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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心里正在打鼓,不料其中一个人主动向她坦白,说他十几年前掌握一桩贪污案的证据,涉案人位高权重,要杀他灭口,于是逃出叠云星,去了一个叫卧蓝星的地方(也就是地球)。http://www.bofanwenxuan.com/1453/1453056/如今回来怕被仇家发现,所以不能直接回叠云星,打算藏在观光船上蒙混过关,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姑娘谅解。
    姑娘不知那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年纪不大,涉世未深,思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凭直觉和面相信了对方,连忙点头表示谅解。真是万幸,被她的直觉蒙对了,贝勿本就不打算伤害她,见她信了,说只要你不出卖我们,我们就立刻给你松绑。姑娘又使劲点头。
    贝勿迫试探性地拔掉姑娘口中的毛巾,随手一扔,那毛巾便飘走了。见她果然没有大喊大叫,才让飞星给她松绑。
    姑娘刚才口里塞了毛巾,呼吸不畅,拔了毛巾一口气没喘匀咳嗽起来。飞星顺手就给她拍背,她缓过气来侧眼看飞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害羞,竟然脸红了,四处张望,躲闪姑娘的目光,两只手也紧张得无处安放,这里扣扣,那里扣扣,连一旁的嘎嘎都觉得好笑。也许是回到故乡的缘故,嘎嘎用叠云星语嘲笑飞星脸皮真薄,天生的光棍坯子。这句话飞星没听懂,但姑娘听得懂,竟然被逗笑了。
    “你 ,你笑什么”?飞星呆呆地问姑娘。姑娘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被挟持状态,立刻收了笑容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嘎嘎”,嘎嘎笑着对姑娘说:“他问你笑什么”?
    姑娘还是有些怕,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没笑”。头上两根信须晃得跟风中小草似的。
    飞星虽然木讷,但不笨,知道是嘎嘎在捣鬼,问它刚才说了他什么坏话。嘎嘎这货虽然通人性,但脑子不会拐弯,想什么说什么,是个直肠子,回答说:“我说你脸皮薄,是个天生的光棍坯子”。
    飞星不明白嘎嘎为什么当着陌生姑娘的面揭穿他光棍儿的身份,莫不是这货想当红娘,给他俩牵红线凑姻缘?真是个鸟精。他偷偷瞟了姑娘一眼,不着调地嘟囔了句“光棍有什么不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嘎嘎嘎”,嘎嘎想一出是一出,怪笑着用叠云星语对姑娘说:“他知道我说他是光棍了,不好意思了”。结果又把姑娘逗笑一次。
    “你又说什么”?飞星盯着嘎嘎的鼻子问。
    嘎嘎如实回答:“我说你知道我说你是光棍了,还不好意思了,嘎嘎嘎”。又怪笑,然后转头对姑娘说:“他恼羞成怒了,嘎嘎嘎”。两种语言转换自如,活脱脱一个翻译官,再加上它那幅憨态可掬的滑稽样,顿时化解了现场紧张对立的气氛,使姑娘不知不觉地咯咯笑出了声。
    在嘎嘎有意无意的努力下,姑娘彻底放下了恐惧,也敢仔细打量飞星了,发现这个外星人虽然木讷土气,但那股憨劲儿还是蛮招人喜欢的,一点都不像坏人。
    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易时移,此时此刻,在叠云星这地界儿,他张飞星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外星人,外来户。这种颠倒身份的感觉在贝勿迫和那姑娘还有嘎嘎这两人一物相互飙外星语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感觉了。他知道,这还是在飞船上,将来踏上叠云星的土地,这种感觉会更强烈。不过这对他来说不算事儿,从小大到,不论是寄养在亲戚家,还是后来在岛城和上海打工,他都是以外来户的身份活着,早就适应了。
    姑娘正在打量飞星,突然有人敲门,贝勿迫一阵紧张,伸手去拔弦光剑。姑娘说不用紧张,可能是她朋友,就是刚才在门口跟她说话的另一个女孩。她让飞星、贝勿迫和嘎嘎躲进卫生间,自己去开门。
    如她所说,果然是她朋友,朋友一进门便问:“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好像还有动物的声音”?姑娘骗朋友说出来好几个月想家了,刚才在跟父亲视频,并指着桌子上的内嵌式全息电脑说:“距离太远,信号有延迟,插空儿看了看以前在山上旅游时录的视频,视频里有只‘人语鹤’在叫,嘎嘎,嘎嘎,很可爱”。
    所谓“人语鹤”,其实是叠云星上一种类似鹦鹉的鸟,体形跟嘎嘎差不多大,以水果为食。它们长得像鹦鹉,只不过叠星人称其为鹤罢了,由于会学人说话,故称“人语鹤”。当初贝勿迫就是以这种鸟为原形,在小男孩玩具厂里定制的嘎嘎,所以它本应属于“人语鹤”这个物种,贝勿迫却按功能称其为三栖鸟。
    大概因为虚荣心吧,嘎嘎从来不说自己是“人语鹤”,只说是“三栖鸟”,因为它认为自己能在地上跑,能在水里游,还能在天上飞,比只会学人说话的“人语鹤”本事大多了。
    “哦,原来如此”,朋友挽着姑娘的手说:“时间到了,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好”。姑娘锁上门跟朋友走了。
    “嘭”。响亮的关门声使贝勿迫心中一震,心说:“不妙,她该不会是去叫人了吧”?嘎嘎好似跟他有心灵感应,没心没肺道:“爸爸,我想到一个成语——关门打狗。呃,还有个近义词——瓮中捉鳖”。
    飞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要纠正嘎嘎的错误:“嘎嘎,那是贬义词,用来形容敌人的,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嘎嘎问:“那该怎么说”?
    飞星没上过大学,仅仅高中毕业,虽然文凭不高,但搜罗几个成语也不在话下,想了想说:“四面楚歌”。
    嘎嘎一激灵,支起耳朵转圈探听。飞星问它听什么,它说没人唱歌呀!原来这货虽然记了不少知识,但大多不明其意,往往只按字面意思理解,闹出不少笑话。
    飞星叹口气:“唉,跟你没法交流”。
    嘎嘎一听这是鄙视它呀,立刻反唇相讥,顺便连它爸爸贝勿迫也给捎上了,说两个大男人竟然摆不平一个小丫头,丢人!结果引来贝勿迫不满:“闭嘴,老子也是头一回做这事,没经验,门又没锁,我们能出去”。
    嘎嘎还嘴:“老子,那你后悔放她走了吗”?它并不在乎贝勿迫吼它,反而因为学到一个新词儿而暗自高兴,从此以后不再叫贝勿迫爸爸,而是以“老子”代替,它觉得这个词儿很有气势。
    贝勿迫一想,后悔有什么用,得赶紧亡羊补牢才对。他把房门开出一条缝,再次用封行戒挡住摄像头,两人一物重新返回过渡舱。姑娘的房间在过渡舱斜对面,距离不远,从过渡舱的舱门缝就能看见姑娘的房门口。他们躲在过渡舱的目的很明确:如果姑娘叫人来抓他们,他们就可以立即从这里逃出飞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回渡劫槎,等待时机再劫下一艘观光船。如果姑娘没叫人来,那样最好,他们再回房间就是了。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吧,姑娘和她朋友前后脚扶着走廊墙壁上的把手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塑料袋。走到门口,姑娘对朋友说:“我把东西放下,洗个澡就去找你”。
    朋友惊讶地看着姑娘手里的塑料袋问:“你的饭量怎么突然增加这么大,正餐吃不够还带回来这么多粥”?
    姑娘说:“飞船上的生活太单调了,信号有延迟,上网,通讯都不方便,为了打发时间,只能多运动,所以饿得快”。
    贝勿迫透过舱门缝看得清楚,走廊里只有姑娘和她朋友两人,再结合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断定姑娘没叫人,于是打算返回房间。飞星听不懂叠云星语,不知道姑娘和她朋友谈了些什么,对贝勿迫说:“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等贝勿迫回答,嘎嘎便急不可耐,推开舱门跟姑娘回房间了。贝勿迫见状又叹气又摇头,但没阻止,对飞星说了声“没事”,便也跟了上去。
    姑娘的确守信用,不但没有出卖贝勿迫他们,还给他们带了吃的,就是那几袋粥,外包装类似于牙膏管,吃的时候拧开盖子往嘴里挤。众所周知,在太空失重环境中,为了防止水和食物到处飞溅,基本都是这种包装,就连科技发达的叠云星人也不例外。餐厅里的饭菜也是这种包装,但经过加热,口感比较好,而且种类也更丰富。这种粥不属于正餐,一般是在正餐时间以外用来充饥的。姑娘真是心善,寻思回叠云星有三个多月的路程,不吃东西怎么行。于是就跟餐厅工作人员要了几袋粥,慌称当零食吃,担心带得量大引起怀疑,所以只带了两袋,贝勿迫和飞星各一袋,嘎嘎是机器,不用吃东西,所以没它的份。
    姑娘的善举让贝勿迫很受感动,连忙鞠躬致谢。飞星虽然听不懂叠云星语,但从贝勿迫和姑娘的言谈举止中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鼓起勇气偷偷瞅姑娘。才发现这姑娘一身水墨古装打扮,衣带飘飘,轻舞曼妙,好似仙女下凡,目光柔和温暖,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明媚动人,柔美而不孱弱,清灵中带着飒爽,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幅画卷,那么在飞星的人生画卷上曾经有两个女孩留下过浓重的墨痕。一个是在岛城时同事女友介绍给他的,初见时觉得那女孩天真无邪,又美丽又漂亮,他动心了,天天给女孩发消息,讲笑话,买零食,女孩没有拒绝。他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高兴坏了,走路都带风。可是好日子不长,没过几天,无缘无故,女孩突然叫她们店里的厨子恐吓他,不要再联系她了。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咱俩的事咱俩说呀,何必用这种手段来侮辱人呢!飞星越想越气不过,打算第二天晚上教训教训那厨子。那天晚上要不是厨子识时务可就真打起来了。飞星会铁砂掌,如果真动起手来,饶是那厨子膀大腰圆,挨上一掌也得骨断筋折。这期间女孩没跟飞星说一句话,只在决别的时候给他发了条冰冷的短信: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那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夜,飞星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步行街上,接到这条短信时他心如死灰,狠狠踢飞一只被夜风卷到脚边的易拉罐,告诫自己再也不要被女人的天真给骗了。
    另外一个是林静,最后也没成。飞星帮她又是干这,又是干那,还帮她打走了流氓,心想也许相处久了多少会生出点感情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林静连句暖心的话都没跟他说过。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他压根儿没抱多大希望,最后也就没生出恨来。感情上的挫折使他产生一个非常自卑的想法:可能我天生就是个不招女人待见的人。
    如今又有一位楚楚动人,貌似天真善良的女孩出现在眼前,该如何应对?有了前两次教训,飞星早打定主意:我跟女人的关系最多只能到普通朋友程度,过一点都不行,过了,她们的天真就不是天真,善良也不再是善良,她们会从天使变成魔鬼。(之后在与纤云巧的相处中,他时刻提醒自己,女人再美丽再天真都与他无关。)
    过去的往事,还有此刻内心的波动,讲起来一大段,实际在飞星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快到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愣神了。自己听不懂外星语,又不招女人喜欢,干脆离远点,省得姑娘误会而心烦,要是因为这个而出卖他们那可就划不来了,索性躲到一边去,让贝勿迫和嘎嘎跟那姑娘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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