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琪的话，赵菲儿不好意思了，刚才她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确实听着像撵人。√

不过还没等她的道歉说出口，龙一抢先说道，“别走啊！急什么？没事儿！你们不是还没进过录音棚吗？哥这次带你们练练级，佳佳姐那首歌的和声，就交给你们俩了；就算帮不上忙，反正以后你们也是要经常混录音棚的，先涨涨见识总没错！”

“你们不是要去淞江吗？难道让竹天后和佳佳姐来燕京？”

“谁说去淞江了？打脸是打脸，可是打的如果太明显，不是落人把柄吗？至少我还不想为了一个王妖精，把那些排队的其他唱片公司和歌手一块得罪了……”

刚才龙一好像想明白了不少事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竹天后人在香江，我们总不能再跑香江一趟吧？这次给她的歌，跟她过往的路子挺像的，我把歌和编曲发给她，她自己找制作人按常规弄就行了；程姐这边，让她悄悄来趟燕京，我们在燕京找个棚给她制作，不管她还是我，现在名气都不大，没几个人认识，不会太引人注目……”

拖延症归拖延症，可让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在赵菲儿已经挂起免战牌的情况下，龙一还专程跑到锦鸿帮程思佳录歌，这就相当于打了所有人的脸。龙一可不觉得，锦鸿那里会没有其他公司的眼线和人脉，为了一个妖艳贱货，得罪一大片人，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燕京？我们在燕京谁也不认识，上哪找专业的棚子啊？呃……你是说……”

龙一笑了笑，直接拨了一个电话，“钱老师，您好！我是龙一，对！我到燕京了，您这两天方便吗？我想去拜访您一下……哦，还有菲儿姐，您见过的，还有我两个妹妹……嗯，好的，那我们晚上见！”

“看！录音棚搞定喽！”

龙一得意的晃了晃手机，“菲儿姐，你给程姐打电话，跟她约下时间，让她自己悄悄过来就好。刘叔就不用来了，他目标太大……”

“小伙子不错！嗯，够敞亮！”赵菲儿喜眉笑眼的拍拍龙一的肩膀，“这次看我们把王妖精当白骨精打！”

其实赵菲儿最高兴的，并非有机会打王菁瑶的脸，而是龙一真的很在意她的感受。

说实在话，从做生意本身的角度来讲，这次的事情，她处理的确实有些欠考虑。其实把困难摆出来就够了，都没必要跟张律说那么多，更没必要拉竹君出来恶心对方。

按照以前商量的策略，工作室起步阶段，赚钱盈利什么的，不需要考虑太多，饿不死就行，最高原则就是不得罪人。即便不小心、或者迫不得已得罪了人，也不能往死里得罪——找上门邀歌的人，随便哪一个，人脉关系都比他们强大的多，谁知道哪个不起眼的家伙，屁股后头可能就是一尊大神！

得罪一个，往往就意味着得罪一串，人脉这种东西，积累起来很难，但败起来实在不要太快。

当然，道理大家都懂，可是一旦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管是挑动对方的情绪，还是控制自己的脾气，其实都属于比较高深的职业技能，对于尚处于新兵练步阶段的龙一和赵菲儿，难度系数确实相当高。

任性这种事儿，有时候真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但是当麻烦真的临头，龙一完全不考虑原因和后果，毫不犹豫的就站在她一边与她共进退。这带给她的，已经不是简单的高兴，而是满满的感动了。如果不是有俩“灯泡”在旁边，她真的会狠狠地拥抱一下这个贴心的小男生……

咦，正经说起来，好像自己才是灯泡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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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上，拖延症在所难免，可是打脸，绝不能有拖延症。

确定好打脸方案，几个人也没有了继续玩乐的兴致，索性直接返回酒店开始安排。

给竹君的歌曲，龙一准备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首歌已经够经典，不需要再换。

在市场上，粤语歌一直是很受欢迎的品类，影响力覆盖范围，远不止岭南那一小块地方，在全国乃至东亚东南亚等地，都有相当庞大的受众。甚至国内非粤语方言区的歌手，偶尔也会弄几首粤语歌来唱。

竹君是香江人，当年她就是唱着粤语歌出道，进而红遍全国的，这首歌给她来演绎再合适不过。至于说龙一为什么会写粤语歌，深海虽然是移民城市，说的主要是普通话，可懂粤语的人绝对不缺。尤其龙一的老妈，那就是再正宗不过的粤海人士。

中午时分，赵菲儿用电子邮件把词曲和编曲MIDI发给竹君的助理，不到两个小时，就收到了竹君经纪人发来的合同样本，同时20万的预付款已经即时到账，邮件里还说剩余部分在合同签署完成立刻支付——竹君直接给这首歌标出了50万买断版权的价码。当然，如果龙一方面对价格有异议，还可以再谈。

天后就是天后，做人真的很大气。

竹天后的爽快让龙一有点汗颜，他专程给竹君的经纪人打电话，请他转达对天后的感谢。还没说几句，电话那头突然变成了竹君轻柔恬淡的声音，“龙先生，这首歌真的太棒了，我是真的很喜欢。说实话，这可以说是这两年、甚至最近几年，我见到过最好的粤语作品，我个人觉得，这个价格，其实是有点配不上这首歌曲的……”

“呃……竹君前辈，您过奖了！我……内个……龙先生的称谓实在担不起，您直接叫我小龙或者龙一就好，”竹君的夸赞让龙一有点紧张，虽然隔着电话，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担不起这样的赞誉，“其实您给的价格已经太客气了，能给您写首歌，也是我个人的荣幸，您能够喜欢当然最好……”

“呵呵，那好吧！”

虽然竹君的年龄已经接近40，但光听声音，依然如少女般的清澈悦耳，“那我就喊你小龙了，你呢，也不要再叫我前辈什么的。竹君是我的艺名，我本名叫何君竹的，你以后叫我何姐就好。听说你现在在燕京？下下周我正好也要去燕京一趟，如果方便，希望能和你见面聊聊，可以吗？”

“没问题！这个当然没问题！我来燕京，是为了上学，今后几年主要都在这里了。您什么时候来，提前通知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那就先说定了！”听起来竹君的语气确实非常开心，“到燕京我请你吃烤鸭！”

挂断电话，龙一感觉跟做梦一样。

原来真实的竹天后，居然是这样的。温文有礼，和蔼可亲，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年龄有所看轻。尤其是她居然毫不介意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她还是个吃货——刚才说到吃烤鸭的的时候，竹君的声音甚至有点小激动，龙一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来她垂涎欲滴的样子。

龙一对竹君如此尊重，还有一个原因，竹君可是龙一老爸龙星宇的梦中情人，对此甚至周欣然都毫不介意——没人会介意一件完全没可能实现的事情。其实周欣然自己，同样对竹君赞赏有加。就是现在，123号那里，还有许多竹君当年的CD和黑胶唱片，那是父母的珍贵藏品。

“喂！发什么呆？”

看着龙一一副意乱情迷魂游天外的样子，赵菲儿不知为何有些小气愤。打个电话都这样了，回头见面还不知道该怎么丢人呢！你以后可是天皇巨星，一个竹君就让你魂不守舍，那还得了？

“呃……啊？没发呆呀？”

龙一脑海里，正想象着竹君毫无形象的啃鸭架子的模样，突然被打断，一时没回过来神，“哦，我是在想，如果竹天后给的这个价格，让其他人知道了，总该相信，咱们给卢明炜的价钱，真是人情价了吧？你说以后咱是不是应该提提价？”

“嗯嗯，提价提价！这个可以有……”

一说起钱，小狐狸瞬间就把那点没来由的醋意忘的一干二净，两只眼睛开始熠熠放光。以前不挣钱的时候，还觉得没啥，现在每当想起账户上那“可怜巴巴”的500万，小狐狸心里就慌。

没办法，在老王同志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龙一早已经习惯了用最好的东西，档次稍微差一点的，对他那双敏感到一定程度的耳朵，都是一种折磨。

在深海，他的那间琴房只是进行了一番专业的声学处理，倒是没有安装那些专业的录音设备，因为龙一那时没有这种需求。但除此之外，所有的乐器，在龙爸龙妈毫无节制的奢侈之下，基本都是最的。

光是那台原厂定制的施坦威大三角钢琴，几乎就超过了龙一现在的全付身家。当初第一次在龙一家见到的时候，即便是家里开乐器行、见惯各种名牌乐器的赵菲儿，也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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