赵旭飞星到底涉世未深，实在编不出合适的谎话，但又不能把实情说出来，赵旭只好向老板赌誓：“老板，你别问了，我们不会告诉你怎么弄来的，但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正当所得，没做违法的事。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就收，信不过我们就找别家”。

“没关系，我不问，我又不是警察，每件货都查来路哪儿顾得过来。来路正不正我不知道，也不管，我只管收货，反正没偷没抢，警察抓不到我头上。”老板自有他的道理。

这时又进来一位顾客，老板立刻面带微笑跟那人寒暄客套起来：“小陆来了，今天有货换吗？”看样子常来这里兑换，应该是老顾客了。

那人只应和了声“来了”，硬挤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这笑比职业假笑更假，正要从手提包里取东西，发现老板手里有金线随即停止了动作道：“我刚从外地回来，累死了，先坐下歇会儿，你先给他们换。”说罢便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赵旭和飞星侧脸看了看这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黑西装，打了红色领带，皮肤白嫩干净，不苟言笑一脸忧郁，颇有几分沉稳之态。没经历过生活磨练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成熟的气质，一些脑残的小女生可能还会被他迷住。但是在赵旭和飞星这种从小便在挫折与打击中成长的人看来，这是故作深沉，是脆弱与幼稚的表现，真正坚强成熟的人是不会如此矫情的。因此他们只扫了一眼这位小陆，便再没兴趣注意他。

趁赵旭和飞星不注意，小陆迅速给老板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给他们兑换。老板心领神会，简单还了还价便快速成交了。等赵旭飞星出了店门，小陆偷偷扒在门边看清了他们大概的去向，然后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块东西拍到柜台上：“跟上次的货一样重，还是原先的价，等下来取钱。”说罢便朝赵旭飞星的方向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