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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浮与下潜一样,同样有倾角,众人只得重新把身体固定在座位上。http://m.wannengwu.com/356/356984/
    在土壤中行驶和在水中不同,土行列车的前半身已经钻出地面半截儿了,后半身还埋没在地下,像一根斜插在土里的木桩,直到大部分身子都钻出地面才像一棵被砍倒的树一样在重力作用下拍在地上,车里的人被猛烈一颠,屁股差点摔成两半。
    为了避开出土后留下的大坑,土行列车又蹬着两条大长腿往前爬了十来米才停下,最后像个大蚂蚱似的卧了下来。赵旭下车一看,喔嗬,车身上那层红漆早被磨掉了,露出镜面似的金属本色,上面还粘着一层斑驳的泥土,残月之下寒光闪闪,使这个夜晚突显几分狰狞与诡异。
    土行列车出来的地方在高压电线下,车门打开时已经入夜,借助朦胧的月光可以看见高压线上挂了很多丝状物,贝勿迫说那是石墨炸弹抛洒的碳丝,可以使高压线短路。赵旭说知道,美国佬打伊拉克的时候用过,没想到你们外星人也用,就不能玩点更先进的东西吗?贝勿迫说:“古人用刀,你们现在不也还在用”?赵旭无言以对。
    正说着,局长忽然发现异常,暗夜中一片连绵起伏,像山一样的黑影横亘在几百米外的地方。他在上海为官多年,上海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走过,记忆当中这块是平地呀,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座山来,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想过去看看,卫连长、耿红军、马克、还有焦警官和他一同前往。赵旭、雁秋、飞星、贝勿迫、还有嘎嘎随后也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未到“山下”,先被一条出城高速公路挡住,公路上停满无数车辆,一辆挨一辆,一眼望不到头,但是车里好像都没有人,车灯也没开,死静死静的,有些瘆人。出于职业习惯,焦警官第一个摸到车前,借着微弱的月光进行查看。只见大部分车窗都碎了,他随手拉开一辆车的车门,在座位上发现一滩干了的污血。贝勿迫走过来说这是天军的战术,打掉头车和尾车,把所有车都堵在路上,然后放出刀蚊杀死车上的人。
    焦警官说:“也就是说,这些逃出城的人全都死在了路上”?
    贝勿迫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嗯。
    赵旭和雁秋面面相觑,庆幸当时被焦警官扣在派出所没跟这些人一起出城,否则也将命丧于此。
    又往前走了一段,那片像山一样的黑影竟然会动,仔细一看却不是山,倒像一片森林。森林上空还有无数绿荧荧的火光在飞舞流动,它们从东到西,从西到东来回往复源源不断,“那不是刀蚊吗”?雁秋惊说,“我们到它们的老巢了”!
    “走,过去看看”。局长率众继续向前走。
    正值农历八月下旬,月亮后半夜才慢慢升起来,当下犹如半块烧饼挂在天上,叫人看了直咽口水,这才想起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唉,这天忙得,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可能是因为太忙了,竟不觉得饿,大家伙反倒精神十足。
    众人小心翼翼摸索到离黑影几十米远时终于看清它的真面目,原来它既不是山,也不是森林,而是一大片茂密的净世蒲公。也许是因为营养充足的缘故,长得又粗又壮,直剌云天,比从王九嘴里长出的那棵要高大多了。目测平均十几层楼高,主杆比水缸都粗,光是每片叶子都有十好几米长,一株挨着一株,枝叶相接,密不透光,从远处看可不就像一座山,一片森林嘛。贝勿迫说它们都是用人的尸体喂大的,所以才长这么大,这么快。
    雁秋问:“是逃出城的那些人吗?”
    贝勿迫点点头,众人唏嘘不已,但飞星一人除外。
    “太惨了”!雁秋说。她没见过那些死去的人,更不认识他们,所以只是感叹,并无伤心。
    唏嘘之余赵旭竟有几分庆幸,对雁秋说:“看来咱们还得感谢焦哥啊,要不是他把咱们扣下,可能咱们也给这些东西当肥料了”。这时大家基本看清了这种生长速度极为变态的植物长什么样,它们长得像巨型玉米,只是在该结米玉棒子的地方生出的却是如猪笼草那样的溶尸笼,每株一花,有的含苞待放,像顶着一只硕大的瓷瓶;有的正在盛开,花型与普通蒲公英无异,只是大了几百倍;有的已经发育成紫色的绒球,被风一吹便散开了,犹如无数飞舞的紫伞向东飘去。
    刚才焦警官查看公路上的车辆是出于职业习惯,那么接下来卫连长的反应就是军人的敏感了。他阻止大家继续前进,用夜视仪观察那片净世蒲公,找到一处没有刀蚊出没的地方,跟耿红军和马克三人一起为大家开路。
    在一株将要开花的净世蒲公下,大家发现一个小土包,土包前立着一只引擎盖,下半截埋在土里,上半截用硬物刮出一行字:倪宛熙之墓。
    宛熙是被刀蚊吸完血之后叼走的,按照贝勿迫所讲,她的遗体应该早被刀蚊扔进净世蒲公的溶尸笼里化成尸水了,怎么会安葬在这儿,而且还立了墓碑,是谁做的?赵旭顾不得搞明白这个问题,鼻子一酸蹲在墓碑前愧疚起来。他对那些死在高速公路上的陌生人毫无感觉,但是宛熙不一样,虽然只是普通室友,但至少是熟人,况且还是跟他一起逃出来的,这才两天时间,音容笑貌犹在脑中,眼前看到的却是块冰凉的墓碑,怎能不叫人痛心。他没落泪,只是说了些叫人唏嘘的话:“对不起宛熙,本来想送你出城的,没想到……”没说两句便痛心得无法开口,引得雁秋直掉眼泪,过来安慰他道:“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该道歉的是我”,焦警官的步伐有些沉重,慢吞吞走过来说,“是我没安排好,要怪就怪我一个”。
    “你要做的不光是道歉,还要改掉死心眼儿的毛病,不然还会有人因为你的固执而死”。雁秋抹了把眼泪对焦警官说,眼神里带着怨恨。
    焦警官却反问她:“你把严格执法叫固执”?
    雁秋说:“看样子你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道歉”?
    焦警官说:“因为我安排不合理,犯了战术性错误,但是严格执法的立场没有错”。
    雁秋说:“我没说严格执法有错,但你要分时候,连普通老百姓都意识到世界末日了,你还守着死法不放,非要等中央颁布末世法你才肯改,现在是颁布末世法了,但要是中央发不出末法,或者发出来了你没收到,那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继续抓人”?
    焦警官想了想说:“是”。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你”……雁秋被气得无话可说,眼里全是愤怒。赵旭拽了拽她的衣服,小声劝道:“别白费力气了”。
    局长不知道他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无法从中调解,只能旁观,好在他们没吵几句就散了。见焦警官独自一人抱着步枪钻入净世蒲公深处,担心他遇到危险,便问他去那里干什么?焦警官说那儿有脚印和打斗痕迹。大家跟上去一看果然是,脚印比较凌乱,还有几片净世蒲公的叶子被蹭折了。焦警官蹲在地上,手里正捏着一枚捡到的手枪弹壳发愣,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往深处走,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捡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一把手枪,再仔细一看枪身上的编号,顿觉五雷轰顶。局长看他神色不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这把枪是他徒弟吴名的。语气虽然镇定,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悲痛。
    “枪在这儿,人去哪儿了”?耿红军冒出一句不知是自问还是问人的话。马克不管三七二十一,数落道:“还没听明白吗,肯定是被扔进溶尸笼给溶了”。耿红军说那就找不着了。焦警官不管他俩说什么,抬头环视一圈长在净世蒲公上的几十个溶尸笼,说枪是在这儿找到的,如果他真的死了,尸体肯定就在这些溶尸笼里,一定要找到吴名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
    “这么多,怎么找啊”?耿红军又问了一句不知问谁的话。马克也补上一句:“是啊,这么高,爬都爬不上去”!
    “那有东西”!雁秋突然惊叫,端枪瞄向十几米外的地方,所有带武器的人闻声一阵紧张,都把枪口对准雁秋瞄的地方。只见一片净世蒲公的叶子下有团黑乎乎的东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赵旭随手捡起一土块朝它丢过去,仍然不见动静。飞星有铠甲护体,又有三眼锤铳在手,毫无惧色,直接上去查看,原来是只死刀蚊,脑袋上有个破洞,像是被枪打的。一只死刀蚊构不成威胁,大家紧张的心便松了。
    卫连长戴着红外夜视仪看了看长在高处的溶尸笼说:“哎,为什么有的溶尸笼温度高,有的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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