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晋鹏牵着祝喙喙尽兴而归。“感觉比想像中还要好。”他傻笑。
祝喙喙脸红红地说：“哈，我在上流社会。”
姜灵兰看他俩，莞尔。
邵闻钦抬头看了看她，举起手唤侍应。“我的天！”祝喙喙阻止余晋鹏继续向前走，“你看，它太美丽了！”
余晋鹏沿着祝喙喙贪婪的视线望过去，在橱窗内正表示着一台手工精巧的檯灯。余晋鹏认同祝喙喙的赞美，“你说得对，它确然很美丽。”
她兴奋地颤抖着，告诉他：“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它是铁芬尼的产品，一九五八年出产。”
“祝喙喙，别告诉我你想要。”余晋鹏用微弱的声音哀求。
无论他的声音是高还是低，这一刻的祝喙喙也不会听到。她似朝圣一样拉着余晋鹏跑进店子，“别担心，这是二手店，那一九五八年的铁芬尼檯灯是二手货。”
店员从橱窗取下那檯灯让他们看，“一九五八年。”店员笑容可掬地说。
祝喙喙双眼发光，“这琉璃非常稀有，我一直想拥有它。从十三岁开始，我就想像把它放在我的桌子上会令功课变成一件美好的事，我会为了它而做功课。”
余晋鹏看一看价钱，那是它出产年份的好几倍。
他尴尬地把檯灯交回店员的手上，“谢谢你，我们要考虑一下。”说罢，他在祝喙喙未反应过来之前把她搬出店子。
“余晋鹏，我想要它。”她重申一次。
他试着说服她：“它很精致，可能把它放在桌子上会令功课变得美好，可是我们不能承担它的价钱。”
“如果它不只令功课变得美好，它甚至令人生变得美好呢”她的眼睛依然钉住在橱窗。
“我们不能承担它的价钱。”余晋鹏简单地重复，“还有一点我必需更正你，令你人生变得美好的是我，不是那只在晚上或者阴天时才发亮的檯灯。”
祝喙喙惊喜地把视线投向他的双目，甜笑着，“没错，你一直发亮。”
第二天排练时，祝喙喙把那动听的话转述给姐妹淘。
“这些只是甜言蜜语，总有一天你会厌倦。”戴许露换上第一场戏要穿的白色裙子。
祝喙喙的心情没有被破坏，“我知道你只是想叫我不要太感情用事，我领会并谢谢你的好意。”
雨竹服侍着戴许露穿上裙子，羡慕地说：“我常常希望骆天予会说这种话，但他永远不会。”
“你应该感谢他从不欺骗你。”姜灵兰翻着剧本。
“这不是欺骗。”祝喙喙坐在化妆檯上，尝试解释：“姜灵兰，我知道你曾经受过很大的伤害，但你不能因为这些伤害而拒绝世上最窝心的说话。”
“我不认为这是世上最窝心的说话。”殷红玉把发饰递给雨竹，“我听过最窝心的说话是小学合唱团表演时，在我一上台就呕吐大作之后，我的妹妹依然跟我说‘姐，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取笑你’。”听罢，雨竹微笑了。
戴许露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说：“我听过最窝心的说话则是小时候，妈妈掐着我的脸说‘我永远爱你’。现在说出来虽然有点呕心，但窝心。”
姜灵兰回头想她认为最窝心的话，那是当她问邵闻钦可否重头来过的时候，邵闻钦走到她面前，吻她的前额，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说：“愿望达成。”就是这四个字，充够她回味一辈子。但比起之前那两个伟大的亲情例子，让那段已逝去的爱情显得微不足道，姜灵兰不敢说出来。
“导演，你在想什么”祝喙喙推一推她。
她站起来，“别这样叫我。来，开始排练。”
当晚，姜灵兰翻阅她的日记，看到差不多一年前的日期，那时的她为那个愿望达成的晚上写了一篇很详尽很细腻的日记，她不禁怔住。
事情不是说过去就会过去。
相同的道理适用在詹高刑身上，他正看着月亮，苦苦地思索戴许露的心情。当他正准备燃点一根香烟时，他又缓缓放下，然后开启他的电脑，心无旁鶩地把报告完成。
站在同一月亮下的祝喙喙正想起她的甜蜜的男朋友，并打算摇个电话给他，告诉他她很挂念他，而且正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内衣。
“喂”余晋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余晋鹏哥，是我。”
他呼出一口气，“我知道，我看到来电显示。”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能停止——”
他抢到了发言的机会，“祝喙喙，我正在忙，再见。”说罢，他挂线了。
“对你的思念……”她继续未完的话，可是声音渐渐失望。
她把电话放回原位，悠然地走进房间，告诉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姜灵兰：“你知道吗我正穿着一件有改善胸部线条功能的黑色蕾丝内衣。”
“变态。”姜灵兰和刚刚走进房间的戴许露异口同声地说。
她不能收回想要说的话，总得告诉别的人。
另一个放学后的排练日子，姜灵兰正为戴许露和杜兰德之间的尴尬慢慢消失而庆祝，有幸跟她分享这个喜讯的人是詹高刑，因为他碰巧在这个时候致电给她。
“我知道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一点难受，但我不得不跟你说我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我听说她们叫你‘刻薄女’，现在我体会到了。”詹高刑闷闷不乐地说。“唏，我找你是想问一下戴许露的近况。”
姜灵兰用头和肩膀夹着电话，指导着工作人员搬佈景板。“恐怕你找错人了，你想知道她的事，应该找她本人。”
“你和我也知道，戴许露需要一点空间。”
“没错，”她把流程表交给舞台助理总监，“但向她的朋友打探消息并不在这个空间的范围内。”
詹高刑认输：“好，你对，你全对。”
她微笑，“代祝喙喙问一下，余晋鹏在干什么祝喙喙说他几天没有跟她去拜访走廊尽头的房间，但她又不好意思问余晋鹏，怕伤害他的自尊。”
“她不是怕伤害他的自尊，而是怕余晋鹏觉得她是个无时无刻都充满欲望的女生。”他哈哈大笑，“不过，那么私人的问题我不会答。”
她打手势叫打灯的同学开灯，“她认为余晋鹏有事情难以启齿。”
“这不合理，怎么叫她的朋友问男朋友的朋友。”
“你说得对，我会向她解释，叫她给余晋鹏一点空间。”
詹高刑补充：“向他的朋友打探消息不在这个空间的范围内。”
跟他挂线后，戴许露走过来问：“詹高刑”
“我什么也没有说。”姜灵兰颔首。
戴许露放心了，“待会儿陪我去买芒果。”
晚上，余晋鹏送祝喙喙回家，只是守礼地吻别她便离开了。祝喙喙马上冲进姜灵兰戴许露和方映洁的房间，忧心忡忡地说：“他对我失去性趣了。”
方映洁紧张地打断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请注意你的言词，有小朋友在场。”
“祝喙喙，你的说话很直接，直接得我无法会意过来。”戴许露婉转地表达她不明白祝喙喙的意思。
姜灵兰咬着唇，“余晋鹏好几天没有跟她……你知道，那种事情。”
“我的天，你们一个星期进行多少次”戴许露恍然大悟。
祝喙喙支吾其词：“我们……通常每次见面也会。”
“我的天，你这色欲女！”方映洁尖叫。
姜灵兰按着她，轻拍她的肚子，“请注意你的言词，有小朋友在场。”
这时候，祝喙喙忽然流泪，戴许露赶忙递给她手帕。
“我知道了，他已经厌倦我了，他甚至不再说那些甜蜜的话。”祝喙喙接过手帕。
姜灵兰戴许露和方映洁三人对望，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祝喙喙捉着方映洁的手，“方映洁，自你怀孕之后——”
还未问完，方映洁已经抢白：“我拒绝回答这个私人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未婚夫还对我很有兴趣。”
祝喙喙又哗啦哗啦地哭，“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戴许露和姜灵兰也未曾碰过这类型的问题，只能说：“我相信余晋鹏不是这个意思。”
“谢谢你们，”纵然祝喙喙抹干泪水，但脸上挂着一副随时崩溃的表情，“很抱歉，我污染了小美华的心灵。”然后，急步走出房间。
她们三人的预感没有错，祝喙喙整夜都在啜泣。
家中的电话响起，腹大便便但异常机灵的方映洁敏捷地提起电话，“喂”
“喂，我找姜灵兰，请你把电话递给她。”
方映洁懒洋洋地说：“她在沐浴。”
“我知道你是方映洁。”
她瞇着眼，小心地问：“所以”
“我不知道你基于什么原因，一次又一次地阻挠我约会她。”
方映洁进了厨房找来生果刀，“她有手提电话。”
“我知道，但我来不及问她拿。”
“那是你的问题。”她悠然地切着苹果，轻轻放下电话。
戴许露看见了整个过程，“每一次也是你接电话”
“我认得他的声音，”她一边狠狠地把刀子挥向苹果，一边模仿着：“‘我通常不会去接女生出门，我不想她们自视过高’。”并丑化十倍，“哗，多么的细心！”
戴许露点点头表示认同，“姜灵兰不用自贬身价，她至少可以跟邵闻钦那个质素的男生来往。”
“你也认为邵闻钦是高质素的男生”
她觉得可笑，“其实大家也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方映洁把一块苹果放进口内，“可怜的女孩。”
“愚蠢的女孩。”
那就是姜灵兰一直不明白为何他没有再约会她背后的原因。
另一边厢，余晋鹏约祝喙喙到喷水池公园见面。途中，祝喙喙左眼的眼皮不住在跳动。
“余晋鹏，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一见到余晋鹏，祝喙喙忍不住把抑制的情绪爆发出来，“我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大吃一惊，“什么”
“你要我说第三次”祝喙喙双手掩着脸，“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还好吗”余晋鹏担心地问。
祝喙喙放下双手，“不好的人是你！十天了，每次你只是吻我的额就赶紧离开。你讨厌我吗”
“祝喙喙，你冷静一下。”余晋鹏欠欠身子，从身后拿出一个箱子，示意祝喙喙打开她。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箱子，内里正在一九五八年的铁芬尼檯灯，但她没有立刻回复欢颜。相反地，她眼泪汪汪地问：“这是分手礼物吗谢谢你还待我如此体贴。”
“正常人不会这样想，”余晋鹏哭笑不得，“这是请你原谅我数日来礼貌待你的补偿礼物。”
“什么”祝喙喙张大嘴巴。
余晋鹏为她仍然不明白地苦恼，“起初，我以为我可以自己造一盏给你。然后我迅速发现我在这方面显然没有邵家的园丁那么在行，所以我去了打工，储下薪水再去二手店给它。我想我没有抱你进去那房间是因为工作令我太疲累。”
“你为了我去打工”
“现在你可以原谅我吗”余晋鹏耸耸肩。
“正常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祝喙喙认为那是失而复得，虽然整个失去的过程只是发生在她的脑海。她喜出望外地拥住余晋鹏，给他一个不少于一百二十秒的吻。
跟余晋鹏经历了有史以来最美好的拜访之后，祝喙喙高兴地告诉室友们，“我跟他和好了！”
“事实上，只有你一个人在胡思乱想。”戴许露冷冷地说。
“我和展博对这方面的要求很低，通常只是忍不住才会。”殷红玉跪在茶几前泡茶，“我认为他这样是真正爱我。”
她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总人的注意，女生们全部围上来，“你和展博怎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走进那房间”
“通常我们在没人在家的时候才会进去，展博说那是对室友的尊重。”殷红玉觉得这不值得讨论。
那是对室友的尊重。姜灵兰祝喙喙和戴许露面面相覷。
“怎么雨竹不见了”方映洁发现少了一个人。
姐姐殷红玉回答：“你和骆天予到外面吃饭去。”
没错，雨竹和骆天予正坐在一个西餐厅吃最后一道菜。
“我想吃意大利云可芝士批，”雨竹满足地说：“你要叫甜点吗”
“有你当我的女朋友，我还需要甜点吗”
我的天，雨竹心里暗叫。一只飞蛾正扑向全场唯一亮着的黄色暗灯，但戴许露没有留意。排练完毕，她舍不得脱下那件华丽的的裙子，独个儿留在舞台上的小阳台，静静地看着无人的舞台，偶尔若有所思地念一句对白。
“杰西。”
她点头，看到还穿着礼服的杜兰德拾级而上。她微笑，“你还记得，只有你记得。”
他也笑起来，“我很高兴你来挽留我。”
“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不是我来挽留你，”戴许露没好气地说：“是我们几个来挽留你：姜灵兰祝喙喙雨竹殷红玉许化荷小昭和方映洁。”
“不，方映洁没有来。”
戴许露气结地顿一顿脚，“我混乱了！没错，方映洁没有来，但我们来了。而这个点子是姜灵兰想出来，我可是反对那一个人。”
“不，你没有反对，你叫我不要去维尔纽斯。”他扬起眉毛。
她摇摇头，“你要去的地方是瓦古杜古。不过，请原谅我过剩的好奇心，维尔拉斯在哪里”
“是维尔纽斯，”他纠正她，“维尔纽斯在白俄韦斯，你也要去吗我觉得你一定会爱上维尔纽斯！”
“拜托，我不想再纠缠在这个奇怪的话题上！”戴许露大叫。
杜兰德摊摊手，“但是你问我。”
“我只是想问一下。”戴许露认输，“好，当是我的错好了。我只是想你知道，是我们几个来挽留你：姜灵兰祝喙喙雨竹殷红玉许化荷和小昭，”她补上一句，“没有方映洁。”
他哈哈大笑，“放松，我老早就想清楚了。”
戴许露张大嘴巴，出拳打他的手臂，“你开我的玩笑”
“喂，你何时变得那么暴力”他停下来喘气。
“我暴力你曾经掌扇我！”她再打了他一下。
杜兰德捉住她的双手，认真地说：“戴许露，对不起。”
她轻轻甩开他，“你说过了。”
“我不是在要求什么，我亦知道你不再属于我了，但我想你知道我真的很内疚和后悔。”他抿一抿唇，发出诚恳的声音。
戴许露抓抓头发，“你知道我不喜欢拖拖拉拉。听着，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呼出一口气，“谢谢你。”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抓住他的肩膀问：“还记得轻松自在烧烤日吗”
“提起这个名字，我没有任何意思，”他失笑，“但请你叫詹高刑收歛一下。”
“你要我叫詹高刑收歛一下，但你竟然说自己并没有任何意思”戴许露气势凌人地说，然后后悔自己再一次支开话题。“话说回来，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杜兰德点点头，“请说。”
戴许露屏气凝神地问：“那天，烧烤炉忽然塌下来，你与此事有没有关系”
“除了我不能再吃任何东西，而我是饿着之外，”他想一想，“我猜没有。”
“你确定”她皱着眉。
他眨眨眼，“确定。”
戴许露用手按着前额，“这缠扰了我好一阵子，我一直觉得是你踢了烧烤炉一下。”
“戴许露，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怀疑我。”杜兰德瞪着眼睛。
“杜兰德，你曾经掌扇我。”她柔声地提醒他。
他争取平反，“那是之后的事！”
她懊恼地看着他，“你知道吗詹高刑一直说服我你没有。”
“噢，”他一怔，“这傢伙挺有意思。”
戴许露冷笑一声，“但你叫他收歛一下。”
“虽然这傢伙没有创意，但的确值得跟他交往一下。”他深明大义地说。
“我没听清楚，”戴许露不敢相信，“请问你是否在劝我跟他复合”
他耸耸肩，“告诉你，我不想去什么瓦古杜古和维尔纽斯，我要去卡宴，那在中美洲。”说罢，他转身离开，慢慢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
戴许露莫名地失落了一会儿。詹高刑，那个叫她哭又叫她笑的男生，回去还是不回去。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女生，但她没有经验，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放下思绪，更衣回家看看那几个女生准备去惹什么麻烦。果然，她一打开门就听到方映洁在客厅大发脾气。
“他竟然完全不打算跟我商量一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她向姜灵兰粗声地说：“他正在策划安排我的人生！相信我，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以后会慢慢变本加厉。不，不是慢慢，是他已经变本加厉了！”
姜灵兰紧张地按着她，要她冷静地坐下来。“孕妇，我认为你应该坐下来。”
“男人！他们就是自以为事，为什么他们认为男人非得控制女人”她坐下来，但继续无止境的控诉，“我受够了！我为他生儿育女，他还要我为他放弃自己的人生。我说在，他至少让我选择。”
“方映洁，冷静一下，我认为你可能有点抑郁，要我叫医生吗”姜灵兰又担心又害怕。
祝喙喙悄悄地对戴许露解释：“方映洁发现导演跟医生讨论剖腹生产的事。”
方映洁又站起来，“或者其他女人不会介意，但我不是普通的孕妇，我是拍过奶粉广告的孕妇！”
“坐下！”姜灵兰站起来厉声地说：“你或者是拍过奶粉广告的孕妇，但你现在要我听的话，喝一杯水，去睡一会儿，然后待他致电过来求你原谅，你再平心静气告诉他你要决定自己的人生，否则你和美华也不会再见他。”
众人吓了一跳。
“威胁他”祝喙喙冒险地问。
“对。”她指着房间，“现在，去睡觉。”
戴许露和雨竹连忙扶着方映洁进去，但方映洁回头说：“晚饭做好了请唤我起床。”
“当然。”姜灵兰咬牙切齿地答。
没错，她们就是这样的女生，总是庸人自扰，结果惹来一大堆无谓的麻烦。
是夜，导演跳过摇电话恳求原谅，他直接从澳门过来，跪在方映洁前说他错了。方映洁露出胜利的微笑，并把姜灵兰教她的说话严肃地说一次。导演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并提出接她回家好好谈一下的建议。方映洁不知所措地看着姜灵兰，姜灵兰赫然发现她在征询她的意见，马上点头示意。
导演和方映洁离开后，祝喙喙用盘子捧着三杯香檳进姜灵兰和戴许露的房间。
“我觉得方映洁未免太小题大造，”她递了一杯给戴许露，“导演只是跟医生讨论。”
戴许露欢喜地接过香檳，“噢，你如何弄到这好东西”
“我想她应该有一点产前抑郁。你知道，接近预产期，她多少也会感到紧张。”姜灵兰摆摆手，“我不喝了。”
祝喙喙还是把杯子塞进她的手心，“别傻了，它能使你放松。”
“不用担心，导演会安抚她。”戴许露吃了一口。
姜灵兰一边尝香檳，一边撞戴许露的肩膀，“你呢谁来安抚你”
戴许露瞇着眼，“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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