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死了！”

田莺看着田灵灵，颤抖着说道。

“不，妈妈，你不会死的！你不要这么说！”

田灵灵满脸泪水地看着母亲，悲痛欲绝。

“傻孩子！我们是妖不是仙，总归是要死的！”

田莺苦笑了一下，“就像后面石棺里的这些祖先一样，活的时间再长，终归还是要来到这里，葬在这里。”

“不，你不会死的！妈妈！”

田灵灵再次大哭。

“别哭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该死的时候谁也挡不住。”

田莺安慰道，“那右侧靠墙的位置有一口空棺，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放在里面。”

“不！……不！”

田灵灵再次崩溃。

“其实，妈妈是本族的罪人，本不应该被葬在这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今天就要死了，而且你还正好就在身边，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本族的规矩，只有族长才能赦免有罪之人。但是族长却不能赦免自己！”

“现在，现在我就把族长之位传给你，你再赦免妈妈，妈妈就能安心葬在这里了！”

“不，妈妈，你不会死！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田灵灵拼命摇头。

旁边的李道看得心情极度沉闷，眼角也已经湿润。

“本来这位置应该是传给你弟弟的，但是他现在还在蛮荒受苦，不，不只是他，全族的人都在蛮荒受苦！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没脸请求祖先的原谅，但是你还有希望，有希望替妈妈挽救我们的族人。答应妈妈，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回来！让你弟弟回来！否则我一定死不瞑目！”

“妈妈！”

田灵灵嚎啕大哭。

“现在你跟我一起起誓，接任新一代族长，这样我才能把我族的历史和秘密全部告诉你！”

“不，妈妈，我不要！你不会死！”

田灵灵大喊着，“我一定会把你治好，去把弟弟找回来……”

“闭嘴！”

田莺打断了田灵灵的哭诉，“你真的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她的呼吸更加困难，已经喘得很厉害。

“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爹那个负心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你弟弟！当然也对不起全族的人！”

“你一定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变成全族的罪人！所以，所以一定要……”

“阿姨您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辜负灵灵的！我对天发誓……”

李道竟然又插话进来。

“你给我闭嘴！”

田莺怒道，“我们母女说话，轮不到你插嘴！你的事我一会儿自会对你说！你先在一旁呆着！”

“呃……好吧！”

李道知趣地闭上嘴巴，站回了一边儿。

“现在跟着我念誓词吧，不然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

田莺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越发地急躁。

“好！妈妈！我答应你！”

田灵灵不想太刺激母亲，只好顺从下来。

“把手放在胸口，跟我大声说出誓词！”

田莺忽然变得很严肃，声音洪亮，完全不像个将死之人。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我田莺，今日把族长之位传给……”

说完自己的，她又领着田灵灵说起了她的誓词：“列祖列宗在上，我，田灵灵，今日继承我族族长之位，一定尽心尽力，带领全族……”

看着田灵灵说完，田莺泪流满面。

“去，去给祖先的灵位上香，磕头。”

田灵灵颤抖着站起来，走到香案前，焚香祭拜。

等她把一切做完，回到石椅时，田莺已经从石椅上下来，跪在了地上。

李道本想把她扶起来，但是遭到了田莺眼神的怒斥，他只好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妈妈！你怎么……”

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田灵灵猛地跪下，想把她扶起来，想不到也遭到了拒绝。

“你，现在坐到，坐到椅子上去！”

田莺剧烈地咳嗽起来。

“快去！”

田灵灵无奈，只好坐了上去。

椅子上还有母亲坐过的余温，当然也有血迹。

“族长大人在上，罪人田莺在此请求族长的宽恕，希望死后能和各位祖先葬在一起……”

“妈妈！”

田灵灵大喊道：“这事儿您只要说一声就行，没必要……”

“不行！”

田莺一摆手，“这是规矩，我绝不能坏了规矩，虽然我是你的母亲，但是首先我是一个族人，我必须，必须按族规，办事！”

“快说，你愿意，你愿意赦免我所有的罪孽！”

“我愿意赦免你所有的罪孽！”

田灵灵立刻从椅子上往地下一跪，抱起了母亲。

“好了，我现在可以把我族的历史和秘密都告诉你了……”

田莺越来越虚弱，说话也越来越困难。

“妈妈，先不要说了，疗伤要紧！还是先治伤吧！”

田灵灵想阻止她继续说话。

“不行，我必须说，我时间不多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心脏是我族最大的弱点，心脏一旦受损，其它地方恢复起来就，就，就很慢了……”

田莺已经知道自己的心脏受到了重创，她不可能活下去了。

“你知道这石像是谁吗？”

她指着祭坛说道，“他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他是一位妖帝，他，他就是东皇太一。”

“当年，他，他战死之后，身体就落在了这里。我们的祖先，就是，就是吃了他的血肉，才拥有了特殊能力，才进化为猫妖一族……”

“后来，他的身体化成了整座九猫山，而这祖洞，祖洞就是他的头部所化。”

“这也就是为什么，为什么洞里会有神泪石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李道心里一惊，“想不到这猫妖一族跟这位东皇太一有这么深的渊源。”

“我族，我族最大的秘密，就是，就是不仅吃了他的血肉，还得到了他身上的一件宝贝，那宝贝威力……”

田莺连“威力巨大”四个字都没说完，已经有些喘不动气了。

“别着急，您慢点说！”

田灵灵把耳朵贴在母亲的嘴边，这样可以让她声音小一点，省一点力气。

“那宝贝就在……”

不知是她故意的还是确实没有力气了，声音小得李道完全听不清楚。

说完这些，田莺的心里不再有遗憾，脸色反而好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李道，把他叫到了身边。

“你真的爱灵灵吗？”

她忽然问道。

“爱！”

李道点头。

“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吗？”

“愿意！”

“你也看见了，她已经是我族的族长了，将来必须要将族人从蛮荒带回来，你愿意帮她吗？”

“当然！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要是做这事会要你的命呢？你还去吗？”

“当然！为了灵灵我什么也不怕！”

田莺微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

“我还是不相信男人！”

她又把眼睛看向田灵灵，目光中充满了温柔。

“听妈妈的话，如果以后这个男人背叛了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要恨他，也不要报仇，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放手！让他走！”

“妈妈不希望你重蹈覆辙，走妈妈的老路，如果当年……”

话没说完，她便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