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松的回话让呼国威差点吐血，不过他的动作倒是挺实在，直接凑到呼国威面前并再次问起呼国威说什么。

“金秘书，就别管我说什么，我们俩个人现在集中一点突围，回去是不太可能，直接往桥上走，刘思国不想我们过去，可现在反正都是死，过去又何妨”

“好的，呼先生，不过下次咱说话能不能别带文艺气息，咱俩就是冲过去呗没什么无妨不无妨的，开工”

“哦，好，动手。”

呼国威有些微微发愣，自己什么时候说话带有文艺气息无妨这俩字没什么啊再是抬头金大松已经冲向前面，手中匕首挥舞，说起来还有些意外，那些本在外围看热闹街民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居然还是不动手，追上金大松的依旧是轮着上的那几个，有此破绽呼国威哪有放过的道理，不仅不能放过还得抓紧时间，趁着那背后的指挥者刘思国还没反应过来就冲向桥头。

左劈右砍，俩人进行的不亦说乎，甚至还有那么些许的快感，脚下的步子也在慢慢的往前挪动，一条被生生劈砍出来的通道形成，金大松脸上的恨意中带出笑容，离那座石桥越来越近了，但呼国威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深知一定不会这么顺利，那消失不见的刘思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俩人。

果不其然，就在俩人以为在下一步就要站上桥头的那一刻，身边那些原本没有动手街民突然就躁动起来。

“金大松，快，快上桥。”

呼国威的意思是尽可能迅速上桥通过，因为在之前他就注意到一个问题，桥的这头打得热闹，另一头却是模模糊糊一片，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这些街民或者刘思国本身都不敢踏过桥去，这也是呼国威一心想要过去的缘由，不管对面有什么样的危险等待着自己俩人，至少能先脱离身边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奈何俩人的动作还是慢了些，骚动的街民在指挥下没有第一时间将俩人围困，反倒是都往桥面上跑，待到密密麻麻站满后这才有剩余的街民一窝蜂扑向二人，看这情况就一个目的，怎么都不想让来人过去。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关键时刻也不会想太多，但凡是敌人阻难的就一定是对自己有利，俩人心中暗自叫苦的同时只有按照这个思维去奔命，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两个人终究不是一群人的对手，首先被拽倒在地的反而是呼国威，都还来不及去感受地面给自己带来的生疼，满眼的人群已经像叠罗汉般的压下来，呼国威心知要是这被他们给压实了，自己就再也无翻身机会，身躯一挺，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从一女人的胯下缩了出去。

当然，这仅仅是一时之计，没能拿下呼国威的众人哪里肯就此罢休，纷纷转过身来想要继续动手，并且很快也做到，躺在地上的呼国威眼睛里再次出现数不请的大手，估计这一次真的没跑了。

“砰砰砰”

这不是枪声，但密不透风的周围居然被这个声音砸出的一条缝儿来，金大松满身凌乱的出现。

“娘球的，不发威真拿老子当娘们儿”

“砰砰砰”

说话的同时金大松并没有停歇下来，手握着匕首横冲直撞，这看上去那里还像之前那单薄的身躯，活脱脱一架英气逼人的推土机。

“呼先生，快， 我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呼国威当然明白一个人的爆发力再强也仅仅是一个人，金大松现在这势头已经到达极限，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自己怎么能错过，趁着周围那些被撞开的街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间隙，人已经站起来，并且很快和金大松一起开启撞击模式，整个包围圈还真被生生撞出一条通道，二人一路向前看到了希望。

然而就在这希望的十几秒后，俩人又再次感到绝望，就在刚那会儿俩人只顾着横冲直撞，方向居然出现偏差，明明已经来到河边，却并不是桥头，虽然只相差了那么几米，却有着万千的差别，也就是说俩人已经被堵在了河岸处已无退路。

“金大松，跳”

“什么”

“我说咱们跳”

“呼先生，这河里不是”

“还废什么话，跳”

呼国威知道金大松想说什么，但眼前这情况下唯有下河才能又那么一丝的希望，至于刘思国嘴里的河流魂灵之说直接抛于脑后，左右都是个死哪还有那么多顾忌，拉着金大松就往下跳。

随着金大松一声大叫，俩人先后落水，呼国威第一个感觉就是好沉，对，是沉重，这河中水不仅仅给自己身躯带来沉重，更让整个人的精神随之被融入，眼前居然再次出现那攻城略地般的刀光剑影，而自己就好像其中一员，而且是那种已经濒临死亡的小角色。

潜意识中呼国威还想要去挣扎，却又是无济于事，身躯开始失去知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在往下沉，眼中那原本有的光芒也开始黑暗，再然后就是数不清手在拉扯着自己，黑暗几乎将自己完全包裹。

“难道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地狱之门的入口”

两个难道在脑中缠绕，紧闭着双眼的呼国威脑子里也没有太多回转，手缓缓的抬起，下一刻猛的扎向自己大腿，眼睛猛的一睁，整个世界重新恢复光明，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挣扎着往上游动，意外的是三两下就冒出了头，左右看去周围已经失去先前的热闹劲儿，所有的街民居然又恢复到雕像模样，色儿也晦暗无比。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水”

就这当间儿，离呼国威四五米之外的地方，金大松突然就冒出头来大声呼喊，居然说自己不会水，但看他那姿势又不太像，估摸着是被吓着了。

“别拉着我，你们走开，走开，别拉着我”

听这话后呼国威也在下意识中动了一下，发现脚下真有东西在抓着自己，似乎像手，毕竟之前在下面就有过感觉，而且还不仅仅有一双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呼国威出奇的冷静，试着去提了提，那些手上的力道好像也并不大，地狱之门的想法在自己脑子里已经被否定，除此之外也就一个可能。

“金大松不要慌，这里是内城河，下面应该留有不少尸不少的陈年老货，应该是我们跳下来的时候被勾住了，试试脱离他们，没那么玄乎。”

“不是，不是死人骷髅，是真的手，真的有手在抓住我呼先生救命救命”

呼国威本来的意思就是要告诉金大松这护城河里应该留有不少骸骨，被自己俩人跳进去一搅，肯定会动荡不少，被他们勾住也是很可能的事，为避免金大松听到尸骨会再次惊慌还特地改变了说法，哪知道金大松的回答却令人意外，明显听懂了呼国威的意思，却依旧在万般恐惧中求救。

面对金大松的反应，呼国威脸上的镇定在慢慢消失，轻轻拂过水面，这水应该叫做着液体好像的确粘稠了些，本就是千百年的尸水，这不足为奇，但下面真的有手在拖拽这事儿似乎还是有些离谱，可金大松语言动作里透出来的信息又不像有假，怎么一回事也唯有自己去判定了。

试着脱离无果后呼国威深呼一口气，重新将自己埋进水中，这一回不再有那刚才那种感觉，但在下一刻的判断中着实让呼国威吓得浑身哆嗦，水下有手，不准确的说是水下有人，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看上去并非来自一个时期，最重要的问题在于他们的尸体居然没出现半点腐烂的痕迹，临死前的挣扎是什么样这会儿就是怎么样，当然死前的样子都显得狰狞无比，咋一看下去怎能不哆嗦。

呼国威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考验，对死亡自带些许免疫，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依旧惊慌到了极点，下意识中张嘴想要呼救，却连灌了好几口尸水，恶臭感从嘴中直入心肺，让整个人也更加慌乱，挣扎着想要重新冒出头去又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整个身躯就像已经融入进真空，前不得后不行。

“呃”

又是一口尸水入嘴，意识在瞬间模糊，心知要遭的呼国威在挣扎中划拉了一下后不再动弹，再下一秒就完全处于一种静止状态，嘴巴微张，胸口亦不再起伏，呼国威死了，至少有了一个正常人死亡的一切特征。

“救命啊救命”

同一时刻，金大松依旧在水面上哀嚎般的求救，好几次都试图游离原地，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法动弹，心里唯一的希望朝向呼国威的方向，然则都已经潜下去那么久都不见动静，精神越来越沉重，他知道此次行程将会止步于此，更加知道他这一辈子也许都会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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