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斯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桥梁，他缓缓飘落到桥面上，脚底有一道巨大的光芒，如河水般从桥下奔流而过，许多从未有人提过的信息从中流出，不断涌入他的大脑。

【暗影之触：在一定时间内急速提高使用者的‘视’、‘听’、‘嗅’、‘味’、‘触’以及‘灵’共计六种感官能力，时效过后会短暂陷入虚弱状态，‘力量’‘耐久’‘敏捷’三种身体属性下降一级，初始持续时间一分钟，使用间隔一分钟，每日可使用三次，第一次使用后二十四小时恢复。】

杰拉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段知识几乎就是自动在自己脑内生产的，而且极为详尽易懂，连词汇都解析过一遍，没有任何复杂的知识，就好像他自己学习过这些一般。

“这就是精神冲击？那回路呢？回路在那里？”

在他这么想的瞬间，桥下光芒所制造的河流中，升起一束黑色的光直射在他的胸口，接着桥面开始剧烈震动，然后分裂，崩毁，但这次杰拉斯没有再飘起来，而是猛地一头栽到了光之河中。

但他没有任何窒息感，而是很快随着河流来到一段三岔路口，跟着又有大量知识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极致】：一级，六感提高程度大幅度加深，使用过后虚弱时间也增加，并且‘六感最大化’持续时间缩短至45秒，使用间隔一分钟，每日可使用三次，第一次使用后二十四小时恢复。

【重复】：一级，短时间提高使用者六感，过后会短暂陷入虚弱状态，持续时间一分钟，使用间隔一分钟，每日可使用六次，第一次使用后二十四小时恢复。

【均衡】：一级，短时间提高使用者六感，过后会短暂陷入虚弱状态，通过效果稍微降低为代价换取十分钟的持续时间，每日可使用一次，第一次使用后十二小时恢复。

“这是什么？”

杰拉斯看到这些信息的瞬间一颤，接着便双眼圆睁，展览室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展览室的沙发上，“蛇瞳”被乖乖握在手里。

“九分三十四秒，不错啊，年轻人，这个清醒速度在我这儿的记录里可以排到前列了。”莫叔坐在工作台边悠闲地喝着什么，看到他醒过来，难得地夸了一句。

“莫叔，那是什么？”杰拉斯惊疑不定，连忙问道。

莫叔嘿嘿一笑，他心情看来好了不少，笑道：“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每个人的内心世界不同，看到的东西就不同，‘精神冲击’就是把你的心象展现出来，每个人所见的意象都是不一样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但得到的知识都是相同，你应该看到了‘暗影之触’的能力解析和效能提高路线了吧？”

“效能提高？”杰拉斯想起最后看见的三岔河道以及其中蕴含的知识，马上醒悟过来，“极致，重复，均衡，这三种就是‘暗影之触’的效能提高？”

莫叔笑而不语，意思很明显，“我又不是烙印使，我怎么知道？”

杰拉斯回忆着杨使用权能的情况，马上就确定了这件事，因为他所得到“暗影之触”的持续时间是一分钟，而杨使用时的实际持续时间明显更少，并且杨还有身体素质方面的提高，更接近于三岔路口中所描述的‘极致’路线。

“这么说，只要我像阿尔伯特说的通过反复有效使用，累积足够的‘成长要素’，就能选择把‘暗影之触’六感最大化的力量推进到下一个阶段，获得增强。”

他思路清晰，将之前的事情一串联，很快就在脑子里明白了一切，但又一个问题来了，使用方法呢？怎么使用并没有出现在刚才的知识里。

他正准备再问莫叔，但莫叔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晒道：“你再试一次，就知道怎么用了。”

杰拉斯点点头，再次握紧左轮枪柄，将意识沉淀下去，而这次并没有再出现大桥和河流的意象，反而是一张类似电流图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里面有两条不同的电流，一明一暗，杰拉斯想起莫叔之前的话，明悟过来，这大概就是烙印兵装所谓的‘精神回路’。

那么如此一来，两条电流状的光芒大概就是烙印兵装的两个‘灵格’，而亮的那条，应该就是装载上烙印石的灵格。

“‘精神回路’，好形象的说法。”

杰拉斯在意识之海中喃喃自语，专注到发光的那条‘电路’，它的形象就好像是一条只有一个开关的封闭循环线，如初中电学的示例图一般简单明了。

他看着那开关的样式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该如何使用，这种电路图上过学的人都认得出来，于是他主动调用意识去触动那个开关，果然，只要他一想，线路就闭合了。

在电路图中，闭合，意味着通电。

一种难以名状的异样感从他身体内部生了出来，再次睁开眼的瞬间，室内的灯光异常的刺目，周围的一切，都更为清晰立体了起来。

他好似进入了一个更加直观的世界，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同，真皮沙发的手感变得粗糙了起来，对空气的流向也变得敏感，他甚至能根据细微风的流向，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房间有几个通风口。

“这就是，暗影之触的‘六感最大化’？”

他将注意力放在莫叔身上，能嗅到莫叔喝的是咖啡，能听到莫叔心跳的声音，能看到莫叔苍老脸庞上一道道的细纹，比之前多太多的信息，不断涌入他的脑海，这是一种远超‘观察力强化’这种程度的感知能力提升。

“难怪当时杨可以回避开蛛蝎兽的所有攻击，这简直太神了！”

杰拉斯在心底不断感叹此时此刻的神奇，甚至莫叔用汉语轻轻念叨的“大惊小怪”四个字都被他牢牢捕捉进耳朵。

他微微一笑，没打算戳破，站起身，正准备看一眼其他事物，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接着泛起巨大的恶心感，一下子把他冲得浑身发颤，倒在沙发上。

“这——，一分钟过了么？”他一看墙壁上的时间，果然已过了一分钟。

莫叔看着他的尴尬样，笑道：“正常情况，很多人第一次都这样。”

杰拉斯整个人虚弱无力，瘫在沙发上无可奈何地摇头，恶心感一直持续了大概几十秒，才消退了下去，他直立起身子，有气无力地问道：“莫叔，所有烙印都有负面效果么？”

莫叔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所有烙印支付的代价是不同的，有些权能需要的是你花大精力准备咏唱，不过如果说对身体的负担，任何权能烙印石都有，所以猎人公会才会有体测的项目。”

“至于你这次感觉这么难受，是因为你还没熟悉烙印石，没把两种负面反馈分开，所以暗影之触的虚弱效果和权能之力对人体本身的负荷叠加在一起了，等你熟悉了权能之力以后，能把两种感觉区分开了，就会好很多。”

杰拉斯苦笑道：“哎，之前应该早说啊，我也好准备准备，你一直没提体测的事，我都差点忘了使用权能之力还得身体好。”

莫叔哈哈一笑：“那是因为你要烙印的只是下阶而已，如果是中阶以上的烙印石，烙印之前猎人公会是要严格要求体质达标的。”

杰拉斯心里哀叹，看来还是得刻苦锻炼一下，接着他回忆起刚才行动，便问道：“刚才我确实看见精神回路，但是能回到最初连接那个意象环境吗？”

“当然可以。”莫叔想也不想，直接答道：“等你的‘成长要素’积累足够多的时候，精神回路之中会出现接口，让你重新进入那个意象，选择想要的效能提高。”

杰拉斯心里回念一遍莫叔的话，将“蛇瞳”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按照刚才的方法，我难道只有把‘蛇瞳’拿在手中才能触发精神回路么？”

莫叔摇了摇头：“连接的根本在于‘精神回路’，精神当然不受肉体限制，只不过对于你这种新人嘛，那是有点难度的，你现在估计必须让皮肤完全触摸才能感受到与烙印兵装之间的联系。”

杰拉斯现在就是一个好奇宝宝，追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增强这种联系呢？”

莫叔道：“这不是一个单项的过程，先要增强你自身‘灵感’和‘专注’两个属性，再增强自己对烙印兵装的熟练度，接着你的‘精神回路’就会坚韧起来，时间一长，慢慢的，即使你不亲手握着烙印兵装，也能感觉到‘精神回路’。”

“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你即便离烙印兵装稍有距离，不握在手中，也能通过‘精神回路’开启权能之力，据说猎人公会有‘大师’能够隔着五米左右开启烙印兵装中的权能之力，这应该就是现在有记录‘精神回路启动’里最远的感应距离。”

“这也太神奇了。”杰拉斯心里暗叹，权能之力的一切知识对一个现代人来说太过魔幻，让他对这个世界又敬畏了起来。

“好了，最后作为猎人公会交给我们的义务，我还得向你提醒一件事。”

莫叔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尽管有‘烙印兵装唯一原则’的束缚，但猎人公会还是希望每一个注册烙印使都把握好自己的烙印兵装，不要让其落入平常人手中，因为效能提高过的烙印兵装，其本身适应了个人的特性改变，对普罗大众是有害的。”

“效能提高过后的烙印兵装，会根据你身体的承受能力改变出力程度，而普通人的身体是承受不了这种出力的，最严重的的结果可能造成直接死亡，所以一旦发生普通人尝试连接巡猎者的烙印兵装发生事故的情况，公会会依照实际情况适度追责，你明白了么？”

杰拉斯颔首确认，这和现代社会公权部门保障警枪的追责机制一样，没什么好置疑的，只不过从这个观点忽然让他脑子一闪，想起昨天问帕特里克问什么烙印兵装不能继承的问题，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是了，烙印兵装会根据个人的效能提高，改变连接时的出力程度，所以有过效能提高的烙印兵装是无法给新人连接的，可除了阿伦那种打酱油的，谁会不效能提高呢？难怪烙印兵装无法和封魔器一样继承管理。”

这番话，倒是又解了他之前心里的一个疑惑，但这个疑问其实并不紧要，他想着想着就发散思维开来：“只是这么说，烙印兵装倒是有点专一啊，用久了，就是我的形状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莫叔咳嗽了一声，说道：“还有，如果有一天你的烙印兵装被损毁，而你又侥幸保住小命的，记得把残骸带来，有时候生壳这种东西很奇怪，明明损毁地很厉害也是能修复的，所以可千万别随便放弃希望。”

杰拉斯一听，奇道：“那如果修复不了，我能换一件烙印兵装么？”

“可以，但你必须拿出足够的贡献，而且我之前说过吧，得你‘失频’的状态够久，这样你才能成功连接新的烙印兵装。”莫叔从桌子里抽出了一张表格，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填写着。

杰拉斯思索片刻，又问道：“等一下——如果我通过第一件单权能的烙印兵装进行了大量体质上的各项锻炼，失频之后不就可以换一把更强的烙印兵装？”

“理论上是可以，但实际上，烙印兵装也不是没有记忆的，根据公会的研究，几乎没有两件使用过的烙印兵装出力是相同的，可能因为‘精神回路’是一个双向的连接，频率不止会影响人类，也会影响武器，所以基本不可能通过体质锻炼来继承中位以上的烙印兵装。”

“那我要是换一把全新的呢？没有人用过，但是烙印着高阶权能的全新烙印兵装？”

杰拉斯心里的实际想法是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自己可以在单烙印情况下积累资源，等获得一把五六灵格的强力烙印兵装再换武器。

“你怎么老想着不劳而获？”莫叔翻了个白眼：“应该是可以，不过没人会那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你在提高低阶权能之力的时候，效率会很低，几乎没有办法累积‘成长要素’来效能提高，而没有效能提高的权能之力，就像只有一发子弹的枪，赢弱无力。”

杰拉斯一怔，原来这种方法会影响到效能提高，难怪没人选择，从他所知来看，效能提高才是各个权能之力的战力上限，放弃上限这种傻事恐怕只有傻子才会做。

“不过公会现在正在研究清除烙印兵装记忆的办法，或许不久的未来，烙印兵装会有一个能够执行的继承方法。”

只是说道最后，莫叔还是没有完全否定杰拉斯的想法，杰拉斯心说难怪猎人公会要回收烙印兵装，看来他们是需要试验材料，这么说来，自己的思路并非只是异想天开，而是一直有人在研究如何将高等级烙印兵装重复利用起来。

两人聊到这里，莫叔也不管杰拉斯还在想事情，把手上那张纸转过来对着他：

“够了吧？过来，签个名。”

杰拉斯一瞥，是一张表格，看来是服务结束的确认回执，莫叔虽然脾气不好，但人还是不错的，于是强打起精神，走过去把自己的名字签字在了表格右下角。

“行了，那么现在，我的工序都完成了，你已经是烙印使了。”莫叔似乎感觉有些疲惫，将表格收回抽屉，又喝了一口咖啡，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快十二点了，带上你的左轮，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杰拉斯内心还是十分感激这位半老的匠人，今天他真的教给了自己很多事，让自己真正成为了一个烙印使。

“多谢您的帮助！”

杰拉斯很诚恳地鞠躬行礼，而莫叔依旧跟进来时一样，眼皮也不抬，只是又喝了一口咖啡，可能是真的困了。

他回到沙发，将“蛇瞳”插入附赠的枪套中，别在腰间，转身径直走向了来时的大门，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莫叔，对方依旧自顾自翻着那本原壳的图册。

他在心里再次感激了一遍这位可敬的长者，离开了展览室。

良久，莫叔将画册合上，用流利的汉语叹气道：“好好活下去吧，孩子。”

构思设定太累了，这几天感觉写得很乱，也不清楚，休息两天，再仔细想一想，毕竟作为自嗨文来说写设定实在太有意思了，还想多写写····

而且也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