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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43
经过多方面的专家测试, 程誉的身体其实在幼年那次手术过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但在十四岁那年的意外晕倒,让储沛心始终放不下心。
程誉想做什么都行,但必须佩戴这枚手环。
有任何问题, 她必须要第一时间收到通知, 尤其是程誉一个人在内地上大学, 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管他。
“这个, 我能取了吗?”程誉抬手,示意自己的手环。前几天刚回家, 就去做了体检,报告自然没有问题。
储沛心果然摇头“你的健康是第一位,别的我管不住你。”
“那能静音吗,这个声音很烦。”
“我拿去让工程师重新设计一下。”储沛心同意了。
程誉短暂地把手环摘了下来,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多少重量的东西, 并不妨碍他活动,但取下来的那一瞬间, 好像身上的枷锁落下,如释重负。
薛宥卡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薛宥卡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誉说“反正你都知道, 你还问。”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都听你的了,怎么骗人啊。”其实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并不重要,只是条件都谈好了, 程誉又反悔, 不肯告诉他, 让薛宥卡开始指责他不讲信用。
程誉打字又删掉, 最后说“我把歌写好再告诉你。”
他脑海里充满丰沛的灵感, 旋律呼之欲出。
薛宥卡成功被转移注意力“你要写什么歌?”
“新歌,写好了给你听。”程誉没有说是给他写的。
琴房,程誉推开整扇朝向海湾的门,这座白色公馆是他爷爷程望山早年从葡萄牙人手中买下的,面朝海湾,草坪从黑沙滩起步,海风迎面吹到他这扇门前。
程誉的整个童年时代都在这里度过,他总是朝着窗户的方向,白天看经过海湾的船只,晚上看蓝色夜空中的繁星。
今天的夜空也有星星,不多,几颗星零散地盘踞在弯月附近。
“your star ill she aga one day,through dee be velvet skies。”
程誉写下第一句歌词。
何小由下班回来的时候,薛宥卡还在跟他聊天,何小由敲了敲门,说“明天年三十,六点起床,妈白天加班,先把你送到外婆家里去?”
何小由也想和儿子多待会儿,但这会儿年关,大家都在放假,医院不能放假,而且她还是手术室护士,这些天加班,就是为了腾出过年前的那晚年夜饭的时间。
一大早,何小由把薛宥卡送到了,跟父母说了一声自己要加班“下午六点我会过来,米米,你帮外婆洗菜。”
外公外婆的老房子拆迁后,就搬到了安置小区,一栋小楼房。
年夜饭的菜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已经准备好一半了,冻在冰箱里,剩下的像剁椒鱼头这样的,得现做,薛宥卡洗了菜,在餐桌的菜板上打糍粑。
家里不断有亲戚上门,客厅的电视声音很吵,满屋子都是不认得的小孩儿,一边吃零食、看电视,一边偷偷地瞧他。
薛宥卡童年在山陵县过的,和外公外婆并不亲。
但何小由把他带回娘家后,因为小孩长得乖,嘴甜,很容易就讨得了老人的喜欢。加上他成绩又好,每学期都很争气拿第一,所以每年都能拿很厚的压岁钱。
家里这些亲戚都是妈妈这边的,他不太熟悉,默默地帮老人做着事,有大人在旁边用湖南话问他学习,他也很礼貌地回答。
“这个哥哥考的t大,你要向哥哥学习知道吧?”说话的妇女牵着才几岁大的儿子,指了指薛宥卡。
另一个还是高中生的妹妹,她爸爸是直接问薛宥卡“怎么学的考了七百多分?你这太聪明了,看你也不像是遗传啊,你妹妹总分才不到五百,怎么叫她都学不好!”
当年何小由离婚回娘家的原因,被老人给传开了,说前女婿人品有问题,在外面赌博,不是何小由的问题,亲戚们经常在饭桌上谴责薛天亮,说当年带他回家的时候,就觉得薛天亮看起来花花肠子很多的模样。
薛天亮长得英俊,何小由当年第一次带他回来,家里就有人提醒她“是好看,那你也不能光看脸啊,靠不靠谱,对你好不好?有没有钱?”
现如今还提,她是越来越不爱回娘家,能推的都推掉,说加班,可每逢节日,尤其是春节这样的日子,再不想回来也得回来。
孩子得认他外公外婆。
薛宥卡被那些家长叫着传授学习经验,一群小孩家长围着,眼巴巴地等着他言传身教。
他只好说了几点经验“电视可以看……”
“哥哥说可以看电视!”
话还没说完,有个小孩儿就急着跟他妈妈强调“可以看的!”
薛宥卡说“电视可以看,前提是作业要写完,写作业不能抄答案,得动脑筋。学习不是很容易的事,不能逼,棍棒教育不可取。”
“他不学,回回考零鸭蛋,那不打我得气死!”
一整天,薛宥卡都在当咨询师,他一个t大高材生,说什么大人都听,到何小由回来的时候,全家都跟她夸“小由啊,你们家这个仔太聪明太厉害了,什么都晓得,你说不管他学习,我们可不信啊。”
“他真就是自觉,从来不要我管的。”何小由从来在饭桌上都是被指指点点说婚姻不幸遇人不淑的那一个,可是自打儿子上了t大,局势就变了,再也没人说她可怜了,都是羡慕她的,钦佩她会教育小孩的。
有个小孩闹着要喝可乐,他妈妈不要他喝“喝了要变笨的,你问问哥哥,哥哥是不是从来不喝可乐。”
薛宥卡“……”
那小孩妈妈给他递眼色,他只能配合地说“少喝一点,会蛀牙的。”
亲戚还在桌上夸夸其谈地告诉他“一定要在大学里找女朋友,大一的时候找,大一的时候最好找了,大二那就全是剩下的了,好的都被别人捡走了。而且你是高材生,你女朋友也得是高材生!将来生的小孩,那不是妥妥的高智商嘛!”
何小由有些尴尬“他还没成年。”
“啊?还没成年啊?”
“读书小,五岁就上小学了。”
“那也快成年了,听叔的,下次回家,带上女朋友啊!”
薛宥卡应了一声,低头安静地吃饭,开始想薛天亮会什么时候打电话。
薛天亮平时不太打电话,大概是觉得没有脸,通常是发消息,问的都是零花钱够不够,学习怎么样,同学关系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北京天气怎么样。
只有节日的时候,才会打电话来。
今天也不例外,晚上八点半,所有人都在看春晚了,薛天亮的电话一来,薛宥卡就戴上围巾往外走,何小由瞥见了“米米,去哪里?”
“我头有点晕,出去走一走。”
“那你不要走远了啊!手机带上!”
“嗯。”薛宥卡看见电话挂了,蹲下来穿鞋。
安置小区的房子修得密集,虽然是一栋栋的小楼房,却是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的楼房。
他重新拨了电话,听见对方正在通话中,知道薛天亮也在给自己打,就挂掉了。
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
“米米?是爸爸。”
“爸爸,刚刚在吃饭。”薛宥卡走到小区唯一的健身器材区,坐在健骑机上。
“在你外婆家吃年夜饭啊,看春晚了吗?”
“看了……”
仍然是老生常谈的几个问题,问他长沙冷不冷,要注意保暖,多穿衣服不要感冒了。
薛宥卡口鼻闷在围巾里“嗯,你也是。”
“跟你奶奶讲电话吗?”
“好。”
爷爷奶奶那两年连着经历两场大变故。一是讨债的上门,要他们替薛天亮还钱,结果还了一批还有源源不断的,早就超过了当初儿子借贷的本金。儿子也因此离婚,儿媳带着孙子离开。
二是女婿假包厂被查,被判刑后女儿带着两个小孩连夜跑路,离开前给了他们一个电话,说联系了人接他们全家从西双版纳过境去缅甸。
至今没有消息,金三角那么乱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奶奶时常做梦梦见外孙糕糕在喊自己,就会从梦中吓醒。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去年薛宥卡考上t大的时候,何小由给他们来了一通电话,说了这事。
两个老人当场潸然泪下,念叨着祖宗保佑,孙子光宗耀祖了。
薛宥卡这些年都没回去过,奶奶问他什么时候来,薛宥卡说放暑假了就来,奶奶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吃麻通。
“你给奶奶一个地址,你们学校是在北京哪个路?等你开学了,给你寄一箱麻通过去。”
电话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挂了电话,薛宥卡也没有回去,坐在原地发呆。
周围的每一户人家都圆满地在过节,他们家本也应该如此。
群消息里,大家都在互道新春快乐,社团群里在抢红包,薛宥卡进去抢了几个赚了两百块,全发出去。
一个不认识的头像发来消息“老师新年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汴京一梦的手游策划,您还记得我吗?”
“是漫展那个对吗!记得,新年好!”
对方开门见山地说“请问老师这几天春节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帮我们拍一套新春贺图。”
之前他们约的一个ser,出来的图在群里被喷惨了,根本不敢往外发,叫他立刻重新找人,必须赶在元宵之前出图。
薛宥卡嗅到广告的味道“是商拍吗?”
“是的,老师可以报个价,如果您有时间,我们立刻把服装寄到您手上,老师离珠海近吗?外面公司在珠海,如果近的话,我们还可以妆发和场景,摄影师也没问题。”
“我回老家过年了,长沙。”薛宥卡感觉有些冷了,但还不想回去,外公家里人多太吵了。
他顺手搜了一下“汴京一梦”这个手游。
这是一款古风模拟经营外加养成类手游,背景定在北宋繁华的都城汴京。玩家是上帝视角,需要选择人物进行养成,并规划人物的事业和人生,以及婚姻。
游戏甚至有高度自由的建筑模式,深受模拟经营流玩家欢迎。
是一款去年一经上线,就大火的游戏,薛宥卡平时没什么时间玩这些,现在一搜,发现这是个爆款新游。
热门除了游戏本身可玩性高,人物美型,还有各平台推广的缘故,策划还请了很多知名画手来画同人图,请写手写同人文,现在甚至开始请ser,s游戏角色。
薛宥卡意识到这是个财大气粗的游戏,但并不懂行情,不敢胡乱报价,只得请对方开价,并且说“如果要拍摄,我这边租摄影棚再布置场景可能有些麻烦,只能先飞珠海,拍完再回来。”
最省事最省钱的办法是,在珠海拍完,就直接回学校。
他们开学晚,薛宥卡其实并不想那么早回学校,还想多陪陪何小由,但何小由前几天跟他说年后要给房东胡医生的女儿补习,如果能躲开……
那策划让他稍等,过了一会儿回道“不知道三万这个价格合不合适,一套宋慈,这是人设图。”
宋慈是宋朝杰出的法医学家,被称之为“法医学之父”,网上搜到的图就是常见的古人图片,长胡须的老头一个,但策划给出的人设图,也就是游戏里的人设,则设计得相当美型,黑发凤眼,又美又飒。
策划“我们一共需要九张图。摄影、场景、后期这部分我们全部报销,如果您有熟悉的摄影师是最好的。如果价格您觉得不合适,我们还能再商议一下。”
三万块拍一套图?
薛宥卡被天上掉下来的钱砸晕了。
策划观察过他的数据,虽然是个新人ser,但身上很有争议,刚入圈就被圈里一个大佬撕,最后新人还撕赢了,名校光环加上长相好,粉丝相当活跃。最主要的原因是,宋慈这个人物在他们的设定中外表看起来很有书卷气,是他们游戏最爆的男性角色之一,也是同人产出量最高的角色。
这种书卷气,让策划看见了ser卡卡。
薛宥卡“那我买初三的机票吧,想陪一下家人~”
“好的好的!”那边道,“经济舱我们也一并报销!”
随即,那边发来了一系列的要求,譬如说让他下载游戏试玩,并主动发微博表示自己是游戏粉。
这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游戏公司并不希望粉丝觉得这是个广告,而希望透出一种ser卡卡是真心喜欢游戏才会s宋慈的感觉。
“合同等您来了咱们再签。”
甲方直接转了一万的定金给他。
薛宥卡彻底没有回转余地,问了孙文浩一声,孙文浩要在家过年走不开,表示很遗憾“不过没事,这个游戏我刚好下载了刚开始玩,发微博宣传的事交给我了,真没想到他们会找上你啊!”
“我也刚下载了,晚上就玩。”既然接了,那自然要做到位。
薛宥卡在外面冻得不行了,何小由给他打电话了,他才回家去,一些亲戚已经离开了,一些还在,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看春晚,打麻将。薛宥卡坐在餐椅上玩游戏,准备研究下宋慈这个人物。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薛宥卡收到了程誉的消息。
“歌写完了。”
存档游戏退出,回消息“这么快啊!”
哇卡卡卡“不是昨天才开始写的吗?”
“昨晚就写完了。”
昨晚他把词和曲都作了,今天调整完用手机录了一遍,但是还没有发给任何人听。
果然,哇卡卡卡崇拜地说他好厉害啊。
程誉“一般。”
不出他所料,哇卡卡卡又问“请问turbo老师,我有这个荣幸听一下这首新歌吗?”
程誉“我写完后,除了海鸥,就没有任何生物听过了。”
程誉“我也几乎不唱歌给别人听。”
本来以为薛宥卡要求求他,或者撒个娇,卖个萌,没想到对方的重点在海鸥两个字身上。
哇卡卡卡“那真是我毕生的遗憾!”
哇卡卡卡“不过你们家养海鸥吗?”
“窗外飞过的。”他开着窗和门,在夜色下望到很远的海平面上去,海鸥从海面上掠过,离他很远。
“你家住海边吗?”虽然刚玩游戏上瘾,但跟程誉聊天似乎比玩游戏有意思点。
哇卡卡卡“想起来了,是海边,你在澳门。”
程誉站在明亮的琴房,用夜景模式拍了窗外给他。
哇卡卡卡“!!!”
“哇塞,你这是海景房啊!!”
尽管是晚上,但照片里仍能看清不远处的深蓝色海湾,并且毫无阻挡,表明从程誉的窗外看去,根本不存在任何建筑。
程誉“有时间带你来玩,不过也没什么好玩的,有几只狗,很凶,晚上爱叫。”
薛宥卡想起来“我初三要去珠海,珠海离澳门很近诶,不过我没有通行证,你要是来珠海我可以请你吃饭,吃贵的!”
“来珠海干什么?”
“接了个单,一个游戏,我要拍一套图。”上次六千块的漫展出场费进腰包,他给孙文浩发了两千的工资,两人是好友,现在也有了点合伙人的意思。
“什么图,安全吗,还要你去外地。”
“给了定金的,正规公司。”应该是正规的吧,不正规的谁给他一万的定金啊。
哇卡卡卡“上次在漫展加的游戏策划。”
“漫展?”
联想到漫天飞舞的杀马特,程誉有充分理由怀疑他被骗子盯上了。
“有人陪你吗?你那同学呢。”
“他要在家过年,我自己去,我一男的怕什么,骗子会蠢到骗我一个t大学生吗?”
“把航班号给我。”
“诶?你要来接我吗,不用来,人家正规公司,酒店都给我报销的,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少废话。”
两人叨叨絮絮聊了半天,到十二点了,薛宥卡听见何小由喊他放烟花,他才反应过来。
程誉也是刚反应过来,想着要在年关这个重要时候,给他弹琴唱歌的,怎么一个海鸥就让话题彻底跑偏了。
哇卡卡卡“我妈喊我放烟花了!你等我会儿。”
程誉看向窗外,盛大的烟火点亮了半边夜空。
“新年快乐。”他发消息。
薛宥卡双手插兜,喝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仰头看着天空,然后拍了几秒钟的烟花视频给程誉“新年快乐。”
还给他发了一个188的新年红包。
程誉转账888给他,薛宥卡没有点开。
过了有十几分钟,程誉发消息“烟花看完没,看完找个没人的地方。”
“做什么。”
“让你找你就找。”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问题,程誉很快换了个语气“乖,去找一个。”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薛宥卡接受无能,程誉还是凶一点他比较习惯。
“那得等我回家了,我现在在外婆家,马上就回去了,是很要紧的事吗?”
“要紧。”
“那我马上叫我妈回家。”
“ok。”
何小由和薛宥卡是蹭车回去的,城里虽然禁止了放烟花,但仍是层出不穷的市民违规,满地都是烟雾,坐在车里视线不足十米。
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过,何小由显然累了,进屋脱了羽绒服就靠在沙发上揉眉心,她让薛宥卡先进去洗澡,还给了他一盆柚子叶——洗澡去秽气。
薛宥卡很快洗完出来。在沙发上差点睡着的何小由醒过来,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不忘叮嘱他“米米,早点睡觉,明天初一,早上起来我们早点去麓山寺拜佛,去晚了人多。”
薛宥卡也有些困了,换上厚睡衣,关了灯准备睡觉,却看见程誉几分钟前的消息。
“还没回家?”
“回家了,你还没睡觉啊。”
程誉“不是在等你吗?”
从昨天开始,一直写歌改歌,只在今天下午睡了两个小时,要不是一心想着弹给他听,怎么会熬到这个时辰。
薛宥卡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事啊?”
“你房间没人吧?”
“没人,我妈在洗澡。”
程誉点了视频请求,薛宥卡吓一跳,慌忙找到耳机插上,视频通了。
程誉看见对面模模糊糊一团黑。
“为什么不开灯?”
薛宥卡拿起手机,把灯打开,听见耳机里又传来他的声音“你的破耳机漏音,能听清楚吗。”
“不漏……新手机送的,挺好用的。”薛宥卡看着视频里,手机架在钢琴上,程誉是坐着的,一如既往的板着脸,也是一如既往的剑眉星目。
他轻声问“你是要弹琴吗?是不是刚刚说的新歌啊。”
“嗯。”程誉别开脸,掩饰住紧张,“不许录像,不许截屏。”
“好的!绝对不录像不截图。我是第一个听这首歌的人吗?”他小声地问。
虽然何小由还在洗澡,但他也不想太大声了被她发现自己居然半夜还在跟人讲电话。
“你是第一个。”程誉摸了下鼻尖说,“喂,你那边的天空,现在看得见星星吗?”
薛宥卡爬上床,撩开窗帘往外看“有……不过只有两三颗。”烟火已经结束了,月亮很朦胧,弯弯的藏在云层里。
哎,真好看,他看得入神。
“别看星星了!看我。”耳麦里传来程誉不爽的声音。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薛宥卡委屈,靠在床头,把手机架在弯曲的膝盖上,“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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